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遥哥……安歌……”
许嘉南顿了一下,才向林安歌打招呼,似乎纠结着到底应该怎样称呼她。
林安歌勾了勾唇,浅浅一笑,开口回应道。
“嘉南,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起来这么早?”
她倒没有为难她,顺着她的称呼‘唤’她,只是话语里透着一丝淡淡的疏离。
“睡不着。”
许嘉南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微微半握成拳。看着他们,长睫眨了眨,清丽的眸子覆着一抹哀伤。
“……”
林安歌总觉得她那双看似无辜的大眼睛,对自己充满了深深的敌意。心里很是不舒服,亦不想和她多说一句。
“嘉南,回去,不要乱跑。”
坐在轮椅上的陆翼遥冷冷得看了许嘉南一眼,寒瞳不见半点情绪,不愠不火道。
“好。”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许嘉南的性格变得比以前更加‘怯弱’,好像很担心陆翼遥生气一般。
“老婆,我们走。”
陆翼遥稍稍偏头,反手握住林安歌的手,温声道。
“嗯。”
林安歌看了许嘉南一眼,神色坦然。手上稍稍用力,将轮椅掉头,朝着电梯走去。
许嘉南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双手收紧,指甲刺入了掌心之中,眸底滑到一道狠戾的寒芒。
陆翼遥刚才那一声‘老婆’,叫得既宠溺又温柔。看向林安歌的眸光是那样蜜意缱绻,就连反手握住她手的动作都是那样轻柔。
这一切,如同一支支淬冰的利箭射向她换过的心脏。
痛。
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在陆翼遥身边整整三年,都换不来他的一丝温柔。
而林安歌却轻而易举,就俘获了他的所有?
那颗换过的心脏剧烈得跳动起来,清丽的脸上渐渐浮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一个声音在心底里质问着她。
“许嘉南,你甘心吗?”
“许嘉南,你真的愿意就这样放弃吗?”
不。
绝不。
许嘉南紧咬着唇,眸中闪过一道阴狠的光芒。侧身,站在环廊的玻璃窗前,朝外望去。
她无心观望这里优美的风景,只是盯着不远处的小花园看。
很快,就看到了陆翼遥和林安歌的身影。
林安歌推着陆翼遥,不疾不徐得在小花园里走着,不时附耳轻语。
朝霞落在他们身上,镀上细碎的金光。
一切是那样令人羡慕。
两人如此亲密的姿态却令许嘉南内心愈发抓狂,她苍白的唇都快要咬破。周身渐渐升起一股令人胆寒的戾气。
“许小姐,你在这里呀?”
有护士过来,语气十分的柔和。
“……”
许嘉南迅速敛去身上的戾气,转身,看向她,一副娇弱无力的样子。
她轻轻勾了勾唇,笑了笑。笑容有些凄美。
“许小姐,该做检查了,鲁医生还等着呢?”
“好。”
许嘉南娇柔一笑,恬静的回应道。
如此模样,着实乖巧。
护士没有想到,身为z国当红流量小花的她居然如此平易近人,没有丝毫的骄纵和高傲。
走过去,扶着她,慢慢朝着许嘉南的房间走去。
迈步的一瞬,许嘉南的心海骤然一沉,清丽的眸眯了眯,嘴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来。
林安歌推着陆翼遥,围着小花园转了一圈,恰好碰到顾云霄跑步回来。
他穿着一套运动衣,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也汗湿了不少。
“陆总、格格……”
“顾云霄,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一早跑步?”
林安歌见他这个平时只在健身房健身的人,不免感到有些讶异。
“格格,这说明你观察不仔细。在紫荆花园,偶尔也晨跑来着……”
顾云霄擦了一下额上的汗水,笑着打趣道。
本是无心的话,却又勾起了陆翼遥的‘醋意’。
想起过去四年,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心里便有些不舒服。
“顾云霄,我昨天问你的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陆翼遥挑眉,薄唇轻启,话语里隐隐含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昨天?”
顾云霄愣了一下,想起了在这小花园里,他问他的那个问题。
“陆总,这个问题,我们私下说。”
他湛蓝的眸眯了眯,挠了一下汗湿的头发,笑着回答。
“你们俩说什么呢?”
林安歌澄澈的目光来回在两人身上扫视,俏脸上露出一丝狐疑。
怎么感觉,今天一早有些‘诡谲’,亦有些莫名其妙。
陆翼遥盯着顾云霄,沉湛的黑瞳仿若千年寒潭,带着吸附人心的魔力。
袅袅花香的空气里,隐隐有了一丝萧杀的味道。
顾云霄心一抖,总感觉他这个‘表哥’有些吃自己的飞醋。唇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笑道。
“陆总,格格,我先上去了。”
“去吧。”
林安歌挑眉,回了他一句。
陆翼遥没有吭声,冷峻的脸显得有些高冷。
“陆翼遥,你说凤凰台的厨师怎么回事?一大早打破了醋缸,这酸味……”
林安歌看到顾云霄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扭头,微微弯腰,附耳故作疑惑道。
“我怎么没有闻到?”
陆翼遥岂会不知,她这是在调侃自己。薄唇轻抿,不以为意道。
“没闻到?你鼻塞吗?”
林安歌松手,走到他的面前。蹲下,一双澄眸紧盯着他。
“陆翼遥,老实交代,你们俩之间到底有什么事?”
“这是我们男人的‘秘密’。”
陆翼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湛黑的墨瞳里,倒影着她那张娇俏的小脸。
“……”
林安歌撇了撇嘴,瞪着他,澄眸里翻滚着复杂的情绪。有不解,有不安,还有一丝不屑。
“好了,我承认。我确实吃醋了。”
陆翼遥拉过她的双手,定定地看着她。目光灼灼,温情涌动。
“你这‘飞醋’吃的,真是莫名其妙。”
林安歌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坦白。只是,他怀疑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怀疑顾云霄。
相处四年,顾云霄是什么样的人,她一清二楚。
“丫头,对于我们之间缺失的四年,我很遗憾,也很内疚。往后,我一定不会让这种遗憾再出现。”
他的手握得更紧了,嗓音低醇而富有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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