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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洵回了家,才发现隔房的伯母派了小丫鬟过来等他,说今日递牌子进宫,终于见到了蔺怡然,蔺怡然还有几句话带出来。
“什么话?”
“保重自己,爱惜身体。”伯母是这么说的,蔺洵又仔细问他,看到蔺怡然时,她神色如何精神头好不好,以及整个宫人的态度,伯母斟酌着讲:“宫人的态度...倒是看不出来什么,后宫没有需要拜见的太后和皇后,我径直去了怡然的宫殿,看摆设还是一贯的金碧辉煌,事事如意,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
“就是怡然,生了一场病后看起来沉稳不少,也没有从前的天真爱娇,似乎懂事不少。”伯伯母说到这里叹气,她从觉得从前的小姑娘多了几分孤寂和冷清,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是嘛...”蔺洵叹着气,他是男眷不好轻易进后宫,虽然平时可以通过信件和宫女太监来传递消息,但总归没有当面说话说的清楚。而一些过于机密的消息,让信件传递总归还是不妥当,而伯母的话,蔺洵更不能把自己的打算说出去,免得吓到她。
“辛苦伯母了,我先送您回去。”
“辛苦什么,都是一家人,不过是跑一趟而已。”伯母站起来,“也别送了,先忙正事。”
蔺洵还是执意把人送到大门外,看着伯母上了马车。投桃报李,没过几日伯母的娘家亲眷就得了好处。
有来有往才是亲戚相处之道。
时间再跳回这日,接待完伯母后,蔺洵继续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白秀婉端着一碗补汤来了,扬起温婉的笑容:“老爷辛苦了,先来喝碗汤休息。”
而蔺洵头都没抬,“等手里的事先忙完,免得思路被打断。”白秀婉自然只能先站在一边等候,只见到蔺洵对着折子略一沉思,抬笔刷刷就写,几乎要不了多少时间。
两刻钟他抬起头,眉目间带着一丝烦躁,对着白秀婉却说:“坐啊,傻站着干嘛?”白秀婉这才坐下:“担心打扰到老爷做事。”
“有什么打不打扰的,该做事时我自有分寸。”蔺洵接过那碗补汤,有一勺没一勺的喝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白秀婉肯过来,就是为了打探到第一手消息,所以她试探着说:“老爷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兴致不高?是不是累到了?”
“不是累到了,是公务上的事,今天出了点纰漏。”蔺洵把碗一推,“等会儿在喝。”
白秀婉并不在乎这个,她听说出纰漏后心中大定,那必然是他那边得手了!那她所做的一切也不算是白费。
她的表情自然不会瞒过正在注视她的人,蔺洵突然站起来,似乎下定什么决心一下,“我府上,应该是出了内奸!”
白秀婉吓的心脏漏跳一拍,她急忙反驳,“怎么可能?哪有什么内奸?咱们府上都是家生子或者积年的老仆人,从来没见过外人的。”
“我说别人呢,又没有说你,你急什么?”蔺洵瞥她一眼,“听我先说完。”
“喔,好。”白秀婉心如乱麻,耳朵虽然听着话,头却不自觉的低下来。
蔺洵继续说着:“今日发生一件事,一本奏折的内容被泄露了出去,而这本折子,总共也就只有两个人看过,其中一个就是我,另外一个是工部的官员。我问过那人,他保证没有泄露,我自然只能从自家府上找原因。”
白秀婉装做思考的样子,“那或许是他那边泄露了呢?”
“有可能,但很小。他那边还指望着升官进爵,怎么可能拆自己的台?”蔺洵微笑:“我既然肯这么说,自然是有原因的。”他指了指书架,示意白秀婉去看,白秀婉看了又看,还是没明白。
“书架上的匣子是我平日装折子用的,有锁头锁住,在书架的木质面上,其实刻了一圈阴线,匣子放在上面刚刚好,一点都不会错。我平日放东西都会注意这条线,但是今早赶着当值时,匣子歪了。”他似乎很遗憾的叹气。
白秀婉紧张地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果然,果然!她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匣子歪了,我打开检查过里面的东西,倒是没有少,因为赶着当值所以没时间计较。结果就出了泄密的事,我怎么能不多想?”蔺洵再次转过来对着白秀婉说:“家里的事情都是夫人你在管,就要麻烦夫人三日内帮我找出这个内奸。”
“三,三日?”白秀婉结巴着回答。
“当然,那折子本来也是我昨夜带回一早带走的,而能够接触到我书房的人,寥寥无几。只要稍微一查立刻就能得到结果,而我不仅仅要结果,还要证据!三日,我要一个结果!不会太为难夫人?”
白秀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书房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脚下发软,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地,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一摔,吓的小丫头连忙去扶她,结果两人滚成一团,小丫头做了垫背。
白秀婉把脚扭了,这消息自然很快传进蔺洵耳朵里,他关切的去看望她,白秀婉斜斜的靠在塌上,李嬷嬷正在碎碎念她如此不当心,这脚扭了不是什么地方都去不了吗?蔺洵过来关心了一番,表示不用白秀婉去查内奸的事。
白秀婉先是一喜然后一惊,这事要是不握在自己手里,查出任何线索自己连掩饰都不好做,只能表示自己没有大碍,查消息而已还不够简单吗?
蔺洵自然要放心的把事情交给白秀婉,反正不论她查出什么来,他都有法子应对。
白秀婉还是绞尽脑汁的思考这事该怎么处理,看老爷那笃定的态度如果找不到内奸必定会搜查全府,到时候彩云要是说漏嘴就完蛋!可把彩云交出去?彩云可是她的贴身丫鬟,关系如此亲密,要说跟她没有关系谁会信呢?白秀婉思来想去,始终想不出来更好的方法。
她还在拼命想怎么圆这个漏洞时,蔺洵暂时放过这头,想要跟宫内怎么传递消息才好,庆元帝这么搞他,对身在后宫的蔺怡然又能好到什么地方去?加上伯母说怡然情绪不佳,他还得好好安慰一番。
这一日,又是他跟宫内的小太监商量好传信的日子,他提前在宫门口最近的茶楼等候,穿着太监服饰的青年问了小二包间的位置,径直前来,周围的人都是见怪不怪。因为靠近皇宫,他们是经常能够看到太监进出的。宫内的太监可以外出采购物品或者办事,所以进出并不算奇怪。
蔺洵在二楼的包间就看到有太监出没,然后二楼的木质楼梯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他的房门就传来敲击声。
“进来。”
太监服色的人听到熟悉音色,竟然有些说不出的激动,她按下激动,轻轻推开门闪身进来。
“最近怡妃过的怎么样?”碰面的时间短暂,蔺洵直入主题,“听说她最近生了病....”他转过来,直视面前的人,却看到那人摘掉帽子,露出长长的头发,抽噎着喊了一声哥哥。
蔺怡然一个白净的姑娘家,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把皮肤涂出粗糙的黄色,用眉笔把眉毛勾粗,粗看怎么像一个小太监。
她竟然偷偷溜出宫!
蔺洵吓了一跳,忍不住斥责:“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宫妃私自出宫要是被捉住,那是要出事的!”
“我知道哥哥不会让我出事的嘛!”蔺怡然撒着娇,脸庞上还带着泪珠。
唉,蔺洵还真对她生不起气来,只能拉着让她坐下,“先让哥哥看看你。”
“哥哥不生气了?”
“我生气又什么用?你能出宫肯定费了一番功夫,我也相信你不是什么胆大妄为的人,如今训斥你,还不如多跟你说几句话,更划算。”就算蔺怡然出宫,又能有多久的团聚功夫?
他上下打量蔺怡然,从前天真快活的小姑娘的确变了,眼神内多了不能言明的东西,人也沉稳不少,只是哭起来才能找出原来的几分样子。
蔺怡然三两下胡乱抹开脸上的泪珠,露出微笑来:“我的确有事找哥哥,我之前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后越想越觉得不对,梦里的细节都清清楚楚,但这种事在信纸里说不清楚,我只能找个机会出来见哥哥。”
“什么噩梦能让你这么担心?”
蔺怡然神色一凝:“是跟大嫂有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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