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3、第003章
次日,用过午膳傅宛鸳就坐在柜台后边对着妆镜梳妆。
云因见了奇怪的问“姑娘今日是要上哪去吗?”
傅宛鸳拿着黛笔细细的勾着眉“我和小风说好了,今天去书院接他放学”
昨天她和风间没有把事情告诉云因,只说是贪玩忘了时间,所以回来晚了。
傅宛鸳嘴角含笑,孜孜不倦的给云因涨姿势“去幼儿园接小朋友放学,那是万万不能输给别的家长的”
云因听不懂了“这接小风下学,怎么还有输赢呢?”
傅宛鸳笑的更招摇了“这里头学问可大着呢”可是一样也不能输的。
云因觉得自已是理解不了了,干脆放弃,去一旁收拾架子。
话虽这么说,不过到底是去书院,得收敛着点,所以傅宛鸳选了一身霜色的烟纱罗,妆面素雅,彷若是出尘的仙子。
可偏偏那不描自扬的眼尾却透着丝丝娇媚,再加上眼尾下方那一点艳红的朱砂痣,直能勾人心魄。
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抬头问云因“好看吗?”
“姑娘就是不打扮,那也是顶好看的”云因一时看的有些痴了。
傅宛鸳满意的放下镜子。
正欲起身,却看见一个着黄色纱裙的面容精致的女子踏进门,揶揄的说道“我说傅宛鸳你这又是要去勾搭谁啊?”
傅宛鸳看见来人便笑开了“自是要去勾这世间一等一的男子了”
傅宛鸳不过是随口一说,却不想日后竟真的一语成谶。
云因不自在的低下了头,她什么也没听到
黄衫女子轻呸了一声道“你说你,不好好当你的寡妇,整日里招摇过市的,让我们这些凌烟楼里的正经姑娘还怎么活”
傅宛鸳唇边的笑意更甚,从柜台后俯身用手指点了点女子的额头道“这么会说话就多说点”
来的女子正是凌烟楼的姑娘襄铃。
平日常来“玉琼脂”光顾,是个好说心善的,一来二去的两人倒越来越熟络。
襄铃白日里无事,便时不时来常来找傅宛鸳聊天解闷儿。
襄铃摸摸额头呲牙道“可不是嘛,你说你才来这云阳多久,就把我们这的男子都勾成什么样了”
“还越说越像真
的了”傅宛鸳笑引着襄铃到小桌前坐下,倒了杯水递给她“尝尝,新晒的桂花茶”
襄铃就爱傅宛鸳的这一口,每次来都能尝到不同的花茶,一杯下去口齿中半日都能盛着花香。
“香!”襄铃喝一了口叹道,“你还不信了,你瞧对面。”襄铃说着朝街对面的医馆抬了抬下巴。
“对面?”傅宛鸳笑了声顺着襄铃动作望了过去,只看见医馆内的大夫正低着头在包药材。
傅宛鸳看着襄铃表示不解
“这个方文延,每次我过来都能看见他眼巴巴的朝你这铺子里望呢”襄铃一手托腮,眨着眼睛揶揄道“你说,他是在瞧谁呢?嗯?”
傅宛鸳看了眼正低头干活的方文延,不赞成道“你可别瞎说,人家可是读书人。听说来年还要参加乡试呢。”还有半句话句话她没说出口,这古代的读书人大多迂腐,只知之乎者也。
药铺就在对面,傅宛鸳平时有个感冒伤风的都会去抓药,也都是拿了药就走,二人鲜有别的交谈,所以襄铃所说她是不信的。
襄铃喝了口茶“别说你了,本来我也是不信的。”
那方文延虽说模样长得还行,可却个是半点情趣不懂的书呆子,有一次她去医馆抓药等的无聊,便和这秀才打趣几了句。
结果那书呆子眼皮也不抬的请她自重!
气得她当时就愤愤然得跑来傅宛鸳这儿大倒苦水“你说我一个青楼女子,我要是自重了,那还不得丢了饭碗!”
傅宛鸳笑的当场差点岔了气去。
襄铃忽然压低了声音凑近傅宛鸳神神秘秘的说“可有一次呀,我嗓子不舒服就想着上他那抓点药,结果,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襄铃卖着关子
傅宛鸳一时也好奇“看到什么了?”
“一张画像,女子的画像”襄铃看着傅宛鸳说得字斟句酌
傅宛鸳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我的?”
襄铃点了点头,意味绵长的“嗯”了声。
“我那天去的时候,就见他坐那画你的像呢,连我走到身边他都没发现,后来我故意发了声响,结果他一见到我吓得魂都没了……啧啧啧,着急忙活就把那画藏背后了。”
傅宛鸳闻言忍不住又朝对面看了过去,而方文延这时恰巧也正在
看着傅宛鸳。
双目对视,方文延一时间竟愣住了,片刻之后才惊觉般移开了眼,慌乱的拿起手边的方子抓药。
襄铃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你看那书呆子可不就是开了窍了么。”
傅宛鸳收回目光笑着摇了摇头“那事他的事。”
听傅宛鸳这么说,襄铃幸灾乐祸道“看来这方文延是注定空相思一场咯”书呆子,看她今后怎么挤兑他!
“不说他了,今日我可不能多陪你。”傅宛鸳看了下渐暗的天色对襄铃说“我还答应了小风,今天要去书院接他放学的。”从这到书院,说远不远,却也要走上半刻。
“行,你去吧”襄铃挥了挥手示意自己不用她陪“我把这茶喝了就走。”
傅宛鸳点头,拿起桌上装着桂花的罐子递给了襄铃“既然那么爱喝,这些送你就是了。”
襄铃一把抱住着罐子放在胸前对傅园宛撒娇卖萌道“小鸳鸳你真好!”
傅宛鸳不禁莞尔“那我走啦”
“嗯”襄铃翘着嘴角点头。
襄铃和傅宛鸳前后脚出了“玉琼脂”,走过医馆跟前几步时,忽然心头一动,眸光流转,又转过身走进了医馆。
手指扣了几下桌面。
方文延闻声抬眼看,见来人是襄铃,随口问了句“姑娘哪里不舒服”便不再看她,低头干活。
襄铃也不生气,抬手欣赏着自己昨日刚染的指甲悠悠的开口“哎,书呆子,你猜我刚才和傅宛鸳在聊什么?”
方文延立刻抬头瞪着襄铃,一张俊脸涨的通红,忿忿道“你!你可别对傅姑娘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襄铃不服气的嚷道“那你把你那画拿出来看看,看看我是不是胡说八道。”
“住口!”方文延看了看四周咬牙道“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襄铃语气怡然“当然是说,某人爱慕于她,却偏偏不敢明示,只敢躲在一旁日日偷窥”说着拿眼睛上下瞟了一遍方文延。
“你!”方文延一个读书人,本就不善与女子争辩,此时心中着急更是有口不能言。
“我什么我!”襄铃一眼瞪去“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心上人听了之后是怎么说的?”
沉默片刻,方文延深吸一口气“她怎么说的。”
襄
铃笑的恶劣“我偏不告诉你!”说完不等方文延再开口,转身便走。
出了门口,襄铃才觉得心中的那口恶气总算出了去!捧着茶罐心满意足的朝凌烟楼走去。
方文延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襄铃走远,脑中却在不禁思索着襄铃说的话。
傅宛鸳到书院的时候小风还没有下课。
书院的孩子大多都是自己回家的,此刻除了她以外只有两个妇人在等着,见到傅宛鸳都不免多看了两眼。
傅宛鸳在院中的凉亭内择了个正好可以看见屋内的石凳自径坐了下来。
托着腮正好可以瞧见坐在离窗不远处的风间。
风间像是察觉到了傅宛鸳的目光,抬头看了过来,看到坐在亭子里的傅宛鸳后一脸兴奋的冲她挥了挥手。
傅宛鸳刚起抬手想示意自己看到了,就见风间一脸忐忑的回过头去,片刻后垂着脑袋站了起来,小脸看起来很是紧张。
瞧这模样是被先生抓包了啊。
傅宛鸳赶紧心虚的放下了手,就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从她原本视线看不见的地方走出来,背对着她站在了风间面前。
男子一手剪于身后,身形修长笔直,傅宛鸳觉得这个背影看起来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但这人一定不是小风那年近花甲,身形微瘘的孟先生。
忽然想起前两日风间说过孟先生身体不适,会有新的先生来代为授课,难道他就是新来的先生
正想着,男子已经让风间坐下,朝着自己的方向转过了身。
白皙的皮肤,面如冠玉,月白色的长衫料子却极其考究,衣襟袖摆处用银丝精细的绣着云纹,如墨色般的青丝只用一支通体透白的白玉簪子束起,眉目之间是一派儒雅俊秀。
分明是年轻的脸庞,可周身沉稳的气质却让傅宛鸳一时猜不准他的年岁。
季长平嘴角微扬,目光落在傅宛鸳身上,微微颔首致意。
傅宛鸳不意他会突然转过身,一时竟有些愣住,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对他点了点头。
季长平面上未见有半分不耐之色,只待她回应之后才回身继续上课。
看着男人回转过去的身形,与脑中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重叠起来
她想起来了!
这个背影正是那日她在铺子里睡觉的时候见到的那位打着伞从门前走过的男子!
竟然是他,已经埋进记忆深处的模糊的身影一下子清晰起来。
那时她只看了到他握着伞柄,骨节分明的长指。原来,被油纸伞遮去的面容是这样俊秀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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