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o9章黑锅给谁
告别了一夜昏沉,英雄庄早早地迎来了一位客人。
夏商起床刚开门便看到国教司凤起一脸阴沉地在院门口站着,也不知等了有多久,惹人注意的是他那铁青的表情,阴沉到了极点。
想第一次见凤起时,此人给人还是一副和善的老者形象,今日面色犹如一具死尸。
凤起来的度有些出乎预料,但夏商知道是因为什么。
院中无人,夏商便在他身边的石桌前坐下。
凤起按耐不住,低声开口:“座大人,昨夜生了一些事。”
“关于常丰?”
凤起微惊:“大人已经知晓?”
“并不知晓,只是猜测。”
凤起猛吸了一口气:“百里司完了!”
“常丰死了?”
“死了。还有百里司的三十几名核心,全死了!无一生还。”
“百里司的其他人也死了?”
此消息确实让夏商感觉惊讶,他昨夜卜卦,常丰卦象是九死一生,大难临头难以解脱。听闻常丰之死倒也正常,却没想到百里司的其他人也难逃厄运。
“是何人所为?竟然在一夜之间将百里司抹除!”
凤起摇头:“属下若是知道也不会如此着急,百里司所有人都被一人的所杀,且各个一招致命,绝对是出自大圆满宗师之手。”
“大圆满?”
“今日一早,二皇子就已经派人将尸体看护起来,属下亲自去看过,伤口非常细,非一般刀剑所为。整个江南,能制造出这样伤口的人只有两个。”
“谁?”
“流云宗宗主叶流云,江南第一高手水月仙子。而叶流云未及大圆满之境,要击杀常丰和百里司一众并不容易,要一夜之间清除十分困难。故老朽认为水月山庄嫌疑最大,并且水月山庄跟白衣教还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
夏商皱起了眉头,他觉得并不可能,因为整件事由他一人策划,常丰的死是意外。在夏商的计划中,常丰是能够顺利逃脱的,而现在常丰死了,连带百里司所有人都死了。一定是有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生。
而这意外绝非如此简单就能判断的,既然对方是杀人灭口,抹除一切痕迹,那一定是不愿意展露身份的人或者势力,把这样的以为归结于有些明面上人所尽之人头上实在是有些不合情理。
夏商没有说话,凤起已经拿出了一卷手书。
手书的内容和凤起先前所讲的一致,只是夏商不太明白:“这是何意?”
“座大人过目,若无怀疑就在此签字,属下要即刻遣人送往京城。”
夏商有些犹豫,照凤起的说法,皇上得知一定会把罪责都落在水月仙子身上。
水月仙子是叶海棠,是夏商很重要的朋友,就这样莫名其妙甩一个黑锅在她的头上,实在是有些不地道。
“凤起大人,这样是不是的有些草率?”
凤起一脸愁容:“大人,现在刻不容缓。此次事件不仅仅是常丰死,而是一夜之间抹除了都察院的一大势力,换做五十年前,那是震惊朝野的大事。并且,似乎常丰的死是因为他得到了神笔,却在回归途中遭遇埋伏。现在常丰死了,无异于神笔落入了奸人之手。如此大事,皇上需要一个说法,一个明确的说法!就算由此定论显得草率,倘若不及时说明,不仅是我,就连座大人,二皇子,苏州知府,赶往苏州的各位将军都要受到连带责任,会死很多人的。”
“有如此严重?”
“现在整个苏州内外,所有的要员都在做跟的属下同样的事。”
夏商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就照大人说的这样吧。”
“是。”凤起缓缓地一抱拳,回身准备离开。
苍老的面孔和落寞的背影并不协调,蹒跚的步子应证着这位座真的很老了。
夏商感觉得到,这位老人还有一肚子的话没有说。
“凤起大人请留步。”
凤起回头:“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信就交给他人的送往京城吧,对于昨夜的事情我还有一些想问的,不如进屋中详聊?”
凤起顿了顿,示意夏商稍后,自己先出了院门。
夏商则回到房间,打开门,又开了一瓶最好的五粮液倒上。
不多时,凤起回来了。
见凤起铁青的脸色,夏商先呈上一杯酒:“凤起大人,先喝杯酒暖暖身。”
凤起心情不佳,言语透着一股责怪的味道:“大人,都什么时候了,属下何来的心情喝酒?”
夏商眉头一皱:“我命令你喝。”
凤起一愣,看了看夏商,稍作犹豫还是将酒喝下。
凤起似乎没喝过五粮液,浓烈的酒味儿呛得他咳嗽不止,但烈酒入腹,他的脸上也多了一些红润。
“大人,您这是什么酒?”
“五粮液,觉得如何?”
“原来这就是在江南风靡的五粮液?果然非凡。”
“要不要再来一口?”
凤起本要拒绝,但回味酒味儿的又有些止不住嘴馋,老脸一红又要了几杯。
这几口烈酒下去,凤起微醺,也不如先前那么刻板,坐在夏商对面,微微低头,双手搭在桌面有些失神。
这次并非夏商要借着酒意套话,只是他看出眼前的老者对常丰的死耿耿于怀,他很难过,但碍于年纪和身份不能表露。
夏商只是希望他喝了酒之后心里能舒服一些。
夏商也喝了几口,说实在话,常丰的死跟夏商有很大的关系,若不是他为了撇清和神笔的关系,也不至于让常丰成为众矢之的。
一阵寒风进屋,吹走了两人的昏沉,夏商揉着头,整理思绪,问道:“凤起大人,您跟常丰认识多久了?”
“不久,此次来苏州,是第一次见到常丰本人。”
“哦?”凤起的回答让夏商很诧异,“那凤起大人为何对常丰的死如此伤怀?”
“伤怀?有什么人好伤怀的?”
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随后又小声解释:“只是眼看着堂堂都察院一日不如一日,老朽心里堵得慌。老朽在都察院已经六十七年,亲眼见证了都察院的兴盛和破亡。现在,唯一一个坚信天下只有一个都察院的人也死了。看来,都察院真的名存实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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