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军越发喜欢毅虹,因为她不但有恋人玛丹一般的美丽,更比玛丹睿智果敢。
毅虹生日那天,他买了一束红玫瑰,想送给她。他捧着花儿在家里转了几圈,还是没有敢迈出门槛,直接示爱未免太莽撞了?
他就想着约她去公园或湖边或林子里逛逛,这样显得自然,也有点诗意。对于历经苦难折磨的毅虹,会像年轻人那样,追求花前月下的浪漫吗?他觉得还是不妥。
他意识到,毅虹现在更多的是理智,她会用理智去面对男人的追求的。他越想越不自信,残疾和年龄差距是多大的障碍?对于理智的毅虹能接受吗?
“华老板。”华军一听是德义的声音,连忙开门迎接。德义说,“我住院期间,多亏华老板帮助管理酒店,我和彩香专程感谢来的。”
华军说:“老朋友嘛,见外了不是?”
彩香说:“你家我是第一次来,瞧这院子,几进几出的,真够大的。看那房子,画梁雕栋富丽堂皇的,像皇宫一般。”
华军说:“都是祖上留下来的古厝,就我一个人,要这么多房有什么用?我每次从国外回来,看到这个家布满蜘蛛网,心头总是酸酸的。”
彩香说:“华老板何苦如此悲观,回头我和德义给你张罗一个姑娘?”
德义哈哈哈大笑说:“是该成个家。”
彩香说:“在我们酒店服务员中挑一个,虽说是穷地方来的没有见过世面,但人家都是黄花大姑娘,保准给你生个胖小子。”
华军说:“不行,不行,那些丫头我都熟悉,太小了。”
德义指着桌上的红玫瑰说:“莫非印老板有心上人了?”
华军脸红了,说:“不瞒你们二位,最近遇到这么多事,与毅虹接触蛮多的,我想……你们看看有没有可能。”
德义和彩香一阵惊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两人相视一笑,觉得似乎又是合适的。彩香问:“你了解毅虹吗?”
华军说:“略知一二,我是真心喜欢她。如果她愿意,我就把印尼的产业交给她管。”
德义嘿嘿嘿地笑,说:“原来你是想挖我的墙脚。”
华军挠挠头,说:“哪里敢啊?如果她真同意嫁给我,我陪她在你们酒店打工都愿意。”
彩香说:“小店哪里容得下大老板?别扯这些没用的。我倒是希望毅虹能成个家,思锁越来越大,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可是她一直在等思锁的爸爸,他爸爸在哪里?杳无音讯。华老板娶她本是桩好事,就怕她不同意啊。”
“能不能这样,先不提婚事。印老板聘她到印尼去管理饭店,如果她不同意,就别往下谈了。如果同意去印尼,哈哈,印老板你就有希望了。”
彩香瞥了一眼丈夫,说:“就你鬼点子多。”华军双手抱拳,说:“谢谢!好主意。”
当晚,德义做了安排,让毅虹闲了下来,彩香拉着她就往包房走,她不解何意。
毅虹见华军已经在包房,便打招呼说:“印老板也在。”华军就想站起,毅虹拍拍他的肩说:“别动,你腿脚不方便。”
德义就张罗大家入座,四仙桌正巧每人一面,谁也不挨着谁,倒也随意。毅虹就是觉得这样的场合向城也应该参加,也许是因为高考临近照顾他吧?也好,有向城和思锁在一起,自己就不用操心儿子了。
德义说:“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多亏了毅虹、印老板。现在案子也破了,酒店也火了,我也出院了,借毅虹生日的吉日,我和彩香略备薄酒,感谢二位。”
毅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日,自从怀上思锁后她就没有过一个生日。老板记得她的生日,这使毅虹激动不已,她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举起杯。华军见毅虹站起,他左手立即撑住桌面借力,也站了起来。
彩香咯咯地笑,说:“敬酒的还没有发话,你们俩倒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像有心灵感应。”
对呀,华军是自己什么人?为什么跟着自己站起来?毅虹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德义知道他俩尴尬,就举起酒杯说:“干了这一杯,我们就算谢过了。”
彩香亲昵地与德义碰了杯,眸子就瞅着双双站着的毅虹和华军,说:“你们也碰一个。”
毅虹觉得话中有话,莫非是华军请他俩做媒?她的言谈举止明显拘束起来。
华军说:“这个酒店多亏了毅虹当店长,如此红火,我真的好羡慕。我在印尼开了一家中餐馆,打理的人虽说是中国人,可华人都说吃不出中国味儿,每况愈下啊。”
德义说:“对了,印老板多次和我说,想在咱们酒店挖人。我开始没有同意,后来和彩香商量,向国外输送人才也是本酒店的荣耀,就答应了印老板。”
彩香为毅虹夹菜,问:“毅虹,你说我们酒店哪一位适合到印老板的中餐馆做管理?”
毅虹想了想,说:“莫非大姐、姐夫要赶我走?”
德义说:“不是赶你走,是输出人才,再说到国外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华军说:“毅虹,如果你愿意帮我,最近就送你到鹭城大酒店培训,半年后去印尼上岗。”
这确实是一件好事,既学习了大酒店的管理经验,又能去国外打拼。当时带着思锁逃出十里坊来到鹭城,不就是奔着侨乡的吗?不就是想通过华侨的引荐去国外发展吗?真没想到,机会突然间就来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她为德义、彩香和华军斟酒,然后也把自己的酒杯满上。她端起杯,站起来,眼中闪烁着喜悦和兴奋,充满着感激和期待。
德义和彩香觉得有戏,连连点头,为毅虹有了好的归宿而高兴。华军喜形于色,他压根没有想到毅虹如此爽快。他们都举起杯,目光全部聚到了毅虹身上。
毅虹蓦然想起华军对自己有过那个意思,如果答应去印尼当他的ceo,他向自己求婚怎么回答?那该多尴尬,工作上还怎么合作?
对华军的人品她是认可的,甚至认为他是英雄,倒也不嫌他年龄偏大和腿脚残疾。如果嫁给了他,她和思锁的命运会彻底改变,这些,她何尝不知?然而,她心中实在放不下金锁,他现在人在何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怎能说嫁人就嫁人了呢?
毅虹分别与他们碰了杯,说:“我先干为敬,谢谢大姐和姐夫的好意,谢谢印老板的器重,我儿子还小,我想让他在国内上学,他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
德义、彩香、华军面面相觑接不上下言。
为了不伤害华军,餐毕,毅虹与他深谈了一次。华军不仅十分理解毅虹,而且对她更加敬重。他在心里说:“只要毅虹一天不结婚,我就会一直等下去。”
酒店领班经过包房时,听得毅虹和华军说话,对毅虹拒绝华军的追求十分不解。一个拖油瓶,能与国内外都有财产的华侨结婚,是天上掉馅儿饼,毅虹为何不识好歹?
领班心动了,他给华军写了一封求爱信,说一见到印哥就爱上了,因为父亲患小儿麻痹症,她从小就喜欢有腿疾的人。华军看了信哭笑不得,礼貌地婉拒了。
领班不悦,就在女工宿舍发布新闻。女服务员们又把新闻当成故事在打工的家乡妹中传播,一传十十传百,整个鹭城都知道华军想找女人。很多小丫头趋之若鹜,华军走到哪里,都有主动示爱的小姑娘。华军便当众宣布自己有了女友,她的名字叫玛丹毅虹,弄得毅虹也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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