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自己的双臂没有想象中的热温,突如其然被自己硬闯的怀里也没有预想的温度。
雾里花扑到了一个宽大的怀里后,当下,她脸上的表情除了错愕,还有略微的难为情。
二十多年来,几次让自己上脑的举动,都投在了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却又是不同男人的身上。
当然,血玉那家伙除外!
这时,血玉在阳台的躺椅上张着大嘴狠狠的抽搭了几个喷嚏,只见他抬手摸了摸鼻子,一个傻笑后又翻过身子继续当个躺尸。
雾里花挣扎着身子想站起来,一股又麻又苏的细语却凑近了她的耳根,“投怀送抱这一招,你是越来越熟练了”。
脸上迅速爬上一丝灼烧感,“你......流氓!”,但心尖处立即又爬上一抹怒火,这句话显而易见的充满了轻薄和调戏。
她狠狠的瞪了出口之人一眼,可就这一眼,她的神情又立马楞住了。
入眼的嘴角是一抹扬起的邪笑,一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里,此刻瞳孔的深处全是她的一张愤怒脸。
她从来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中看过别人眼中的自己,这种眸光就像两面反光的镜片,既清晰又清澈,但仔细回味却又是一片模糊。
细细打量了几眼,这双眼睛的丹凤神韵很是好看,只是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的双眸,不知不觉中,她脸上的温度又悄悄燃烧了起来。
雾里花低头抿了抿嘴,突然,一片轻盈的白毛似乎在二人的鼻间飘了下来,紧接着是两片、三片、四片、片片。
一阵寒风刺骨掠过脸颊,才刚在她脸上爬起的那抹温热转眼就遭遇了摧残,还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条件反射的将眸光从眼前这个男人的视线中移动了出来,刹那间,原本的一片室内之境瞬间就变幻成了一片银白。
雾里花怔怔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默默伸出自己的五指接住了空中正在飘落下来的一滴花白,亲眼目睹它掉落掌心后慢慢融化,她才回过神来,“竟然下雪了!”
这个银白的世界有些眼熟,她皱着眉梢发现脑海里隐约闪过穿越回来的那天,在医院的病床上,似乎在梦境中有来过这片雪海。
转头看向还在抱着自己的男人,他还是一脸邪笑的端坐着,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满头垂落的青丝肆无忌惮的在寒风中飘洒,一袭红袍在他身上格外的醒目,特别是在这一片银装的白色雪海里。
“灭秦者,胡也,欢迎来到胡人之地”,一抹深沉的声音从他嘴里传了出来。
雾里花揪着眉头下意识的抚上自己胸口的玉佩,“胡人之地?”
“你,不记得了吗?”,男人出口的声音有些戏虐,不像是一本正经。
雾里花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看清他的脸”,一个声音莫名的穿入脑海,猛然抬头,可入眼的只有那张邪笑的嘴角和装满自己头像的双眼。
反反复复经过几次重复确认,眼中和脑子里回荡出来的画面依然是只有一张嘴和一双眼。
震惊!
惊悚!
眉梢处开始不断聚集上了许多细汗,她反应过来自己是遇到鬼打墙了,此刻遇到的场景,只怕和雾教授带回来的千年阴灵脱不了干系。
看着眼前的一片雪海,她的身子迎着飘落的雪花渐渐腾空飘起。
这是她逼着自己灵魂出窍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回她的平衡能力有了很大突破,停驻在上空终于不会头重脚轻的在循环翻跟斗了。
兴奋之余,一阵深沉的低音又从脚底处传上耳边,“阿房,你当真记不得这里了吗?”
“阿房?来者何人,所谓何事?”,雾里花在空中严肃出口,一抹红光也急促从胸口的玉佩处飘了出来。
漫天的雪花逐渐在这片红光中漂染成朵朵鲜红,犹如飘洒的玫瑰花瓣。
雾里花低头看向依然坐立不动的男人,他一双凌厉的眼神下扬着一抹邪魅的嘴角,浑身的霸道气息阵阵向她袭来,“阿房,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一声语毕,漫天的红光下,脚底的雪白逐渐快速融化,原本一片辽阔无际的平川渐渐崭露头角。
八个显眼的大鼎破雪将真容露了出来,竟然是在大秦雍城的祭祀台上!
“小里,小里”,耳边又传来一阵阵熟悉的声音,雾里花侧耳倾听到声音根源处,蓦然转脸望去,一张苍老的脸在她的瞳孔中倒映了出来。
“侯公!”
“什么侯公,你给我起来,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女孩子的矜持都不懂,快给我起来!”。
雾里花还没在震惊中惊醒,便被一只手云里雾里的揪起领子拉了起来,她扬着脸浑浑噩噩的在一声声劈头盖脸的训教声中回过神来,“爸!”。
忙转头又看向眼角余光中依然坐在沙发上的秦一,短发,全身黑色。
只是他脸上的嘴角处,竟然挂着那抹邪笑。
雾教授瞅着雾里花又开始走神,将她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身旁,恨不得当场给她头顶敲几个暴栗。
“你叫秦一是吧?今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改日我再约你正式聊聊”,雾教授脸上有些严肃和不自然,明眼里下了逐客令。
秦一倒也不生气,微笑着站起身子,眸光朝雾里花瞅了一眼,柔声道,“我先回去了”。
他的音量放的很轻很柔,给人一种十分有教养的舒适感。
父女俩默不作声的目送他出了房门,只是待房门刚关上,雾里花就从雾教授身旁弹了起来,紧握玉佩比他还严肃,“爸,你是不是又带了东西回来?”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
“我看你是犯花痴把脑子给烧坏了”,雾教授的语气有些生硬。
“我是认真的”,雾里花抬眼望向桌上的公文包,一字一句问道,“是什么?”
父女二人很少这么严肃的谈话,以至于血玉飘在空中一句也不敢打扰,默默的飘到公文包上方,清了清嗓门,“小花花,这里面好像是卢生的那卷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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