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红妆要转身带着叶天龙走入目的地时,她的余光扫视到街道对面的一个身影。
虽然相隔二十多米,夜色还有点迷茫,中间也有车辆格挡,但宁红妆还是能一眼认出对方是谁。
林晨雪。
作为多年的对手,林晨雪再怎么装扮,宁红妆还是能捕捉到那份神韵,何况此时的对方正像是哭泣。
宁红妆想起从自己渠道获得的情报,林晨雪在明江的使命已经完成,荣家准备把她安排到京城做事。
这也是进一步保护林晨雪安全。
宁红妆心里迅速作出判断,林晨雪这次回明江,怕是收拾最后的手尾,然后就要跟明江进行告别了。
想到这里,她眼里掠过一抹光芒,伸手挽住叶天龙的胳膊,罕见地小鸟依人,随后向前方走过去……
宁红妆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好女人,能够给昔日对手最后一记重击,她不介意。
马路对面,林晨雪还呆呆站立,看着这一幕,心里很是难受,这曾是属于自己的怀抱,如今已失去。
她想要收住眼泪,结果却是越流越多,在风中怎么都收不住。
林晨雪张嘴想要喊叫,却怎么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四天了,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却,可是见到叶天龙,就这么找轻易回来。
她坐进了车里,打开冰箱,取出一瓶红酒,然后就着泪水咕噜噜一口饮尽。
再拿一瓶,再一次饮尽。
没有绵长的甘甜可口,只有说不出来的苦涩。
“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的呢?我怎么会不在乎你呢?怎么会不关心你的伤势呢?”
“因为你当时好端端的活着,我更希望证明你的清白。”
“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不该让你受到伤害,让你一个人被千夫所指。”
“我对不起你,可你也对不起我,四天不到,你就跟宁红妆打成一片,你是不是早想甩了我?”
“天龙,怎么办呢?我很伤心,很难过,我要忘记你,可是我该怎么忘记你啊?”
在林晨雪梨花带雨转动着念头时,车门被轻轻拉开了,王戈壁悄无声息坐入进来,嗅着酒气问道:
“林小姐,怎么了?”
难得出一次京城的王戈壁,目光很是关怀:“你怎么哭了?”
林晨雪尽力收住泪水,还拿出纸巾擦拭了一下:“没事,眼睛进了沙子,我没什么事,不要担心…”
她始终不想他人掺和进自己跟叶天龙的感情中。
“没事就好。”
驼背老人一如既往地谦卑:“如果有事,或者要解决的问题,告诉老奴,老奴想法子替你完成。”
林晨雪挤出一丝笑意:“王叔,我没事,很好,走吧。”
“好,我们回京。”
驼背老人笑容很是和蔼:“要处理的东西都已经处理,要提取的卷宗和封存物也都到手,回去吧。”
这次从京城回来明江,王戈壁的任务就是保护林晨雪,同时把昔日封存的兵马俑资料全部提取出来。
这些东西将会成为林晨雪的参考,林晨雪过来,一是从明江实验室挑人,二是交接华药集团工作。
荣家派来的空降团队,将会接替林晨雪和叶天龙职位。
“换一个地方,或许会有一个好心情。”
此刻,王戈壁善解人意地低声一句:“只是,你不想当面跟他说一声再见吗?”
“这一走,也不知多久才回明江。”
“就算将来回了明江,他也不一定在了,不当面说声再见,心里会不会遗憾?”
林晨雪看着地面上,灯光中,自己孤独的影子,轻轻摇头:“没必要了。”
王戈壁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挥手让司机启动车子……
林晨雪望向对面,望向叶天龙出现过的地方,心里淡淡一声:再见!
她收敛住刚才的崩溃情绪,俏脸多了一分决绝:叶天龙,我一定会忘记你的。
看到林晨雪重新扬起的俏脸,还有那一双眼睛,阅历丰富的王戈壁也是心脏猛地一沉
他感觉到了一丝距离感,林晨雪好像变了一人似的,美丽眸子带着拒人千里的陌生感。
但是,这种形容还远远不够,她的眼神就像是天山上的寒潭,看人看物的时候不带有任何的情感。
王戈壁嘴角牵动了一下,想起十五年前,那时,他亲自带队清理海岛,找到荒岛唯一的活口林晨雪。
他费尽心血把林晨雪救活,当林晨雪第一次醒来睁开眼的时候,她就是现在这种冷漠眼神。
王戈壁莫名感觉到心悸,不知道这次计划重启,究竟是对,还是错?
叶天龙和宁红妆今晚要来的地方叫明江第一箭。
射箭馆。
和高尔夫球、保龄球这些日益平民化的活动相比,射箭与骑马一样始终都保持着高贵的贵族色彩。
虽然射箭相比高尔夫的客户更加狭窄,而且专业素养也要求更高,但毫无疑问的是这项运动更久远。
冷兵器横行的古代可没有高尔夫这种运动,崇尚武风的贵族们,通常都喜欢将时间放在射箭上。
皇帝还时不时搞几场狩猎活动。
明江第一箭占地极广,四周还有高墙遮挡,草木幽深,灯光璀璨,还有湖泊和猎场,环境很幽美。
它采取的是会员制,会费一年三十万,可以满足客户很多要求,普通人没有会员引荐是进不了的。
正当叶天龙以为宁红妆要打电话叫人引领时,宁红妆却直接掏出了一张会员卡,打开厚重铁门进入。
“呀,你还是会员啊?”
在无人看守的自动铁门悄无声息关闭时,叶天龙很惊讶地看着宁红妆:“每天这么忙,还玩箭?”
他还用欣赏目光审视女人:“而且你这身子,韧性好,强度不足,估计也就玩一玩十六磅反曲弓。”
宁红妆好奇看了叶天龙一眼:“竟然知道反曲弓,说得你好像很懂箭一样?”
叶天龙贴着女人嘿嘿一笑:“我不仅懂箭,还很会射,不信,晚点单独表演给你看?”
宁红妆听弦知音,俏脸一红:“流氓。”
“我确实是一个流氓,但我流氓也是流氓的光明正大。”
叶天龙一副很是骄傲的样子:“从来不会遮遮掩掩背地里做小人。”
“就好像我看上哪个漂亮女人,我会当面告诉她,我要強奸你,而不是偷偷谜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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