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将弩扔给了赵政。
赵政接了,李信这才放下一点警惕,打马上前,朝嬴政行了一礼。
李信道:“我们直接回咸阳?”
赵政和嬴政几乎同时开口:“你先去处理伤势。”
话落,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分别别过头去。
李信也是个年轻人,和赵政差不多年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肩上还穿着一支箭,跟烤串似的。
三个人骑马来到一处溪流边,一路无话。
李信就着溪水处理伤口,因为不放心,他请魏如到他身边来。
他是怕魏如趁机对秦王不轨,又不好叫秦王过来看着他处理伤口。
嬴政还能看不出李信的心思,他走到李信身边坦坦荡荡地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夹了一片薄薄石子,掷了出去。石头在水上滑行跳跃了一端很长的距离,落到了对岸的浅滩上。
“魏公子好骑射。”李信想起先前的战斗,一边拔箭一边道。箭矢一出,热乎乎的鲜血立刻飙得到处都是,嬴政都往后躲了躲。李信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将手里的药粉悉数撒了上去。
他咬着一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用另一只手一圈圈地缠着伤口,然而布料明显不太够,血很快就浸透了。
嬴政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觉得李信一定不会用。魏如现在身份尴尬不说,在这场行刺中还有相当大的嫌疑。
嬴政直接走过去将赵政的披风拿过来,二话不说撕开了。
赵政:“……”
李信:“……”
嬴政将布料递给李信:“秦王的衣服,放心用。”
“……”李信不禁汗颜了一瞬,回头请示秦王。
赵政幽幽地盯着嬴政:“无妨。”
李信谢过。
用秦王衣服绑伤口,这大概是七国独一份,换成别人,早就激动得千恩万谢五体投地,然而三个当事人却十分淡定——
李信继续绑啊绑,嬴政继续丢石头,赵政则用一支木棍在地上不知道写什么。
处理好伤口后,三个人坐在一起商定了回咸阳的路线,尽量避开人多的乡里。这个时候,少一个人就少一份危机,秦王遇刺,下落不明,朝野上下一定是一片轰动,难免会有有心人趁机浑水摸鱼,也派刺客刺杀秦王。
李信虽然不放心魏如,但是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有他镇着,魏如应该不敢妄动。
事不宜迟,当即出发。
李信依旧与赵政同骑一匹,为了混淆视听,李信让赵政和魏如换了衣服。他们两个年龄差不多,身形相仿,气质更是像极,换了衣服之后,如果不看脸,很难分辨。
一直走到晚上,咸阳还未到,三人不得不夜宿荒野。
李信生了火,将白天猎来的一只野兔烤了给赵政:“大王受苦了。”
赵政没什么胃口,用荷叶包了一只兔腿,心不在焉地尝了一口。
李信又分给嬴政一只兔腿:“说起来,这支弩。”
李信将白天嬴政带来的弩拿了起来。他之前用这弩射兔子,箭矢一箭穿颅,还钉进树干中好几寸。
“我未曾见过这种制式,威力可谓惊人,如果投入战场,一定所向披靡。”
“这是构造图,拿回去让昌平君督造吧。”嬴政给了李信一份卷轴,漫不经心道:“长安君留下的。”
李信看着构造图惊讶了一瞬:“你为何要帮秦国?”
嬴政:“帮着玩儿。”
李信:“……”
这辈子能让他无语的人不多,魏公子当之无愧名列第一。
赵政本来十分嫌弃这只弩,听见长安君的名号,眼睛一亮:“弩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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