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亦淮看了眼霍胤的那屋子,问,“大公子如今如何了?”
管家叹了一口气。
“回五皇子,我们公子还是那样,自打上次的事儿后,脾气就一直不好,今日又摔了药碗……哎。”
君亦淮轻嗯了一声,对着管家摆手。
“平时本皇子和霍兄算是走得近,听说他最近心情不太好,就过来劝劝,你下去吧,本皇子进去看看他。”
管家点头,看了眼君亦淮身后跟着的另一个年轻男子,“这位是……”
君亦淮看着身后跟着的蔡书宥。
“是本皇子的朋友,也是和霍兄见过面的,便带来一块儿看看霍兄。”
管家听罢,也没有多说,抬手迎着两人进了霍胤屋子。
一进屋子,就感觉一种窒息感袭来,君亦淮顿了顿步子,看去四周紧闭的窗户,眸光眯起。
这时,听到了动静的霍胤从里屋中传出声来,依旧是那么冷漠。
“谁!不是说了吗,我谁也不想见!”
“连本皇子都不见?”
听到是君亦淮的声音,霍胤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才出声。
“五皇子,臣现下不宜见人,您还是先请吧。”
君亦淮没有走,带着蔡书宥就进了里屋,这里屋里更是暗沉沉的,君亦淮主动开了窗,一股夏日凉风灌进,这才舒服了些。
他转身,看去床上坐着的男子。
才过去小半个月,霍胤就已经变得胡子拉碴,头发散乱,哪里还有当初那意气风发年轻将军的英姿?
蔡书宥看了眼霍胤,眸光闪了闪,依旧没有出声。
旁边的君亦淮开了口。
“霍兄,不就是一次小小的挫折吗,过了也就过了,何必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你这样,高兴的只有别人。”
霍胤嘴角自嘲的扯了扯,“是吗,可是臣觉得,臣如今这样很好。”
君亦淮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可知道,睿王已经在和西北大营那边的副统帅有了私下密信往来吗。”
霍胤闻言,眸光闪烁了一瞬。
就连旁边的蔡书宥也是一惊,这件事,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西北大营正统领可一直都是君长欢的人啊,如此一来,睿王岂不是……!
“睿王殿下的事儿,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管得着吗。”霍胤冷冷道。
“原本这些是你应该得的,你追随着睿王,以后得了江山,你就是第一把手,而如今这样的机会却平白让给了一个草根出身的副统领,你心里会乐意?会舒服?”
“霍胤啊霍胤,你也是铁血男儿,既是男儿,便能屈能伸,只有这样,你才能把自己失去的,或者想要的,一点一点抓住,一点一点夺走。”
明明今日君亦淮过来是为了劝霍胤,可是说到这番话时,君亦淮的双眸中却泛着幽幽绿光,犹如一只正盘踞山洞,韬光养晦的毒蛇,等待着他的机会……
不得不说,在这一刻,霍胤的心,开始动摇了。
君亦淮点到为止。
“行了,本皇子今日来,就是替睿王兄看看你,若霍兄早日康复,继续追随睿王兄,睿王兄肯定会很是高兴的。”
说着,他拍了拍霍胤的肩。
“好好养身子,以后有时间再来看你。”
言罢,君亦淮便带着蔡书宥转身离去,临走前,蔡书宥故意在霍胤身边悄无声息一过,然后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跟着君亦淮离开了霍胤的房间。
出了屋子,蔡书宥终于开了口。
“五皇子,睿王当真和西北大营的人……”
君亦淮突然就笑了,不过表情依旧十分冷淡,他道。
“那只不过是我的激将法罢了,睿王兄从未和西北大营的人交涉过。”
君亦淮虽然是这样说,可是蔡书宥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他并没有傻到继续去刨根究底,而是笑了笑随意附和了两句,便和君亦淮离开了。
屋中,霍胤此刻心里很乱,正打算蒙头睡下,拉起被子时有什么纸条突然掉在了地上,他将纸条捡起来,一看。
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霍胤的眸光亮了亮,脸色终于有了冷漠之外的神色变化!
这纸条上面的字句虽然很简短,可是,却写出了如何让睿王“回心”的法子和重点。
霍胤没有想太多,只当是君亦淮留下的。
随后,他将纸条捏紧。
“好,我霍胤怎么能被区区一个贱人打倒,在哪里栽倒,我就要在哪里爬起来!”
几日后,霍胤表面上对外依旧是在房间里养身子,不过私底下他已经开始动作了,其一,是帮睿王处理了平江那边的动乱。
至于方法,那就是,杀!
总之,百姓也是惜命的,看到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怎能不怕?
当然,霍胤没有傻到去派自己的人,或者是死士,而是花重金雇的杀手。
其二,便是自掏腰包,安顿了那些从平江逃难来的百姓,至于这好名头,全都给了睿王。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在有难民来京的半个月后,西凉陛下就知道了平江的水患未平的事儿。
原本他是要动怒的,不过,却听下面的人来报,说最近睿王一直在安抚难民,甚至亲自前去难民所住的地方探望,是真心想弥补自己之前的错失。
加上曹贵妃的枕边风,西凉皇帝也便再给了睿王一次机会。
看着睿王这边没有被雷劈“死”,反而是更加得意,君长欢这边得知了,也只能把火气往肚子里咽。
只有沈姝,在听到外面传回来的一道道有关睿王“春风得意”的消息时,只是嘲讽笑笑。
“睿王啊,你得意的日子,快没多久了。”
约摸过了十天后,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妇人,背着个包袱,牵着一个半大的孩子,和其他百姓一样,进到了京城中。
她一身很脏很臭,好像是刚刚从难民窟里出来似的。
一进京,这女子径直就来到了一个地方——京兆府。
她抬手,开始击鼓!
咚!咚!咚!
震人心魄!
很快有差役出来,“喂,你击鼓做什么,是有什么冤情要报吗?”
妇人拉着孩子,转过头,眼神坚定,一字一句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要……告…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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