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床一点点的陷入水泥沼泽。
水泥人抱着床脚,不断的往上爬,让床下沉的更加厉害了。
不到半分钟。
床脚已经完全被水泥吞陷,床板好似一叶孤舟,漂浮在水泥上面。
下沉的趋势还没有停止。
水泥人的手抓住了床板。
“呜!”
李小黑身子一动,就要跳起来。
但被我一把按住。
“小黑,别去!”
我把李小黑甩到我的肩头,举起长刀。
地板变成了流状的水泥,从四个方向不断的朝着床板入侵。
小黑的撕咬攻击,对水泥应该是无效的。
我怕他被水泥沼泽给吞噬了。
水泥人小半个身体爬上床板,残缺的手朝我伸来。
呯!
长刀砍下。
泥块碎屑翻飞。
手臂断裂。
断臂滚落在地板上,下一秒便陷入水泥当中。
水泥人的身体晃了晃,剩下的半截手臂无意识的扭动着。
断口处流出粘稠的血液来,散发出浓浓的腐臭味。
呯呯呯!
长刀一阵猛砍。
水泥人的身体四分五裂。
腐臭的粘稠血液溅的到处都是。
断肢陆陆续续陷入水泥之中。
床板下陷的速度减慢,但地面却没有变硬。
很快。
水泥沼泽里,又一颗脑袋冒出头来。
像溺水的人一样拼命挣扎着,朝床板移动。
床板再次下沉。
水泥人拼了命的想要爬上床板。
看来这玩意打是打不死的。
我收起长刀,拿出一道驱邪符。
等到水泥人靠近,便贴上去。
符篆刚一挨着水泥人的额头,水泥人便浑身一震。
双手松开床板。
水泥人仿佛被念紧箍咒的猴子一样,痛苦的抱着脑袋。
嘴巴大大的张开,但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无声的惨叫着。
一番激烈的挣扎后,它终于缩回了地板里面。
地板逐渐变硬,恢复成正常的样子。
但木床有一大半都嵌在了水泥中,根本拔不出来。
黄符安静的躺在地面。
地板上残留着的斑斑粘稠血迹,说明着刚才那一幕不是幻觉。
这些血迹不太对劲。
我跳下床,没有去动黄符。
扯了一张纸巾出来,拈了拈血迹。
不是单纯的血液。
里面有很多白色的碎末。
一个大胆而残忍的猜测,突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会是死后被人挫骨扬灰,然后混进水泥里......这房子......”
不敢往下深想。
我浑身发麻,踩在地上的双脚感觉很不舒服,又退到了床板上。
“这次任务果然还是不一般啊......”
大雨仍在哗啦啦下着。
窗户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这种鬼天气,如果不是房子里彻底不能呆了,是不会有人出去的。
潮湿阴冷,处处都冒着寒气。
我早已习惯这种环境,所以还好。
只是,贴在天花板的驱邪符不妙了。
湿气入侵。
符纸逐渐变软变湿——终于贴不住了,湿哒哒的落下来。
水渍解封,立刻爆发。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扩大。
只鸡毛的功夫,整个天花板都被浸湿,变成了深色。
但水渍还没停下。
沿着墙壁飞快的流下。
墙壁上浮现出许多水珠,不断的滚动下来。
“不想让我在房里呆了吗这是。”
我带着李小黑跳下床板,跑向房门。
天花板和墙壁像波浪般蠕动起来,许多人的肢体在水泥下面游来游去。
灯泡晃动。
房间里更是明暗不定。
水渍飞快的入侵到地板。
驱邪符被浸湿。
符文逐渐花掉......
地板也开始变软。
那个被符打回地板的水泥人,重新冒出半个脑袋。
木床再次下沉。
不能再等了。
我抓住门把手,用力一拉。
但是——
门板晃了晃,却没有被我拉开。
我心中一凛。
有人在外面把门锁上了!
木床彻底被吞噬。
我已经没有功夫去想,是老板一家还是其他人锁的门。
呯呯!
抬起腿就是两脚。
老旧的门板禁不起踹,抖了几抖轰然一声倒地。
我几乎是同时,踩着门板跑了出去。
站在干燥的走廊,我回头看了一眼。
整个房间的墙面地板都在蠕动着,就像是不断吞咽的喉咙。
晃动的灯光下,无数条水泥手臂、脑袋,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朝着门口蠕动。
这场景十分骇人。
我带着小黑,正考虑着重新找个安全的地方。
“出了什么事?”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
小黑立刻藏了起来。
我扭头看去。
楼梯之上,穿着黑胶鞋黑雨衣的男人,带着一身的水,慢慢的走下来。
帽子取下以后,露出一张黝黑粗糙的脸。
老板。
可能是踹门的动静太大,把他吸引过来了。
“这个房间有问题。”我戒备道。
老板走过来,朝房间里看了眼。
似乎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墙面地板波动的痕迹就消失了。
此时,房间里空荡荡的。
除了一盏还在微微晃动的灯,什么都没有。
不过整个房间都湿漉漉的,墙面地面都是深色。
“漏水而已,老房子常有的事,客人不必大惊小怪。”老板表情波澜不惊,轻飘飘说道。
“给你换个房间吧。”
“客房不是已经住满了吗?”我怀疑的看着他。
“二楼的客房是满了,但一楼还空着一个房间,你可以去住。”
“一楼?”
“嗯,孩他妈就在楼下,你可以去找她,她会给你安排的......”老板的目光越过我,看向其他房间。
“你们也是一样,如果房间漏水,可以去一楼找她想办法。”
隔壁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威少和豪少在缝隙后面,窥视着这边的情况。
轩少的房间和冷艳美女的房间,都没有动静。
“啊,我们这边还好,没有漏水,就不麻烦老板了。”
威少见对方发现自己,尴尬的笑了一下,关上房门。
白天的嚣张气势荡然无存。
我感觉很是奇怪,这不是他的性格啊。
还有,为什么只有我的房间漏水?
“客人,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老板见我站着没动,又问道。
“老板,你什么时候能把屋顶修好?”我问道。
“说不好,今晚的雨太大了,所以你还是赶紧下楼吧。”老板直勾勾的看着我。
看样子我不下楼,他不会罢休。
“那好吧。”
我不跟他正面杠,朝楼下走去。
不过,到了楼梯转角处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眼。
老板扶起门板,阴测测的看了屋内一眼,呯的一声把门板盖在门框上。
那一眼,明显是威胁。(记住本站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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