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1 / 1)

系统没有回应。

它当然没有回应。

它对五条悟的不喜从见面开始已经摆在脸上了,这也是五条悟推测它认识自己的原因。

不像是因为月下未来的原因,很像是私人恩怨,虽然系统不是个人,但感觉很像,那种讨厌他所以不想理他、又对他无可奈何的感觉。

所以从五条悟和月下未来分开起它就开始装死,简直就像个永远休班的人工客服,五条悟问它什么都不说话。要不是系统的基础功能还能正常使用,五条悟都要怀疑这玩意坏了。

他也是日常手贱,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它才会有反应。

当然,这在五条悟看来,并不是在玩,而是正常的在打探敌情。

“哗——”

会议室的门被拉开。

一行七八个人鱼贯而入,依据一定的规律依次在五条悟前面落座,为首的男人姓小山,是如今的咒术协会高层,他将一份文件推到五条悟面前,非常恭敬的说:“五条大人,这是我们自您的需求“彻查夜蛾正道死亡事件”得出的案情记录,请您过目。”

五条悟单手托着下巴,很给面子的翻了下那摞纸。

哈。

案情记录?

这哪里是案情记录,这分明是礼金清单。

送给他让他闭嘴的礼金清单。

这是觉得五条家没了?他就一文不值了?

只有第一页,确实有那么十几个人名。

第一个就是乐言寺那老头,不用想就知道全是被推出来的替死鬼。

不过乐言寺不仅是京都校校长,现在不是听说也是高层吗?怎么这么简单就被推出来顶罪了?

小山好像是觉得五条悟的视线停留在这个名字上的时间有点久,主动解释道:“乐言寺先生自杀害了夜蛾正道先生之后,悔恨交加……”

“说人话。”五条悟不耐烦。

“乐言寺先生主动将名字写上去的。”小山先生说。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无所谓的点点头,随手把那摞纸往身后一扔,手撑在桌子上站起来就要走。

做好一切谈判打算、甚至有三版备用合同的男人霎时间有点慌,站起来就想拦。

“五条先生、五条先生您这是……”

“轰——!”

男人只觉得一股飓风从他脸边刮过。

脑袋、脑袋还在吗?

他僵硬地移动眼球。

五条悟打着哈欠关门离开了。

室内的几个人僵硬地转头看去,只见男人耳边,多了一个被洞穿了十几个房间,直接看见楼对面风景的人头大小的洞……

从洞里还能看见一些人惊疑不定的脸……

一传十十传百,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几乎整栋楼的办公人员都“轰”地沸腾了起来。

“咔。”

把所有的嘈杂都扔在了门外,五条悟脚步一转,走进了对面的房间。

这是一间同样规格的会议室,靠近窗户的深处此时站着一个人。

——银狼·福泽谕吉。

银发的男人面色严肃,脊背挺直,手里抱着一团橘黄的、毛茸茸的生物。

听见有人进门的脚步声,男人转头向五条悟点点头,他怀中的生物也向五条悟点点头:“喵。”

那是一只猫。

是一只罕见的雄性三花猫。

五条悟却好像见怪不怪一般,神情自然地挥了挥手,找个地方坐下了。

政府办公大楼的会议室隔音很好,几乎所有的噪噪切切都被关在了门外,空旷的房间中寂静无声。

人一无聊就容易胡思乱想。

五条悟看着福泽谕吉,想起了月下未来,低头看看手机,月下未来的手机号码就在联系人第67位,无所事事拿系统打会儿游戏,这是月下未来的系统。

系统后台联系人第一位就是月下未来的邮箱。

啧。

好在他没有无聊太久,几分钟后,又有人推门进来了。

中原中也带着一位身量纤细的黑发女性走了进来。

“咔。”门被关上。

福泽谕吉放开了手中的猫,三花猫轻盈地跳在地上,猫咪在光芒中伸展变形,几息时间竟然变成了一位有着三花猫发色的年长男性。

他名为夏目漱石,本体为福泽谕吉的老师,至今仍活跃在政府高层之中,是日本知名政客。

同时也是位异能力者。

“好了,人到齐了,让我们开始吧。”夏目漱石将纯黑的手杖轻轻点地,“新的、三刻构想。”

距离东京都市政府办公大楼直线距离3公里之外,月下未来捂着嘴蹲在墙角自闭了好一会儿,才从咒灵恶心的味道中回过神来。

夏油杰端着神佛般怜悯的面容对他微笑。

明明实际吃下咒灵的是他自己,咒灵的恶心味道他自己也难受,但就是要仗着“前辈”的身份嘲笑月下未来。

这个男人也是非常幼稚了。

不过这也一来,除了五条悟祓除的那一份,44的“里梅”就集齐了。

月下未来呼出一口白色的霜气。

不知道五条前辈那边怎么样了?工作还忙吗?有没有好好休息呢?

是不是……还在生气呢?

11年前,8月,夏。

一年级的月下未来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全都到了。

他看到的只有一具被白布覆盖的、只剩下上半身的尸体。

那是,灰原雄。

也不是灰原雄。

精神死亡之后,余下的也不过是一具不会动弹的肉块罢了,那个曾经笑着说我喜欢大家的年轻男孩,已经永远的留在了过去的回忆中。

解剖室里,夏油杰在与七海建人说着什么。

室内温度极低,室外艳阳高照。

打开门的一瞬间,冰冷的空气翻涌着将人淹没,背后汗湿的衣服冰凉凉的贴在背上,并不好受。

月下未来站在解剖室门口,看着夏油前辈身后、白布起伏的轮廓线,突然陷入一股巨大的茫然中。

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

让人心烦意乱的蝉鸣也好,前辈们说话的声音也好,好像一下子被隔在了玻璃之后,他有点听不真切。

发生了……什么?

“灰原雄死了。”

死?

死。

他就像是初识文字的小孩子一样,像是突然意识到人会死一样。

这个黑色的铅字如此突兀的闯入了他的灵魂,仿佛烙铁一般在最柔软的部分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烙印。

人是会死的。

而咒术师尤其容易死。

入学之前,邀请入学的辅助监督的话像是漩涡一样再次回响在他耳边。

“……平均每年有超过一万人死于诅咒……”

“咒术师是拯救人的工作,但比普通人更容易遭受诅咒侵害……”

“……受害规模……人数……毕业死亡率……”

这是他第一次面临同伴的死亡。

但不会是最后一次。

“吱——”

解剖室的大门被关闭了。

五条前辈还没回来。

据说为了让七海建人好好休息,他剩下的任务由五条悟接手。

月下未来坐在解剖室门口的台阶上,目光空荡荡的落在脚下。

有脚步声停在身后。

“第一次面临同伴死亡?”家入硝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是和五条悟同期的、三年级的学姐。

月下未来无声的点点头。

“你还好吗?”

月下未来再次点点头。

有什么凉爽的东西顺着肩膀落进他怀里。

是一罐果汁。

上面还带着沁凉的水汽。

月下未来道谢后把果汁拿在手里,他用大拇指摩挲着果汁铝制的罐身,声音虚弱到仿佛能被一阵风吹走:“前辈……”

“嗯?”

家入硝子手里也拿着一罐果汁,她“啪”地一声拉开拉环,小口啜饮了一口。

他觉得这句话其实是不合时宜的。

月下未来犹豫再犹豫,还是小声嗫嚅道:“……如果、如果我死了的话,前辈会难过吗?”

家入硝子没有责骂他,甚至没有看向他,常年带着黑眼圈的女性毫不犹豫的说:“会。”

“……五条前辈…也会难过吗?”

“嗯。”

“……谢谢您。”

月下未来那天等到了深夜,也没等来五条悟的回归,五条悟连灰原雄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之后月下未来的时间也被任务塞满,两人再次见面是在灰原雄的葬礼,五条悟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他不远处,那双漂亮的眼睛仿佛要落下雨来,沉默的注视着灰色的石碑。

月下未来注视着五条悟,悲伤中种下了恐惧的种子。

从那天起,月下未来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喜欢、自己的实力、自己一切的一切。

结果让人绝望。

他没办法给对方一个安稳的家,甚至无法给对方一个保证,说我不会死,不会消失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他天赋有限、实力不强,再怎么拼命晋升、成为一级咒术师已经是能力的极限了,特级是他一辈子都无法触摸的领域,更不要说五条悟的实力程度了。

而这样的实力基础,如果他真的与五条悟产生额外的联系,必然会成为他的累赘、他的弱点。

更别说现实不是只有实力这一项考核项,还有性格、家世、金钱、人脉、权势等等等等……

他只是普通家庭,他不打算做咒术师的原因之一就是不希望让父母担心,一旦他成为咒术师,还要考虑父母家庭的影响,考虑会不会被诅咒师报复到他的家人。

要考虑清楚的东西有太多太多。

三周后,他从夏油前辈手里拿到一罐金平糖,夏油杰说五条悟已经知道了他的爱慕。

是吗,五条前辈知道了啊。

月下未来觉得不安又开心。

再给他一点时间。

请再给他一点时间。

月下未来希望能把这些都考虑好,再给自己和学长一个答复。

9月,夏油杰叛逃。

五条悟彻底没了空闲,每天不是在祓除诅咒就是在祓除诅咒的路上,剩下的唯一一点精力还要拿来追查下落不明的挚友夏油杰。

他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来。

这种时候,月下未来怎么可能再拿这种琐事去打扰他。

11月。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月下未来难得遇见了还在停留在校园里的五条悟。

五条学长还是穿着那身熟悉的学校制服,圆圆的墨镜半掉不掉地挂在鼻尖上,他一手拿着手机,好像是突然被什么吸引了视线一般注视着窗外。

见月下未来迎面走来,五条悟转回头向他招手。

月下未来走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五条悟按着脑袋一通撸。

还是那种仿佛撸狗的手法,也不知道他跟夏油杰哪里学来的。

“前、前辈?!”

“未来啊,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怎么瘦了这么多。”五条悟漫不经心地笑着,“要注意休息啊。”

月下未来张了张嘴,又闭上,悄悄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在五条悟手腕上欲要扯开他的手,“前辈才是,最近太忙了吧。”

“嘛,我是最强嘛。”五条悟顺着他的力道松开他。

皮肤温热的触感一触即离。

月下未来悄悄压下那一点失落,抬头却发现五条悟的脸在距离自己极近的地方,他吓了一跳,慌忙向后仰头。

霜白的睫毛轻颤,那双无垠的苍天之瞳倒映着月下未来的样子。

“未来,你啊……”

“什、什么?”

“有什么烦恼要跟我说哦。”五条悟很认真,“见不到面,发邮件也可以,我手机一直是开机的。”

“唉?!”

“感到荣幸吧,可靠的五条前辈愿意把肩膀借你。”

“?”

五条悟轻拍他肩膀,越过他向前走去

“就这么说定了,未来。”

月下未来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五条悟消失在转角的背影,才喃喃道:“这样……不是很辛苦吗?”

最强就要照顾大家的烦恼吗?

他的烦恼可是很多的。

他不能理解五条悟。

他只是觉得,这样的最强,真是太辛苦了。

所以后来,除了工作联系,月下未来一次都没有给五条悟发过邮件。

那瓶金平糖和早早就准备好的告白礼被月下未来锁在抽屉的最深处,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告白的勇气、冲动……

在漫长的等待与煎熬的思索中渐渐被消磨。

树叶一日日变黄,月下未来一日比一日安静。

如果说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那月下未来自问,他可能就是最不了解五条悟的那个人。

在时间的分隔中,他渐渐学会将这样冒犯的心情收敛打包,放到不会给任何人带去困扰的角落。

只是冲动被消磨,但喜爱却随着长久的注视沉淀了下来。

四年级的时候,月下未来与五条悟的最后一次见面中,五条悟问他:“你还有话要对我说吗?”

月下未来知道他想听到什么。

悟。

——“前辈。”

我喜欢你。

——“工作加油。”

五条悟的脸上有着微不可见的失落,月下未来看着他笑起来。

抱歉,抱歉。

就当这是他的坏心眼吧。

如果不说的话,如果一直没有满足这样小小的期待的话,他们于今后的日子中,某天从大街上遇见的话,五条前辈、五条悟是不是还能记得他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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