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啊,别哭,你看,顾妈妈都不哭,你哭什么呢?”虽说不哭,安母的声音里喊着一丝丝颤动,她站了起来,扶起安暖,轻轻地安慰,“安泽这孩子吧,就是一根筋,他认定了的事情啊,谁也改变不了。他出门之前笑着和我说,他要去找你,说找到你了,他就赢了这场游戏了。”
顾妈的声音静了下来,窗户外不远处的教堂里,唱诗班的歌声传进了这静默的剧场里。安暖流着眼泪,模糊中看着顾安泽苍白的模样,心里一阵阵心痛。
“他……他还能记起东西吗……”安暖缓缓地问。
“可能会有短暂性的失忆,医生说他的头部受到重击,血块要一段时间才能散去。没事的,乖,别哭。”顾妈妈比想象中的坚强,她摸了摸安暖的脑袋。
“顾妈妈,您和顾爸爸先回去吧,你们都在这里守了一天了,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和暖暖在这就好了。”夏亚丽抚了抚顾妈,顾妈也勉强的点了点头,走的那一刻,手还依依不舍的握着顾安泽的手。
半点悲伤半点壮丽的歌声隐隐约约的传进了安暖和夏亚丽的耳边,孩子们美丽毫无损伤的美声声调,忧伤了这一刻两个女孩的心境。
戒指在安暖的手中握得很温暖,她呆呆的看着顾安泽还依旧分明的脸。过去他那些笑声,那些淘气,那些充满阳光充满温暖的画面总是一次又一次的侵袭安暖的脑海。
“你怎么这么爱哭?”这话在她的脑海闪过,他曾经说过。
两个女孩就这么相互依偎着,默默的守在男孩身边,夏亚丽揽着安暖的肩,脸色就如躺在病床上熟睡的顾安泽一样苍白,被生活折腾折腾着,两个女孩都消瘦了不少。
顾安泽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他从来都是个充满阳光正能量的大男孩。
放在病床床头柜子上的百合散发出一阵阵香气,花香增添了点忧郁和沉闷。
“咳……咳,”夏亚丽清了清哽在喉咙的泪,打破这死寂的气氛,“这小子,其实很爱你……”
还没等夏亚丽把话说完,安暖就哇哇的哭出了声音,她憋了好久,眼泪也很久没有这么汹涌过。她才明白,世界上有两个男人是自己最爱的也是最爱自己的,一个已经先离她而去了,另一个则是面前头裹纱布面无血色的男孩。
夏亚丽抚了抚安暖的后脑勺,自己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着转转:“你就这么来了英国,他很担心很不安,二话不说的飞过来英国,走的那天晚上,突然来找我说他要来英国,说害怕你一个人在英国会想起安教授,然后怕你有点什么闪失。我看他的状态不好,后来也就跟他一起回来了。”
“我怀小宝宝了,不能改变的事实。我和这小子最多只能发展成闺蜜。别人常说,不可以把同情或感恩当作是爱情,同样的,其实依赖也不可以当作是爱情。”夏亚丽的手轻轻的握住顾安泽冰冷的手。
“我们常常会找彼此,常常会告诉彼此自己的心事,常常会出双入对,但是我们只是为了找一个伙伴而不是一个伴侣,我们信任彼此才会依赖彼此。一段关系,其实有时候可以很简单,就像小孩儿玩过家家,想玩了,大家就凑一块儿,不想玩了,大家就各回各家。我们也是这样,他累了,我就当他的港湾,他伤心,我就借他我的肩膀,他开心,我就会笑得比他爸妈还要开心。”夏亚丽似笑非笑的说。
安暖的哭声小了很多,抽泣着,她在思考,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害得那么自己爱的人为自己担心为自己难过。
夏亚丽把安暖的手拉过来,和顾安泽冰冷的手握在一起,眼神坚定的看着安暖:“从今天开始,就轮你照顾他了,就像那时你受伤了他照顾你一样。只是现在这个他,对你来说,也许是个全新的他,因为他可能没有关于你的记忆,可能不再像以前一样对你百般依顺,但是在他那些回忆里,他还是爱你的,非常非常爱你。”
没有记忆,也就是说失忆。她愣了愣,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面对一个这样的事实……
“他说过,他愿意陪你去完成你想要完成的事,陪你在国外生活,一辈子被你欺负,开一个蛋糕店,他负责帮你做点心,帮你招待客人,你喜欢几点营业就几点营业,几点打烊就几点打烊。”夏亚丽的眼神开始望向没有人的地方,开始放空,好像在深思着什么。
“对不起,亚丽……”安暖轻轻地道歉。
“别说对不起,不然,就俗了。”夏亚丽回过神来,笑了笑,她抱了抱安暖,说:“其实,在这几十亿人的星球上,遇到你真的已经很不简单了,不要轻易把你和他分开。知道吗?”
有人说,情人眼里是会出西施的,在两个相互爱恋的人的眼中,有一种默契,是用语言描述不出来的,他们当中某一个人的一个眼神就能带给对方信息,而这些信息是旁人不能领会的。
安暖静静的凝视着顾安泽,想起过去的种种幸福画面——他们欢笑,他们甜蜜的睡在同一个宿舍里,他们在厨房里说要“露一手”结果被安暖搞砸还差点把屋子给烧了……所有的回忆,都成了安暖内心的催化剂,化成了一丝丝希望,她有勇气让顾安泽对自己的记忆都回来。她愿意用她接下来的日子,去帮顾安泽找回记忆。
“嗯,我们一起努力!”安暖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我们一起努力,直到你记起我,记起那些美好的日子,记起那些你对我说过的话。但是,记住,是我们一起。
不久之后,安暖和夏亚丽回高丽大学参加了毕业典礼。
本来说好的,毕业的时候,爸爸妈妈一定会站穿着学士服的安暖身边的,毕业照一定会像全家福一样热闹的,结果只剩下哥哥和妈妈。
安暖内心空荡荡,照片的她笑容很空洞。
当她听见了顾安泽醒来而且能认人的时候,她飞快的赶回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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