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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八月,解雩君轻重交错着训练。
他没办法保持长时间的手部劳作,正如同张竹毅每隔两个钟头就得强制性的活动一番。
两个不到24岁的“老将”拼着想要拿到最后一块全球总决赛的奖牌。但事实上,网上关注着电竞圈赛事的网友们,并没有多么清晰的意识到这两位也逐渐“老了”的问题
他们在做连续两年统治s赛冠军的美梦。
哪怕不是自己的主队拿到这项荣誉,照样与有荣焉。
说是来自国人的集体荣誉感也好,或者说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态也好,去年这个节点上也是如此,夏季赛季后赛结束,大众对于fz的好感度和期待值来到全新的高峰,恨不得将他们捧成神
但事实就是,过多密集的消耗,的确会加速终结一个靠手吃饭的人的职业生涯,何况他们都是在一个团队之中损耗更大的位置上打着比赛,饶是解雩君这样的体质时间一长也会出问题
嘉慈陪他去做过一次精密检查,回来后郁郁了半天。
解雩君反过来安慰他,“真的没事就是例行检查。”
但嘉慈的表情就写着“我没那么好哄”几个大字儿去年上半年周励昕动完手术,他第二天就飞过去看过,更是详细和主治医生了解过情况。这种职业病的伤害完全不可逆,治疗和修养只能干预受损的程度和损害的速度。
所以,他心知肚明,解雩君的解释就是掩饰。
“你现在最好不要跟我说话,我怕我会生气。”
嘉慈抬眼看了看解雩君,比他更委屈的憋出这么一句话之后,就把自己关进画室了。
解雩君心里一阵发苦,又怂兮兮的将耳朵贴在门边,试图从隔音效果相当不错的门外听到里面的一点点动静,比起乖宝一个人躲着偷偷难过,他更害怕对方什么反应都没有,憋在心里
事实上,在季后赛到全球总决赛这期间,像解雩君这样边理疗边训练,以保持参赛状态的不少。但大家都静悄悄的,生怕外面起了风波。
说起来也唏嘘,当初这一批差不多时候进入舞台的选手,如今也都处于22到24岁这个年龄段
大一点儿的比如奚岚,他目前是24岁整的,也有伤病,但f里他的待遇还不错,有替补在常规赛上过;相对而言小一些的就是q的辅助,刚过22岁生日;夹在中间的就是解雩君和张竹毅这些个23岁的,出名的特别出名,属相影响性格行事
三个相邻的年份加在一起,代表着这一代的主力。
所以fz有这种困扰,其他俱乐部必然也不可少。
年纪到了,要么退役,要么换位置打,否则吃不消。
然而好的替补可遇不可求,要么自己在俱乐部培养着,要么去外面买,搞不好几年后哪个选手又成了沧海遗珠。
非要说的话,整个圈子的一线队里,目前就只有n在这方面占了先机。
起因虽然要归根于奚岚的合约没谈拢,这才不得已找了替补,但不管怎么说,结果是n去年到今年为止、接连换上两个十八岁的新人,用更换核心和主力的带来的阵痛,勉强压制了选手大龄又负伤的压力
晚饭的时候,解雩君正想着怎么哄人,嘉慈自己轻手轻脚出来了。
他看到还留在家里的臭男人,撇撇嘴,“你怎么没去基地”不能长时间的训练,那也没说班都不用上的吧
“我怕我一走,你转头就飞回北京了。”
嘉慈莫名心虚,“哪有”
“乖宝,哥哥已经看透你了”解雩君搂住他,恨不得把人缩小了装进口袋时时刻刻都待在身边,“知道你担心,但我有分寸,保证平平安安打完总决赛,好不好”
解雩君说实在的,没什么哄人的天赋。
要说他是怎么次次把嘉慈哄住,全靠本能,以及这笨蛋孩子是真的好哄,过去没谈多久的时候,爱耍性子爱撒娇,可等到嘉慈本人都很了解无论他做什么、解雩君都会无条件包容之后,反而变得体贴乖巧起来
说白了,吃软不吃硬。
解雩君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每每都能对症下药。
眼下是不说这事了,暂且算放过,但嘉慈仍然记在心里,他知道季后赛决赛那天的bo5打了四场,张竹毅是强忍着痛下了台,之后直接被待命在后台的理疗师放倒,解雩君也好不到哪里去,从他第一次开始在腕上贴药片,剂量就一次比一次重。
整个八月,嘉慈都在暗暗观察。
他开始比解雩君醒得早,醒来之后依然装睡,然后闭目感受对方苏醒之后,面对手腕僵硬、滞涩、胀痛等等不愈反应,咬紧牙关平复呼吸,转身亲了亲自己的脸颊之后,这才轻手轻脚的下床换药
这动静就更小了,以至于嘉慈需要屏息去分辨。
他想过趁解雩君出发去基地了,再偷偷看这臭男人到底用了多少分量的药片,可对方每次都把东西全部带走
扎针在基地做,理疗也在基地做。
解雩君仿佛早有预料,他在家里只换药片贴绑带
8月下旬,解母和解父如约来到上海。
嘉慈和解雩君说不用他去,叫他安心呆在基地,然后自己第一次开车上路去接人,被解母抱住一顿夸“小乖真厉害哎呀,开车的样子很帅”解父也是一副“我家有子初长成”的模样。
嘉慈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小声笑了,他不敢开太快,一路都卡着限速,好歹是畅通无阻平平安安回了家。
这是两位家长第一次来儿子们的家,虽然品味不是一代的习惯,但审美却在同一战线,尤其夸赞了简洁大方的内装。
放好行李,做爹妈的第一时间检查了厨房和冰箱。
“这样就像模像样了,不错。”
“每天都自己做饭吗一天吃两顿还是吃三顿”
“唉哟,还算这小子有点良心,知道熬汤煲粥”
“哎,这层都是速冻呀妈给你们包点新鲜的吃”
“爸爸都给做好,哦对,姥姥给收拾了一袋晒干的小海鲜,趁这功夫给你弄好了当零嘴”
嘉慈整个人被幸福包满,像个泡泡似得飘在他们后面。
“小乖下午带妈妈去超市,咱娘俩还得买些东西回来。”
他开开心心的嗯了一声,尾音都快飘起来了,被解雩君瞒着情况的低落心情总算浮升了回来。可是一想,不对呀
“我们不等哥哥一起回来吃饭吗”
解母又一想,也对。
可等解雩君回来那得什么时候
她摆摆手,说道“算了,不等他了,他那么大个人了,找东西吃总会的吧。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仨一起出门吃,今天买了东西回来做怕也要迟了,先出去对付一顿”
才喝了两口水的家长们马不停蹄拉着嘉慈出门了。
去超市扫荡过后,回来放了一趟东西,三人稍作休息,又再次出发。路上还是嘉慈开车,他从前都是坐在副驾,握着方向盘看着路况,一边听着后座解母和解雩君打电话,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你晚上别回来了,我们和小乖出来吃了”
电话那头解雩君叹了口气,“干嘛不等等我啊。”
解母开着免提,呵呵直笑,“等你干嘛小乖说你最近一点儿都不听话,自己点外卖吃吧”说完就挂了电话,还和解父抱怨,“活该,自己吃吧”
当晚,嘉慈蹭着家长的安排狠狠吃了烤肉
干碟里放多多的辣椒、孜然粉和小米辣,辣得孩子斯哈斯哈直嗦嗦,才肯倒些香油进去调和着蘸,一边吃一边继续和解母告状
“哥哥可坏了他不许我吃太辣”
“吃火锅、吃烤肉,不弄个辣的干碟有什么意思”
“这有什么辣的”
解母听了也愤愤不平,说着还瞪了解父一眼,从他烤夹上抢了两块和牛,放到嘉慈的碟子里,“他就是想做东西拴住你的胃和老解一个样,外面的东西但凡多看两眼都不高兴、还挂脸子。我真是阿弥陀佛了,再好吃的饭菜,天天吃家里的也没意思啊”
可不是这个道理
解母还给嘉慈出主意,“下次再惹你不开心,病情不上报,小乖你别可怜他、被他三两句话就哄好,晾他三四天让这臭小子长个记性,谁叫他这么霸道”
解父这一刻又抖起来了,仿佛说的不是他儿子,而是谁家的臭小子,跟着解母屁股后面连声附和,“就是就是”
说起霸道,解母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他小时候有一套很大的军舰模型,自己攒压岁钱买的,那些玩得好的小伙伴过来咱们家,谁都不让碰,谁碰和谁绝交,我就劝他,摸一下又不会把零件摸坏掉,但解雩君就是不让,那些小孩子无论怎么好声好气的求,甚至说他小气,也不让摸。”
解母现在还记得儿子当时梗着脖子死不妥协的模样。
“当时,大家有说他霸道的。但我看现在你们这一代年轻人的观念,自己的东西就是自己的,想怎么护着就怎么护着,不给别人看、不让别人碰,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你哥哥他只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坚持这样的原则。”
嘉慈捏着夹子的手微微顿住,他知道,解母肯定不止想要表达这一层意思。
事实上,这顿饭,他们聊了很多。
因为氛围很好,时机也很好,好几个瞬间,嘉慈都有一种幻觉仿佛他真的很早就来到了这个家,甚至已经和解雩君来往了好几年
嘉慈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这样的经历,他甚少得到来自长辈的宠溺和纵容,并不是媳妇儿嫁进来婆婆一句“会把你当成我的女儿”的客气,而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解家家长的无底线溺爱,他们对待解雩君恐怕都没有这么无原则。
晚餐是他结账,因为嘉慈和解母解父说他在实习。
两位做家长虽然很高兴的接受了孩子请客的说法,但依然表示下顿还是他们来付钱,小乖自己赚的钱买喜欢的东西就够了
回家把车停到车库,嘉慈听到手机传来的提示音。
10秒前,fzasika发布了一条微博。
嘉慈点进去一看,解雩君发了个猫猫头表情包。
矮脚小猫一脑袋栽在奶盆边上,给自己砸了个满脸奶汁,眼睛却依然盯着奶盆,下面还很离谱的给配上字吃什么分我一口。
然后,这臭男人了嘉慈那个c字开口的乱码账号。
从嘉慈点进a到放大图片看完这短短半分钟不到的时间里,这条动态下已经挤满了快要百条评论,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fz宣发下群了的程度,但事实就是,这个数量还在不断增多
“这是在做什么”
“图很fe,下秒e”
“所以嘉宝在干嘛,为什么不带你”
“臭男人要时刻反省自己,吃屁去吧你”
大家也不知道这小两口怎么了,反正表情包能发出来,那就证明没问题。看似在抱怨其实在变相秀恩爱,这一招也够明显,不过是把狗粮换了个口味盛出来让大家伙儿吃罢了
解雩君回去的时候已经接近零点。
这个点上,解父解母早睡了,他们不仅早睡、还叮嘱嘉慈也早睡,后者不敢留在画室,只能回三楼都是些敲敲打打的小活计,做着做着就犯困,解雩君回来的时候,嘉慈一手拿着个小研磨杵子、一手撑着下巴,闭上眼睛打瞌睡
“乖宝”
明明人都睡着了,手里的东西还抓紧着。
解雩君把东西抽出来,又给他塞了个眼罩拿着,嘉慈闻着熟悉的气味软软的靠过来,当解雩君毫不费力的将他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这孩子又循着软绵绵的触感翻了个身,陷入布料顺滑舒服的被子之中。
“唔”
解雩君给他挪了挪小脑袋瓜,只听着这只臭宝嘴里喃喃的。他凑近了,又捏了捏对方滑溜溜的脸蛋儿,那嘟嘟囔囔仿佛在撒娇一样的声音又出现了,这次还带词儿了“怪你、怪你”
“怪我怪我什么”
解雩君好笑的把他的腿也收进去,将中央空调调高了一度。
“不让我、我告诉妈”
这回听清了,解雩君闷声发笑,重新伏低身子,整个人都悬空在他身前,“这只小臭宝,妈妈来了你可得意了”他轻轻拍了拍嘉慈的后背,“好了,睡了睡了,明天让妈妈教训我成不成”
还说我讲梦话呢
嗐,刚刚忘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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