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时间,我白天还是正经干工作,到了晚上我就开始琢磨,怎么才能把朱老疤爷俩的财路给断了,让他们没钱吃“快餐”。
可那时我还是个学生,没什么社会经验,想要算计别人,简直难如登天!而大军的那一次,其实是走了狗屎运,也是毛子帮我了大忙。
一晃一个星期就那么过去了,由于在工地上做事低调,朱老疤倒也没怎么难为我,倒是黄毛一看到我,还是骂骂咧咧的,横竖不顺眼。
直到月底的那个晚上,没想到转机就来了!当时下了工,我回公寓没一会儿,刘工就乐呵呵地走进来,从兜里掏出一把钱说:“小欧,这是三千,你的工资!”
我赶忙站起来,朝他不好意思一笑说:“师傅,我干了还不到十天,您给多了吧?!”当初刘工给我的工资,只是月薪六千而已。
刘工就摆手说:“你小子工作干得不错,人也踏实,多出来的一千块,算是奖励了!”一边说,他就把钱扔到了我床头上。
我拿着钱,脑子里却灵光一闪,笑盈盈地看着刘工说:“师傅,其他民工的钱,都发了吗?”
他往床上一坐,支起烟说:“还没呢,等明天下了工一起发。但咱俩住一块,你又是我助理,所以钱先给你拿到手,心里不也踏实嘛!”
我就深吸一口气,坐到刘工床边上说:“师傅,这些日子,真的是受你照顾了!您对我好,我海欧也不是白眼狼;您不是一直看不惯朱老疤爷俩吗?我有办法弄了他们!”
听到我的话,刘工烟吸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转过头,他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小欧,工地上的纷争,你少掺和;而且朱老疤爷俩,不是那么好惹的,咱们尽量不要去招他们。”
我抿着嘴,也掏了一根烟点上说:“师傅,这次你听我的,我可以跟你保证,如果这件事办成了,我既能让朱老疤爷俩遭报应,还能让那些老乡留下来继续干活;最重要的,这件事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听到我的话,刘工眼眉一挑,貌似是动心了!转过身,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说:“你讲讲,到底是什么办法?”
我就说:“在讲之前,我得先跟您确认个事儿。咱们民工的工资,能不能多拖几个月再发?”
刘工点头说:“这个没问题,正常工资,都是仨月一发,有的甚至等工程完事儿后才发;也就是华兴集团的老板,为人比较和善,说亏了谁都不能亏了民工兄弟,所以他们早早打了预付款,我们这才一月一开钱。”
听刘工说到这儿,我心里大概有底了;接着我又问:“师傅,您觉得朱老疤爷俩手里,有没有余钱?大概有多少?”
刘工噗嗤一笑:“就那俩龟蛋,整天吃喝嫖赌,基本上月月光,怎么可能有余钱?”
这事儿跟我想的差不多,我又说:“那他们那些老乡,领了工资以后,是留在身上,还是寄回家里?”
“当然是寄回家里,出来务工不容易,又在大城市买不起房子;绝大多数人都会把钱寄回家,让家里人存到银行里涨利息。”
“那行,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工资能拖多久拖多久!”深吸一口气,我抓着刘工的肩膀说,“师傅,不出俩月,我绝对让那俩混蛋,彻底消失在咱们工地上!”
看着我一脸自信的样子,刘工狐疑地瞅着我说:“这事儿真能成?”
我咬牙点头说:“能成!”
第二天傍晚,在工地上吃饭的时候,刘工直接按照我的意思,手里拎着大喇叭说:“各位兄弟,跟大家说个事儿,华兴集团因为资金紧张,所以咱们的工资,要往后拖几个月。”
可一听这话,黄毛第一个就不愿意了!不远处,他把手里的碗一摔,撸着胳膊就嚷嚷说:“他妈的,这是什么意思?工资怎么说不发就不发?”
刘工拎着喇叭,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你没听清吗?是往后拖几个月!之前咱们也是仨月一开,甚至工程完工了才开;人家华兴集团仗义,前几个月才给咱们月月开,怎么着?人家有点困难,你们就不仗义了?华兴那么大的公司,会赖你那点儿小账?”
被刘工一怼,黄毛气得脸红脖子粗,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因为他在乎的不是拖工资,而是没钱以后,不能再继续逍遥了。
“那要你这样,老子不干了!”黄毛狠狠吐了口唾沫,满嘴的要挟。
“不干,现在就可以离开,没人会拦着你!”刘工老谋深算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又端起喇叭说,“华兴酒店的项目,给咱民工开的钱可是不少;如果谁有不想干的,现在就可以离开,工资我先给垫上都行!”
听到刘工的话,黄毛立刻气急败坏地拉着朱老疤说:“叔,咱们走,他妈的,都是什么东西!”
可还不待朱老疤说话,周围的一帮民工,立刻朝他们围过去说:“老疤,你们可不能走啊!若是回头,华兴酒店这钱不发了,还得指着您帮我们讨呢!”
民工们七嘴八舌,朱老疤就叼着烟,深深吸了一口说:“行,那我们爷俩就留下来,但前提说好了,发了工资以后,份子要再提两个点。”
朱老疤一开口,周围的民工瞬间就沉默了;刘工说的不错,朱老疤这人,老乡们是既敬他又怕他;因为他能帮忙要工钱,也能吸老乡的血汗。
最后不知谁开了口,大家都情绪低落地朝朱老疤点了头;看着可怜兮兮的那些民工,我想不管是为了他们,还是为了惠子,我都必须要让朱老疤爷俩,遭到法律的制裁!
这事儿吩咐下去以后,我心里基本就有谱了,接下来,我坐等收网就行了。
时间一晃,又是两周过去了,我时常利用监工的便利,凑到离朱老疤不远的地方,听他们聊什么;到了晚上,我也会绕着工棚,监视那爷俩的一举一动。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七月中旬的那个晚上,我在工棚外面,听到了黄毛和朱老疤的谈话。
他们…要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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