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呵。”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宁志茂尴尬的看着宁止,唯有干笑。不得不承认,这孩子太阴,每每与之独处他都有如坐针毯的窘迫感,分明是设好了陷阱叫他跳,可悲的是他又不得不跳!
在位数年,他膝下子嗣甚多,可兄弟相争,死伤了好几个,弄得他早已是应接不暇。之所以如此注重九子,除了他对权力淡薄,不和太子作对外,还要归宿于五年前的皇家春日狩猎。
皇家围场位于乾阳的城郊地带,规模之大足足划分了七十二围。如同往常,那一年聚集了众多的皇族显贵,各个全副武装,兴致昂扬。头戴兽角面具的宫人,小心翼翼的躲在林子深处,吹着木哨模仿雌兽求偶的声音,引诱林中的猎物聚拢。一时,但闻真假吟鸣声此起彼伏,听得人跃跃欲试!
坐在马上,尚还年轻的宁志茂欣慰的看着皇族的儿郎,会心一笑。咫尺,十几名少年身着劲装,一个个自信满满,背负弓箭,昂首站在自己的骏马旁,一派飒爽!
眼角一扫,男人很快注意到了一抹异样的身姿——最末端,那少年不像其他皇子般穿的奢华精致,只是一身月白锦袍,加以狐皮的短坎,简单极了。面上不着喜怒,少年背着一只弓,仰首抚摸着的马儿鬃毛,表情淡漠的一如绝世遗尘的月影,与周片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男子握着缰绳的手一紧,视线不离少年。有多久没见过这孩子了?那样一张冠绝天下的容颜,像极了他的母妃,美丽妖娆。早些年,他非常宠爱他母子二人,只可惜宁止的病来的突然,兰妃只顾着忙活救治照看,每每搞的他兴致全无。算算日子,兰妃已经死了一年多了,这孩子一个人是怎么过的?想着,宁志茂脸色一瞬的不自然,冲着少年低喝了一声,“宁止!”
以前不都是叫他“止儿”么?不过三年没见,就成了“宁止”了。抚着马儿的手一瞬的停滞,少年眼里的波光流转。下一瞬,他转头看着男人轻应了一声,“父皇。”
被这一声父皇叫得徒然生出了一股怪异,宁志茂怔忪了半响道:“太医不是叫你待在宫里养病么,你身子不好,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如何是好!”
“无碍,儿臣的身子好多了。我今年已满十二岁,不想错过第一次参加春猎的机会,再说有各位皇兄的爱护陪伴,父皇大可放心。”说着,少年兀自踩着马镫上马,衣角飞扬间,已然坐到了马背上,一系列的动作利落洒脱。春风吹过,少年冲男人微微一笑,高度的差距,他好似一瞬间变得高大英挺起来,着实比一旁的兄弟来的傲然清贵!
一怔,宁志茂一瞬间忘却了少年的久病,反而不由看了看其中几名皇子,他们是不用马镫上马的,而是踩着宫人的脊背。看着,他心里揪了一下,转头唯有冲少年道:“算了算了,你自己多注意些!”
“是,儿臣知道。”点头,少年微微一笑。
“驾!”
“驾!”
卯时告祭完毕后,围场里马声嘶鸣,卷起了阵阵尘土!只待宁志茂一声令下,沉寂了一冬的围场立时热闹了起来,众人兴奋的挥动着手里的马鞭,争先恐后的向林里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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