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跟上”一声气喘嘘嘘的声音传来,忙又止步:“先生好!”
一个身着黑袍的俊俏男子挡住了她们的去路:“几位姑娘行色如此匆忙,可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为首的女子眼神闪了闪:“回先生,我们姐妹几个丢了几贯钱,被一个丫头偷走了,先生可有见着一丫头从这里跑过?”
男子扬着眉梢一脸平静:“是有一位行色慌张的姑娘从这里跑了过去。”
青貂儿脸色一喜:“先生可见着这丫头往哪个方向跑了?”
“这大晚上的,突见那姑娘跑的如此之急,倒是多看了几眼”抬手指了指前方的一岔口小路:“往那儿去了。”
那边可是一个死胡同。
几人眉眼瞬间露出了喜色。
“谢先生指点,那我们就不叨扰您了。”青貂儿道谢了一番后,便领着几人疾步追了上去。
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宽大的黑袍背口处突然探出了一个脑袋,顺着青貂儿几人远去的身影瞄了瞄,直到那奔跑的身影完全侵泡在一片漆黑中,才从黑袍里抽身走了出来。
雾里花搓着额头抬眼看了眼前一身黑袍的男子,学着青貂儿几人那般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多谢先生出手搭救,没撞疼你吧?”
男子撇撇嘴指着胸口笑了起来,“不疼,那是不可能的。”
“你为何要偷她们的银两?”
“我可没偷她们的钱,我今日才入宫的,哪能知道她们的银两放在哪里。”
雾里花边说抬头环顾了四周一圈,这周围的墙面估计有些年头了,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漆黑,扫了一眼这男子一身漆黑,抿嘴轻笑了起来,不能怪自己撞着他。
“先生这一身黑袍,在这样的夜色里,几乎要和这些墙面融为一体了。”
“还有心思打趣,你这刚进宫就得罪了人,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男子蹙眉似乎替她担忧了起来。
“没事,我也没想在这宫里久留,我叫雾房,骊山人士,你叫我阿房就好,很高兴认识你。”
男子没想到雾里花的思维跳跃的如此之快,将柔着胸口的双手垂了下来,作揖:“在下徐福,字君房,齐国人士。”
“瓦特?你就是徐福?”
“姑娘认识我?这瓦特又是何意?”
“就是很惊讶的意思!我当然认识你了,你可是很有名的,哎呀~没想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徐福,失敬失敬呀。”
雾里花没想到眼前这俊俏的男子就是徐福,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噗呲”一声,看着他大笑了起来。
徐福被她盯着笑得后背有些发毛,结巴着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是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名字可是个好名字,日后会流芳百世的。只是,我从未想过,你会如此年轻,你们这些有名的方士,不应该都是仙风道骨,胡须花白,长须拂面的吗?”
“姑娘真爱说笑。”
雾里花看着眼前俊俏年轻的徐福,越看越欢喜,毕竟帅哥人人都爱的,放柔了声音开口想问他那“神药”之事,不想徐福却先开了口。
“你是骊山人士?那姑娘可知道故里村?”
“我就是从那儿来的,而且我阿婆还得到过你的指点。”
“指点?”徐福一脸疑惑。
“神药,神鸟叼来的,落在了一户老妪的院子里。”雾里花一脸试探的说起。
徐福脸色一紧,定定的看了她数眼:“那你怎么进宫了?”
“是陛下带我进来的,你不知道,村里有两人突然病了,阿婆只剩下一根神药,只能救下一人。”雾里花有些哀伤的模样,但眼神却偷偷观察着他的反应,想看看他是否知道村里有人突然得病的事儿。
徐福越听眉头越紧皱了起来,“陛下去了故里村,还打听了神药之事?”
“咕噜~咕噜~”一连串的轰隆响起,才卸下了他的紧眉。
雾里花一脸窘迫的干笑了几声,“我从进宫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着实有些饿了。”
回过神来的徐福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定是有不寻常之处,否则陛下怎么会私自带她回宫,还是来自故里村。
就在二人各自揣摩对方时,不远处的岔口处传来了脚步声,青貂儿几人在死胡同里没有找到人,又折回来了。
“跟我来!”
徐福对着雾里花招了招手,既然她来自故里村,还是陛下带回来的,此事他还需要细问一番,那就再帮她一把吧!
他带着她在寂静的深巷辗转疾走,漆黑的深巷中稀稀疏疏的轻响着二人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院子前。
雾里花跟着他进了院子,来到了一个乱七八糟堆满竹简的屋子里。
屋子不大,桌上点着一盏油灯,摇曳的烛光下,能将屋内的摆设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用四个字来形容:十分凌乱!
徐福指着屋内一空闲的椅子,“不用拘束,你在这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说完,就走出了屋子。
雾里花看着满屋狼藉,提起裙摆,抬腿小心翼翼地避开满地的竹简,走到椅子旁坐了下去。
看着满屋子的凌乱,她想起了大二的时候,和老大几人代理了一批耳机,到男生宿舍推销给新生入学的学弟们的场景。
那满墙的脚印和满走廊的烟味、臭袜子味道,至今记忆犹新。
果然不论古今,这男生的卧室,都是不堪入目的。
雾里花轻轻嗅了嗅鼻子,倒是没有怪味。
靠着椅子上,随手拿了一卷桌上的竹简,打开看了起来。
这是一卷类似于游记的笔记,大致讲的是游行之人所到之处的所见所闻。
然而里面有一段却记录着一个令人十分震惊的一幕:一群衣衫褴的劳工在灼灼烈日下,背着沉重的石块步履蹒跚的在修筑皇陵,他们身上的皮肤因烈日的曝晒,红肿脱皮,嘴唇龟裂,发丝蓬乱,骨瘦嶙峋。
竹简中的文字,清晰记录着游行之人眼里的痛惜。
雾里花大致能猜测这竹简中记录的这些人,估计都是齐国战败的奴隶吧!
历史中很清晰的记录着始皇帝一统天下后的暴政,有时候她也挺不理解的,秦国历代君王东出的梦想持续了几个时代,秦王嬴政也是花了整整十年的征战才结束了分裂的六国,一统天下。
既然统一了,为何还分齐人,秦人呢?
所以,那“神药”之事,肯定不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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