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后李家柒开口
“既然是她们自愿的,那就不管了,到时候从小学院中将她们给除名了就行。
至于那个张炳做的事可是真的?
当真出了人命?秦安县县令是怎么判的?”
墨语不知道他们家大人是不是生气了,只实话实说的道:
“人命是真的,只是秦安县县令碍于知府大人,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让人给放了。”
李家柒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将人给放了?好模好样的回去了?”
“是!”
“那你暗中查的如何?可有查到些蛛丝马迹和证据?”
听他们家大人问,墨语点头,这点他还是很自信的,话说难道他还有当捕头查案的潜质?
“咳!大人将事情交给属下,属下自然是查了个清楚,这不查不知道,一查那张炳身上不仅只有一条人命,而是两条。”
马车晃晃悠悠,听了他们主仆的对话,一旁的五皇子小小的人儿都不困了,双眼亮晶晶的看看墨语,又看看李家柒。
“怎么是两条?快说说。”
李家柒无语的白他一眼,小小的人儿好奇心倒是不小。
墨语听他催促,立刻道:
“属下查出张炳在担任秦安县小学院山长这三年里,第一年娶了小学院的女先生为妻。
你他那妻子是从宫中出来的女官,夫妻尚且和睦倒是没有问题,第二年末的时候便开始往外送小学院的女子。
第三年,也就是去年,小学院那边有个女学生没有毕业就回家了。
说是回家,其实并没有回家,具体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但属下查到那女学生其实是死于张炳外宅内,还有三个月前的小学院女子学期将近,有一女学生直接被他纳入府中为妾。”
他说到这里,李家柒道:
“我记得我说过,不管女学院的女子,还是小学院的女子都不能与人为妾,这个张炳家世如何?
他是如何拿出两千两的?”
墨语面这怪异了一瞬间道:
“并没有,就连之前那三位与人为妾的女子,都没有拿出两千两来。
她们都是先退学,然后才,”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家柒打断。
“这个空子不是已经填上了吗?
当初就为了防这个,我还特意加了一条,但凡进入小学院的女子,不管是不是中途退学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都一样。”
“这个属下就不清楚了,属下查了他们的账,账目里面并没有多少进项,甚至还有一千两的亏空。”
“混账啊!
别的不说,就这一千两的亏空,我就不能轻饶了他。
走!正好咱们经过秦安县,我直接将您给办了。”
说着,想起证据这事,问墨语
“那些证据你手上都有吗?”
墨语办事就是这点,李家柒最是放心。
“有的,人证物证,属下都给搞定了!”
“既然都搞定了,那我们就直接过去。”
李家柒他们马车直接朝着秦安县去,秦安县县令没想到这位朝中重臣,可以说是两朝元老了。
而且还是二公主的驸马,如今,人们说起这位李驸马,没有有几个会因他是驸马的,而看不起他的。
出来就被二驸马跟那位大驸马真不能比。
想多了,四十多岁的中老年秦安县令,人长的精瘦,还能看出他鬓边有几缕白发。
古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真的算是中老年,毕竟成婚早。
三十多岁的儿子都成亲了,这位秦安县令四十多岁,孙子都快成亲了。
至于周衍那种就是例外。
他们一行两百多人的队伍缓缓驶入秦安县,秦安县令急忙赶来县门口迎接。
“下官秦安县令拜见李大人!”
李家柒从马车中下来,打量一番对面的秦安县令微一点头道:
“何县令不必客气,本官此番不过是途经此地并不多留!”
何县令笑呵呵的陪着他,听他这般说也笑着应和道:
“是是,大人能够途经本县是本县的福气!”
这位何县令说完,远处匆匆赶来几人,为首的一人二十来岁面目清俊。
单看在李家柒眼中,就有一种油头粉面之感。
这人他认识,或者说小学院的第一批秀才是她带出来的,她如何会不认识这人。
“大人,大人远道而来,实在是有失远迎,大人此番前来可是要视察的?”
何县令在看见张炳带人赶来的时候,面色僵了下。
但到底是为官多年,这点城府还是有的,随即又,面色自然的,笑呵呵的看着他们交际。
李家柒也笑着打量张炳和他身后的几人,这些人中,有没有同流合污之辈她并不清楚,但杀鸡儆猴这只‘鸡’还是要杀的。
“并非!本官听到了一些风声前来清理门户。”
这话说出她的面色也冷肃下来,目光冷冷的看着对面张炳。
张炳在听到她这话后面色大变,就听对面的李大人,声音冷冷的立刻一声
“将他给本官拿下!”
忽的,他慌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位李大人竟然一个照面就要将自己拿下。
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大人,请问学生犯了何错?要大人将学生拿下?”
到了这个时候他竟还能理直气壮,可见心理素质不错。
李家柒冷笑的看着跪在地上,依旧挺直腰板,仰着头问他的张炳
“你所犯何错,你自己心中没点数吗?
不急,你若以为能够瞒天过海,本官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理招招,报应不爽!”
说着一挥手,吕虎等人立刻上前将张炳拿下。
“大人大人您不能冤枉学生啊!
学生这些年兢兢业业为小学院着想,从未有任何私心,更未有任何行差踏错。
大人不能上来,就将小人这些年的辛劳给抹除啊!
大人学生是冤枉的,柴还请大人明察秋毫,还学生一个清白!”
李家柒神色清冷的看着,被吕虎等人抓起来,还依旧喊冤的张炳
“不急!”
说完一挥衣袖背着手,抬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
“本官从不打无把握的仗,也从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是否真的冤枉了你,咱们公堂之上用证据说话吧!”
说完吩咐吕虎等人
“去将这位张秀才的家人全部看管起来。
另外派人去小学院,将其中账本尽数给本官拿来。
还有这位张秀才的家中,也给本官搜查一遍!”
末了加一句
“外宅也不能放过!”
听到外宅二字,张炳彻底愣了,张了张嘴,最后开口的不是之前的话了
“大人,您没有朝廷调度的搜查令,不能随意搜查小人的宅邸,大人,您这是知法犯法啊!”
李家柒只给他一个冷笑
“带到公堂上,本官今日就让这天下人知道,本官不是个好糊弄的!”
说着走两步后,想起了一旁的何县令还在一旁,转头对何县令道:
“何县令请吧!今日我要借你的公堂作清理门户之用,何县令不介意吧?”
何县令哪里会介意,他自从在这张炳身上吃了亏,便对其没什么好感。
这会儿见终于有能收拾他的人来了,自然是乐的看热闹。
“大人尽管用,难得有向大人学习的机会,时乃下官之福!”
李家柒一笑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相携到了县衙,直接升堂。
周围百姓不用说,自是纷纷赶来围观,他们也很好奇这位传说中是二驸马的李大人。
这个时候能见到活的真人,那叫一个人山人海,不管认不认识,听没听说的都跑来凑热闹。
李家柒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有些无语。
好在这时已经进入县衙,就见这秦安县县衙的围墙上,和外面的大榕树上迅速卦满了要看热闹的人。
县衙虽是何县令的主场,但他很有眼色的,将首位让给李家柒
“李大人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
“干爹,干爹还有我。”
看着迅速窜过来,挂在自己腿上的小豆丁,李家柒……
“安分些,这个时候你若调皮,小心回头打你屁股!”
打屁股这三个字,可将小家伙给惊的张大了,嘴呆愣的不知作何反应。
可这小子的智商到底是高,反应过来撇撇嘴,乖乖的站在李家柒身边。
“干爹放心,宝宝很乖的!”
“呵!”
一旁的何县令即便是看到了五皇子,这个小豆丁也以为李家柒收养的。
毕竟这位李大人,独身一人多年,为公主守身如玉,对公主的情谊天地可鉴,怎么会冒出一个三岁多的孩子。
再听这小娃叫李大人干爹,那定是认得干亲无疑了。
五皇子认她干爹这事,只有朝中几位重臣知道。
李家柒的意思是如非必要,完全不需要宣扬出去。
杜若有眼色的给这位五皇子搬了个小马扎来。
一大一小就这么坐在公堂上,当然五皇子做的位置是在桌子旁,这位置便于他看清下面的情况。
张炳被带上公堂,吕虎直接对着他的膝窝一踢,便让他跪在堂前。
“我身上有秀才功名,可见官不跪,大人这般是要折辱学生吗?”
“本官说了,清理门户而已,没什么折辱不折辱的,你若是觉得折辱,本官现在就做主革了你身上的秀才功名!”
张炳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说话的李家柒,当初他在小学院,还是这位李大人一把手教出来的。
可如今他竟这般无情?
“大人敢问学生犯了何错,竟让大人连问都不问,就要革了学生的秀才功名?”
好个多言善辩,心态极稳的张秀才。
又听他道:
“大人,学生是您一手教导出来的,难道大人对您自己教导出来的学生,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巧言令色,能言善辩,说你不是我教导出来的学生我自己都不信!
本官若是没有证据会轻易出手吗?
不过本官先不和你说这些,先问问你这小学院中的支出是怎么回事?
说那百亩良田的收入,就说女学生们的收入也不至于让小学院亏空千多两银子,你可知你亏空的可是朝廷的钱!
你弟这般能言善辩,不如你来给本官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张炳还没来得及将亏空填补上,这位李大人就来了,实在是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脑子飞快的转着,想要找出个借口,口中不自觉地说道:
“这两年田地收成不好,女子学院那边,刺绣等收益也不好,这才,”
“够了!”
这种鬼话气的李家柒一拍惊堂木,厉呵一声!
吓得坐在桌旁的小娃儿一个激灵,用一种你死定了的眼神看张炳,竟然敢让他干爹这么生气,绝对死得透透的。
“你当本官不是生产,不通俗物吗?
本官在地里忙活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你同本官说这两年年景不好,本官问你,这账本中记载的这两年的出产都去了哪里?”
那账本正是之前,墨语用抄录下来的账本替换的真账本。
张炳见到账本朝自己飞来,本能的伸手接住,这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这不是自己的账本么?
傻愣愣的看看账本,又看看上手的李大人,咽咽口水,此时他的心在哆嗦。
就连拿着账本的手都不由自主的发抖。
舔了舔干涩的唇,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只能挤出两个字
“大人,”
“哼!
果然不愧是本官教导出来的学生,你这算不算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将你的聪明才智用到正途上不好吗?
净给本官搞这些歪门邪道,今日就扒了你的遮羞布,本官眼里从来揉不得沙子!”
说着对李虎道:
“就那三名女学生和他们的相公都请到公堂上来。”
“是!”
不知道为什么,吕虎就喜欢干这种事,呃,是就喜欢听从他们家大人吩咐去打那些人脸。
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狐假虎威,不对,他这是按照吩咐办事。
总之他吕虎就没跟错人。
在等人期间,李家柒又传了之前那位,从小学院中提前离开的女学生家人。
还有张炳纳的那位妾室的家人,包括张炳外宅的邻居。
看着这些人一一到场,张炳额头的冷汗,如黄豆大小一颗颗冒出来。
脸上神色再也稳不住,心中慌的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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