这顶帽子太大，程艺馨可不敢随意应下。
一路上都在辩解自己的清白，时不时嫌弃地看一眼男人，仿佛在说：我不过学几句台湾腔，这你都受不住啦？
然而表面正经，内心却早已欢欣鼓舞，毕竟魅力被认可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再说对方可是韩子琛诶，她巴不得人家时刻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呢。
就这么牛头不对马嘴地想了一路，直到两人共同跨入房间，程艺馨这才猛然醒悟，她好像也没什么好嘚瑟的，因为吃苦的总归是自己。
干脆利落地脱掉外衣，韩子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不是早就嚷嚷着要洗澡了？”
程艺馨后知后觉地点点头，也对，她是应该先洗白白才对，不然就这一身泡面味，韩子琛下得去嘴才怪。
她随意拿了件男人的白衬衣，捣鼓了好半天才进入浴室，见男人似乎并没有兽性大发到洗澡都得挤一起的地步，她的心，总算开始往回落。
房间传来哗哗的水声，韩子琛这才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方才她犹豫警惕的样子太可爱，仿佛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等着吞噬她这么个小白兔。
实际上，就算他再迫不及待也有分寸。
月光温柔，给万物蒙上一层细纱，朦朦胧胧，格外惹人心动。
程艺馨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擦干身上最后的水渍，大概没有人能体会她如今这般爽快的感受，天知道这么久不洗澡有多难受，她甚至怀疑有虫子在身上安居乐业了。
幸好自己机灵，不然现在都不知道才到哪儿呢。
湿漉漉的头发依然没影响她的好心情，然而在踏出浴室的那一步，她却有些犹豫了。
如今该洗的都洗干净了，按照韩子琛方才急不可耐的地步，该不会如今都脱光等着她了吧？
一想起男人妖娆冲自己勾手指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大可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犹豫再三，她总算迈出了勇敢的地步，远远听到男人低沉的说话声，仿佛不太愉悦，正语气严肃地说着什么。
韩子琛在和那位张小姐打电话，准确来说，是后者在为双方合作做最后的争取。
“韩总，之前明明都谈得好好的，您怎么突然变卦了，这可不太符合您一贯的风范。”尽管怒气抑制，但不难听出她语气的急切和慌乱。
男人面对着落地窗，眼神俯瞰，闻言低低笑出声，语气却格外冰冷。“我说过了，不和没有诚意的人合作。”
“……上次的确是我们的过错，但能不能麻烦您再给一次机会，我保证……”
对方正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韩子琛漫不经心地捏着手机，听到身后传来动静，他慢慢转身，顿时呼吸一滞。
程艺馨穿着他的白衬衣，恰好遮住大腿根部，曼妙的曲线令人浮想联翩，此刻她正擦拭着湿法，眼神懵懂地看着自己，仿佛在做无声的邀请。
男人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双眼微眯，握着手机的力道越发用力。
手机传来聒噪的女声：“喂韩总你还在听吗？我刚才说的都是……”
韩子琛不耐烦地打断她：“我劝你最好别动歪心思，就这样。”
说完，男人没有半点犹豫，直接了当地掐掉了电话，伸手随意地丢在沙发上，任由它响个不停。
程艺馨当真不清楚发生了何事，本以为是工作来着，可如今看来，对方好像是个女的？声音很像之前的张小姐。
她向来不喜欢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她是张总的侄女。”语气异常笃定。
韩子琛随意点了点头，似乎不喜欢谈及这些无关人员，谁知道他忍耐得有多辛苦。
可程艺馨不能这么算了，她想起之前的电话就憋屈，现在韩子琛居然又和人家联系上了，不由得撇了撇嘴道：“哟人家又怎么得罪您老人家了啊？”
浓郁的酸味在房内蔓延开来。
韩子琛轻轻勾唇，长臂一伸，已然把人搂入怀中。食指在她额头点了点，同时传来男人含笑的声音：“瞎想什么呢。”
一阵天旋地转，程艺馨就落入男人怀抱，她依旧有些呆愣，抿了抿唇，理直气壮道：“我才不信她这么晚打电话给你是为了工作呢。”
反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就不顾及什么面子，直接敞开肚皮，非得问个水落石出。
男人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慢悠悠开口：“她是为了上次的合作，想让我不要单方面取消，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得罪了他的人，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
程艺馨蹙眉，仰头捏了捏男人的下巴，不解道：“人家怎么得罪你了，竟然不顾情分也得终止合作。”
韩子琛却不说话了，右手轻轻摸索着她的手背，稍稍颔首，看样子有几分冷酷无情。
她来不及欣赏这勾人的一幕，脑海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程艺馨脱口而出：“你该不会是因为我吧？”
男人缄默的模样更加验证了她的猜测，面上淡淡的，一双眼眸却格外明亮，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如今全都真相大白了。她前一秒刚说张小姐故意挑衅，后一秒韩子琛就终止了合作，这不明晃晃在为她报仇嘛。
程艺馨眉眼弯弯，也不拘束了，上前抱住男人的手臂，撒娇似的磨蹭好几下，仰头道：“原来你是在替我出气啊。”
言语含笑，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韩子琛跟着笑了，但也没再多说，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沉声道：“以后试着多相信我。”不乏教训意味。
程艺馨只得乖乖点头，毛茸茸的脑袋在男人胸口胡乱蹭，没一会就发觉不对劲，因为难人似乎越来越滚烫。
她后知后觉地停下动作，也不敢往下看，勉强挤出个笑容，出声讨好：“你应该累了吧，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韩子琛哪里看不出她的小机灵，既没肯定也没否定，莞尔一笑：“刚才是在撒娇？”
好不容易淡忘的撒娇梗，就这样，再次被男人提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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