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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吹,大雪飘,衣衫太单薄,冻得人想哭
言楚刚恢复神智就先接连打了几个寒颤,他的感觉像是大雪天穿着单衣被扔在雪地里。
等睁开眼睛扫过周围的环境后他就知道自己的感觉还特么的真对。
他就是被扔在了雪地的草亭子里,身上还是自己的那套衬衫长裤,冷风裹着雪花向他身上拍,他感觉自己要冻僵了
他跳起来尚没看清周围的其他景致,面前就出现了熟悉的3d面板欢迎玩家言楚进入精神病疗养院剧本,昵称楚楚不可怜。第一关,请在半小时之内回到疗养院,否则后果自负。
言楚在心里骂了一声娘,可怜你妹也不多耽搁,立即就寻找那疗养院的所在之处。
还不错,他所站的地方是在半山腰,而在山脚下有一处宅院,宅院中有一栋楼,楼顶上疗养院三个字分外显眼,想认错都难。
就是它了
从他醒来的地方到疗养院的直线距离虽然不算远,也就七八百米,但那是垂直高度,正常走下去半个小时压根不够。
他又看了看地势,这里的山坡并不陡峭,比较舒缓。
他心里一动,如果他滑雪下去应该用不了半小时的
他倒是会滑雪,但他没有滑雪板,脚上的运动鞋还是防滑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大树上,言楚微微松了一口气。
有办法了。
言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随身的瑞士军刀剥下两块树皮来。
又抖着手割下一圈衬衣的边儿当带子,将树皮光滑的剥面朝下,绑在自己的脚上。又折了两根略粗壮的树枝当滑雪杖。
言楚自小娇生惯养,近一年多虽然屡受生活的毒打,但也一直在城市中生活,野外生存的技能几乎是零。所以他弄这些时笨手笨脚的,还一不小心划伤了手,幸好伤口不深,只流了几滴血。
他甩了甩手,甩掉血珠,握了握拳,恨恨地骂了一声“言秦,我日你祖宗”
要不是他这个恶毒继兄算计他,让他被赶出家门,他哪会受这门子罪
a城言氏集团宽敞明亮奢华的总裁办公室内。
言秦正在办公审阅文件,微信消息忽然亮了起来,打开后弹出一句话
飞鸟禽兽,快登陆负天堂,你那个废物弟弟也进这游戏了进的还是淘汰率极高的精神病疗养院剧本
言秦握着笔的手指一顿,笔尖戳在公文纸上,戳出一个洞。
飞鸟是他在那个游戏中结交的队友,也是现实中的朋友,同住在a城,所以知道言家的一些事。
他的id给我
楚楚不可怜
他二话不说就登陆了那个杀人游戏,进入界面直播厅大间,进入精神病疗养院直播入口,切进去后又搜了一下那个id,终于现出言楚衣衫单薄,冻得脸色青白,在雪山中剥树皮的画面。
他眸色暗沉下去。
飞鸟还在向他发消息。
看到没看到没话说,你家那小吉祥物到底怎么进去的不是说这游戏是聪明人的游戏吗我觉得以他的智商肯定活不过半小时,啧啧,真可悲。
言秦终于回了他两个字闭嘴
这个游戏玩家还是极多的,每个进入游戏的玩家都要过数关才能达成自己的愿望。据言秦所知,这款游戏共有二百六十个分支游戏。
每一个分支游戏给玩家选择时,只会用数字代替,而且不固定,半小时换一次。
譬如晚上八点选择66时,或许是神经病疗养院,但八点半之后,你再选择66,就成别的游戏了。
所以进入游戏的玩家谁也不知道选择一个数字后,会进入哪个支线游戏,完全是碰运气。
当然,一旦闯过某一关,那玩家再选择时,无论选择什么数字,都不会再进入同一关。只能进入新游戏去搏命。
搏成功了会活着出来,一旦失败则把小命丢在里面,再出不来。
这款游戏为了增加趣味性,还设置了直播功能。
而能观看直播的人只能是曾经闯这关成功的人,登陆游戏网站自己的账号就能进入直播间观看。
如果玩家未闯过的关卡是无权限观看的。
不过这款游戏闯关成功的玩家是不允许写任何攻略的,也不允许把游戏内容外泄,一旦违背,则会遭遇横祸而死,发出去的帖子也会在瞬间消失,不相关的人压根看不到。
言秦已经闯过了六关,其中一关就是这精神病疗养院,他深知这关的凶险,绝大多数进去的玩家折在里面。
当日言秦闯这关时,共有十八个人,只逃出了他和飞鸟两个,还几乎脱了三层皮
他险些废了一只脚,而飞鸟更惨,险些丢了他的鸟。
言秦的视线落在言楚身上,手指缓缓握紧,他这个细皮嫩肉,没什么血缘的便宜弟弟当真是运气不好,第一关就遇到了这么凶险的剧本,能逃出来的概率只怕是零。
言楚在a城还是很有名的,毕竟他长了一张不输任何明星的漂亮脸蛋,每次露面都会引人侧目。
所以不久后就有一些人发现了他的画面,直播间上开始有人刷弹幕。
当然,关注的人不算多,只是零星的几条。
基本都是看笑话的,猜测他这个草包小少爷能撑几分钟,猜测他会怎么死
咦,他剥树皮做什么难道是冷了想做件衣服穿待会死的体面些
不对,他把树皮绑脚上了。这是要滑雪
不错啊,他居然想到了这种法子,看来不算太笨。看来这草包脑袋里还是有点货的。
哈哈,他骂言秦了看来这小吉祥物挺恨他哥的。
言秦“”
言楚但凡是跟玩相关的技能还是都很不错的,其中就包括滑雪,在高级滑雪场也能玩得圆转如意。
但他现在脚上踩着的是树皮,偶尔也会磕磕绊绊,所以当他终于滑到山下那疗养院门口时,离规定的时间就剩三四分钟了。
沿途他也碰到过其他人,有拼命奔跑的,也有骑自行车的,甚至还有一位骑着不知道从哪里牵来的一头牛,抽得那牛哞哞叫,疯了似的跑。
只有他是踩着树皮滑雪板滑过来的,姿态潇洒速度还挺快,沿途收获了不少惊奇的目光。
这家疗养院规模还不算小,雕花围墙内有两栋楼,都是六层的,楼体贴着暗金色的瓷砖,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像两头想要择人而噬的怪兽,等着人自投罗网。
疗养院大门敞开着,门口连个门卫也没有,上方似乎有若隐若现的黑气笼罩着这两栋楼。
看起来就十分的不祥。
言楚已经要冻僵了,他只抬头打量了一下那疗养院的大体布局,就冲了进去。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哪怕是不远万里来当神经病,他也要先进去暖和暖和再说。
热气扑面而来。
言楚刚推开楼下大厅的门就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气,同时迎接他的还有几道视线。
他舒了一口气,搓了搓冻僵的手指,迎着那几道视线回望过去。
发现大厅的沙发上已经坐了几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看不出身份,因为他们是统一着装的,都穿着横纹相间的宽大病号服。
言楚还没将人全看过来,一名护士像是从地里冒出来似的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扯住他手臂“小楚楚,你又跑到哪里野去了弄得身上这么冷,快跟我回屋换换衣服,别让护士长看到,要不然她会剥了你的皮”
不由分说扯了他就进了电梯。
言楚被她这一声小楚楚给雷出一身鸡皮疙瘩,咬牙解释“叫我名字就行”
这护士看他一眼“楚楚不可怜字太多,不叫”
言楚“”
这护士力气奇大,而且体温不是一般的低,纤细的手指像冰冷的铁箍似的钳在言楚手臂上,他压根挣脱不了。
被她扯到三楼的306房间门口,一把推了进去“给你一分钟,快换衣服”
言楚身不由己撞进了屋,在床上看到叠的整整齐齐的病号服,脑海中像是有秒针在跳动,一下又一下,仿佛在催命,让他心一惊。
他本来还想洗澡,现在也顾不得别的,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脱掉身上已经冻得硬邦邦的衣服,胡乱擦了擦,扯过那套病号服就套身上了。
他照了一下镜子。
那病号服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幸好他身材好,就算穿这么丑爆的衣服依旧很有型。
他拨拉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视线落在自己胸口,那里有一个胸牌,上面是五个字楚楚不可怜。
言楚嘴角一抽。
垃圾系统起的垃圾名字
他一边系扣子一边向窗边走,想看看外面的布局再做打算。
拉开窗帘,他发现这窗户刚好正对大门口方向,看到好几个人又奔进来,个个挺狼狈的。
唔,这么看起来,他还不是最差的。
他原本挺自信的,但被赶出家门的这一年多他被各种嫌弃,经历各种磋磨后,他的自信心几乎被击打的七零八落,现在感觉又重新拾回一点点。
也直到此刻,他才能稍微稳了下心神,打量四周。
这屋里的陈设有点像普通连锁酒店里的大床房,有一张双人床,床头有一暗金色的床头柜,床对面悬挂着一副画风清奇,不知道画的什么东西,线条凌乱的画。画下则是一张电视茶几,茶几上的茶盘中有两个普通的茶碗。
他正打量,外面忽然传来当当当的钟声,那钟声极大,骤然响起的时候,像是贴着鼓膜刺进耳中一般,让他打了个激灵。
一个机械音冷冰冰响起“半小时时间到清理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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