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当时大冰已经上班去了,他找了份卖保险的工作,虽然底薪比较少,但大冰那嘴能忽悠,倒也干得顺风顺水。
毛子从大军的公司出来以后,还一直处在无业状态;和我一起吃过早饭,他就去了网吧,看看能不能在网上,找一份薪资不错的工作。
俩人离开以后,我重新回到出租屋,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拿着电话,去了港南的华兴酒店工地。由于之前,王工跟这边的工头打了招呼,还给我留了电话,我到工地上的时候,倒也顺利。
这边的包工头姓刘,个子不高,皮肤比王工还要黑,基本上烟不离手;和他在工棚里,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刘工抽着烟就说:“老王之前说,你做过建筑设计,挺有文化;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就不要干工地上的那些糙活了,留在我身边,当个助手吧。”
听到这话,我赶紧就问:“刘工,那我具体都干什么?平日里跟下面人打交道吗?”
刘工弹了弹烟灰,瞅我一笑说:“咱们干工程的,主要就是跟下面人打交道,你以为还像之前那样,天天坐办公室啊?”说完,他想了一下,又问我,“图纸会看吧,水平会测吧,平时在工地上,帮我个监工、跑跑腿,这些都不是什么重活儿,都能干了吧?!”
“能!”我点头一笑,这活儿基本上能接触到下面的所有人,没有什么比这个职位,更适合调查惠子的事了。
见我乐的屁颠屁颠的,刘工就扔给我一根烟说:“王工之前帮过我几次大忙,你小子过来,也算是还他人情吧,工资按六千算,回头别跟王工说我不仗义!”
我简直开心死了,赶忙就和他说:“仗义!谢谢你了刘工!”
他摆摆手,接着从抽屉里,拿了一沓资料扔给我,让我先熟悉一下工程进度。
我就坐在工棚里的小木桌前,认认真真地看;华兴酒店这样的项目,其实没什么建造难度,而且工程已经进行了大半,后期基本上不需要什么改动。
厚厚的一沓资料,我一个小时就看完了;当时刘工在外面忙活,我想出去跟着他,看看有什么能帮上的;他却朝我摆摆手说:“大热天的,你先呆里边吧;等中午吃过饭,下午上工的时候,我再带你。”
那会儿刘工挺忙,我这个新人也不好打搅他,就独自一个人,围着工地转,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俩,伤害惠子的混蛋!
一边转,我就左右打量,离工地不远处的马路对面,就是港城卫校;当时正赶上中午放学,校门口乌泱泱的全是女生,在马路边的小吃摊上买午饭。因为是夏天,女生穿得又少,放眼望去,基本都是白花花的大白腿。
看到这一幕,我暗自一笑,这么多女生在工地前晃悠,别说那俩罪犯,就连我这个大学生,都压不住体内的邪火;那俩人再次犯事儿,应该是早晚的事!
想过这些,我抬头望了望华兴酒店的楼宇,一共22层,框架基本都建起来了;很多民工都在上面搬砖砌墙,工具的敲打声此起彼伏。
深吸一口气,我抬脚就往里走,因为我知道,曾经伤害惠子的那俩人,肯定就在这座楼上!即便现在还办不了他们,但至少要先见个面,知道仇人是谁!
可刚走上二楼,我兜里的电话就响了,掏出来一看,竟然是夏姐打来的;抿着嘴唇,我靠在旁边的承重柱上,竟不知道该不该接。
虽然夏姐在信里,不停地要求我,即便她和方毅结了婚,也要让我和她保持联系;可是我…真的能做得到吗?一个你那么心爱的女人,却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想到这些,那种苦楚的酸涩,就往心里钻。
闭上眼,我捏着电话,久久没有接听;可她却一遍又一遍,锲而不舍地骚扰着我;最后,我还是没忍耐住,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你!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她当时就生气了。
“那个…刚才电话不在旁边,姐,你有事吗?”咬着嘴唇,我胆怯地说。
“呵,没事就不能联系你吗?”她语气冷冷的,还带着小女人的抱怨说,“海欧,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小心眼儿的男人!将来我嫁给方毅,又能怎么样?你就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吗?我们做不成恋人,难道连朋友都不能做吗?”
对于她的逼问,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既然做不成恋人,那还做朋友干什么?可这话我不敢说,怕惹她生气。
听我沉默不语,她语气缓和了一下说:“小欧,在港南那边还好吗?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我点点头说:“嗯,挺好的!对了姐,启航的事情有进展吗?”
她说:“方毅已经把这件事,跟他家里说了;下午他会去趟部队,找他大伯了解一下引渡的情况。”
“哦,那挺好。”我仰起头,看着远处的风景,暖风吹在脸上,却吹不散心里的哀伤;“姐,你已经答应嫁给他了吧?!”
听我这么问,她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长舒了一口气说:“还没有,但方毅知道你离开的事以后,还是挺开心的;而且…而且他对我弟弟的事情,也特别上心。”
咬着嘴唇,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手抓着旁边的水泥柱,那一刻我特别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像方毅那样,生在一个好的家庭,有几个牛逼的亲戚!若是那样,我和夏姐也不会这么痛苦地分离。
“小欧,箱子底下我给你留了钱,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在外面,千万不要亏了自己,该吃吃、该花花,没钱了就给姐姐打个电话。”
忍着钻心的痛,那时我气血上涌,竟然特不懂事地朝她吼了一句:“既然都不在一起了,你干嘛还这么关心我?我不需要!你越是这样,就越伤害我知道吗?”
说完,我狠狠挂掉了电话,眼里的泪,却随着微风,流淌不止!毕竟她和方毅结婚,是迟早的事,我们这样纠缠不清,真的特别痛苦!
打完电话后,楼上的民工就下班了;远处的刘工,拿大喇叭嚷嚷着开饭,我擦干眼里的泪,直接去了工地就餐的地方。
那天中午,我心情特别不好,端着刘工给我的碗,我排着队、打着饭,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还是那些和夏姐一起,有过的往事。
打完饭,正当我低头转身的时候,手里的碗,却一下子撞在了旁边的人身上。
抬起头,我刚要道歉,却看到在我面前,站着一个刀疤脸;他的旁边,还有一个黄毛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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