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有点傻眼,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想要一个正常的婴儿。
一副完好无损的皮囊。
可为何,正常的孕妇肚子里会孕育出一个恐怖的怪物?
但我却看明白了。
其实孩子早就胎死腹中。
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日积月累受怨念和阴气浸染,胎儿能正常发育才怪了。
还在孕妇肚子里的时候,它就变成了鬼婴。
“哇——”
鬼婴的嘴巴突然张开,喷出一股腥臭的液体。
那气味与汽修站的水渍,如出一辙。
老头连连后退。
“千辛万苦,竟然养出个怪孩子!”他又惊又怒,鞭子挥的啪啪作响。
那边芳芳也没闲着,一直在找机会捡回猎枪。
但李小黑可不会让她如愿。
在老头回身应付鬼婴的时候,他已经拖着猎枪跑向我了。
我去掉猎枪的子弹,把枪扔掉,大步走了过去。
“爷爷,他来了!”
芳芳立刻大叫。
老头扭头阴鸷的看我一眼,几鞭子啪啪打在鬼婴身上。
鬼婴还未成气候,不是老怪物的对手。
皮开肉绽,黄水不停的从伤口涌出来。
“走!”
老头又是一鞭子,卷起鬼婴的身体,朝着我这边砸来。
然后,带着芳芳就朝着山洞更深处跑去。
黑暗的洞壁两边,走出几个狰狞的血人,盖住了他们的背影。
但他们不知道,两只猫悄悄的绕开血人追了过去。
我长刀一挥。
“哇——”
鬼婴脖颈破裂,惨叫声中,身体里的污水喷溅而出。
身体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一张湿漉漉的皮。
我脱下衬衣,把鬼婴残破身体包起来,放到孕妇的身旁。
孕妇倒在血污中,痛苦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双眼已然无光。
我伸手,合上孕妇的眼睛。
为她默哀三秒。
然后,转身大步走向守在山洞深处的血人。
它们并未进攻,而是死死守在原地,如同血肉筑成的围墙。
它们的脸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奇怪。
好像面目狰狞,又好像面无表情。
它们还有意识吗?
它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不得而知。
也不想知道。
跟怪物谈什么情感讲什么道理?
我面色平静。
掌心真气汇聚。
轰——
巨大的雷鸣在山洞里回响,震耳欲聋。
耀眼的电光之后,是一阵肉被烤焦的臭味。
血人们身体冒着黑烟,虽然没有死,但也歪歪扭扭身体不稳,暂时提不起力气。
本想把今夜的最后一掌送给老头的,但是为了快速解决血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接着我挥刀砍断这些怪物的双腿,卸去它们的双手。
然后,快步从它们中间走过。
其实距离天亮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完全可以离开山洞,在外面苟到天亮。
任务完成后,第一时间离开。
可就这么一走了之,我有点不甘心。
山洞的尽头,最黑暗的地方,又亮起了昏黄的光。
芳芳被五花大绑,嘴里也塞了一团东西,只能呜呜出声。
此时的她,哭都哭不出来。
以为与怪物合作,就能得到求生的机会。
可不成想,怪物只是把她当成最后一颗棋子而已。
“本来完好无损的皮囊是最好的,但是现在没有时间了......”
而老头手里则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子,对着芳芳的眉心划了下去。
“呜呜呜——”
芳芳眼睛瞪大,鲜血顺着脸庞滴落到衣服上。
只两秒的功夫,眉心一块皮肤就被活生生的取下了。
芳芳痛的嘴唇发白,几乎晕厥。
老头手上不停,连忙将那块皮擦拭干净,匆匆走向一边。
洞壁上,挂着一件长袍。
肉色的袍子,分外诡异。
那是老头为自己准备的皮?
再看老头。
他拿着针线,在人皮灯笼的光芒下,仔细的将从芳芳眉心取下来的皮,缝制到袍子的下摆。
“万寿衣......”
“我的万寿衣......”
老头手法娴熟,缝补的又快又认真。
一件由人皮而缝制的袍子......想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差最后这一下了,马上就好......”
“马上就好......”
老头察觉到我这边的动静,但他还是没有停手,反而加快了缝补的速度。
他又兴奋又激动又紧张,身体都微微发抖,但拿针的手依然很稳。
压根没注意到,有两只猫悄无声息的从黑暗里钻了出来。
而我,也在这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动静弄的很大。
“住手!”
长刀横在胸前,我对着老头大吼一声。
老头后背抖了一抖,回头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
而两只猫,则趁着他回头的功夫,悄无声息的从他脚旁跑过。
对着那人皮缝制的诡异长袍,伸出了锋利的爪子。
“找死的小子,绝不能让坏了我的大事!”
老头咬牙切齿。
腾出一只手,拿鞭狠狠打在芳芳的后背。
劈开肉绽的同时,捆绑在芳芳身上的皮绳也断开了。
“你能弄死他,我就把他的皮给你!”
老头恶狠狠的说着,又开始快速的缝补袍子。
芳芳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满是鲜血的脸对着我。
原本虚弱的身体,渐渐生出恶的力量。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我要活!”
双手涨大,指间的皮肉破裂,尖尖的血肉飞快长了出来。
一双锋利的血手就此成型。
“我要活!”
“我要活——”
她狰狞的嘶吼、咆哮,没命的朝我冲了过来。
哪里是个柔弱女子,分明就是一头凶狠的野兽。
在这个诡异的山村。
人人都想活。
为了活,人人变成了怪物。
我心中一声叹息。
长刀挥出。
血手掉落,芳芳面目更加狰狞。
无所不用其极,凭着一股蛮力冲到我面前,恶狠狠张开嘴巴。
牙齿上还染着鲜血。
李小黑最见不得我有危险,跃下我的肩膀,对着她的腿就是一阵撕咬。
血肉翻飞,白骨森森。
即使这样,也阻挡不住芳芳的脚步。
我忍着不适,长刀向前。
刀尖抵住了芳芳的咽喉,她向前一步,长刀便贯穿她的脖颈。
我抽刀,一脚踢向她的膝盖。
身体一歪,芳芳步伐趔趄。
我又是几脚。
芳芳彻底趴在地上,我踩着她的后背,捡起皮绳,将她手脚重新捆绑。
“呜呜呜——”
芳芳似乎已经忘记了人类的语言,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像上岸的鱼一样挣扎摆动。
“哈哈哈!”
“成了!”
“成了——”
那边,白发老头终于完成针线活。
肉色的皮衣一抖,威风凛凛的披在身上。(记住本站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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