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能给奴婢什么？”
覃嬷嬷还真不客气，直接就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沈姝眼底划过一抹金芒，继而挑眉，“那就要看覃嬷嬷想要什么了。”
覃嬷嬷眸光一闪，心道这个二小姐还真是个聪明人啊，知道主动给出来的甜头或许会让她不满意，所以干脆让她自己提出来。
覃嬷嬷想了想，颇为谨慎地看了一眼四周，估计是害怕隔墙有耳或者是什么，只听着她道，“不知道二小姐这有纸笔吗？”
沈姝扬唇，对着旁边的茯苓递了一个眼神，茯苓当即心领神会。
很快，茯苓拿着纸笔就来了。
覃嬷嬷飞快在纸上面写了些什么，然后递给了沈姝。
沈姝接过，轻轻抬眸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后方的寒蕊也看了过来，却在看了纸上内容后，脸色微变。
哼，这个覃嬷嬷果真是跟了沈老夫人这么多年的府中老人，这口气，真是大。
也不怕自己一口吃不下，到时候被撑死！
倒是沈姝，在看到了纸上内容后，神色不变，嘴角笑意依旧。
只见沈姝拿过了旁边桌上的蜡烛，一边将纸点燃，一边缓声道。
“好，若是覃嬷嬷做的好，事成后，我会在这个数上再加一倍。”
沈姝此话一出，震惊了屋中的所有人，包括覃嬷嬷，也是大吃一惊。
覃嬷嬷一以为，沈姝会觉得她狮子大开口，不曾想她反倒是还要给自己加码，这一下，饶是覃嬷嬷心中还有退意，也瞬间被金钱和前景给迷了眼。
见覃嬷嬷不说话，沈姝将燃着的纸丢在地上，然后收回了眸光，笑看着她。
“如何，覃嬷嬷？”
除了这夜屋中的沈姝和她的两个心腹外，没有人知道覃嬷嬷最后的回答是什么。
唯一知道的便是，到了次日，一碗热腾腾的药，由着覃嬷嬷端到了老夫人的床头。
只听覃嬷嬷轻声道，“老夫人，该喝药了。”
老夫人刚刚才醒，听到声音，缓缓撑着坐起了身，靠在了后方的靠垫上。
她接过了覃嬷嬷手中的药，正要喝，却在这时皱起眉头。
覃嬷嬷见此，眼眸中闪过了一抹异色，却很快消失，只轻声问，“老夫人，怎么了？”
老夫人眉头皱得极紧。
“这药……的味儿还有和之前不太对啊。”
说着，老夫人就看去了覃嬷嬷，眼神里都是困惑和审视。
覃嬷嬷神情倒是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只听她笑着解释道，“老夫人，您忘了，上次徐太医给您看诊后，便重新开了药，这药换了，熬出来肯定不一样了。”
听覃嬷嬷这样说，老夫人又低下了头看了一眼那药。
低下头的瞬间，顺带敛下了眼底的怀疑。
罢了，或许是她想多了，覃嬷嬷跟了自己这么多年，是值得信任的。
哎，看来她最近除了爱动怒外，也越发容易疑心了。
思及此，老夫人便直接将药一口饮下。
看着老夫人喝完了药，覃嬷嬷那放在身侧早已经紧握的手，这才松了松，而她的手心，早已经在不知觉间沁出了细汗。
“嗯，这新开的药方喝起来倒是没有以前的药那般苦。”老夫人说着，便把空碗递给了身边覃嬷嬷。
然后，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句。
“对了，霍家那边可有动静？”
覃嬷嬷知道老夫人问的是什么，便如实道。
“听说霍将军那边已经给咱们相爷下了帖子，说是今日下了早朝后相约去京城酒楼一见，就是不知道相爷会不会去了。”
老夫人听罢，轻哼了一声道，“相爷是老身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他的性子老身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平日里他在老身面前是嘴硬，不过出去了，可就比谁都要圆滑，这一次的事儿，一定能成！”
如老夫人所想，在和霍将军见面后，也不知道两人在酒楼聊了些什么，沈相的确同意了沈姝嫁入霍家的事儿，并且答应接纳霍婉进丞相府。
不过，沈相也有自己的条件。
那就是，霍婉进沈家后院，只能以姨娘的身份，什么侧夫人啊平妻的，都不行，更别说是续弦了。
对此，霍将军虽然心有不满，不过想着霍婉也不是他霍家主家之人，区区一个旁系的女儿，的确没有资格和当初的霍氏平起平坐。
所以到了最后，两家人各退了一步，这件事也便成了。
霍家人最是积极，还不等沈姝和霍胤的婚事提前定下，就把霍婉先送进了丞相府。
这不，才过去三四天呢，一大早的，送人来的霍家马车，已经到了丞相府大门口呢。
早就闻讯在府门口等着的老夫人，看到马车停下，由着覃嬷嬷和王姨娘推着轮椅下了台阶。
有人撩开了帘子，第一个出来的正是欧阳氏。
许久不见，欧阳氏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此刻脸上带着笑意，看到老夫人时态度更为热络，倒是看不出两府人之前有过什么深仇大恨。
“哎哟哟，老夫人呐，您老人家何必亲自出来相迎呢，这大冬天的冻着可不好啊。”
老夫人脸上都是笑，对着欧阳氏说着无碍，就看去了欧阳氏身后的马车，双眼里都是期待。
欧阳氏偷笑了一声，转身对马车里的人招呼。
“婉儿，下来吧，别害怕，沈老夫人是吃斋念佛之人，最是慈祥的。”
说到最是慈祥几个字，老夫人身边的覃嬷嬷缓缓垂下了眸子，未发一语。
说话间，只见马车帘子一掀。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从马车里缓缓而下，瞧着她那身雪色绒边的棉褂子和藕粉色的长裙，衬得一张娇俏圆脸更是美上三分。
王姨娘看着霍婉，含笑的眼眸闪过了一道异色，却很快消失。
霍婉款款上前，面带羞涩笑意，对着老夫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晚辈霍婉，见过沈老夫人，沈老夫人万福金安。”
老夫人看到霍婉，双眼里也不禁划过一抹亮色，“果真是个妙人儿，将军夫人，替老身谢过老太君了，就说她老人家看中的人，老身也喜欢。”
领略到了老夫人这番话中的深意，欧阳氏更是笑得幽深。
“是，我定会帮老夫人带话去的。”
两人相视一笑，好似连着这丞相府门口的冬日冷风，也陡然变凌烈了些许。
京城的天，怕是又要变了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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