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孩的哭声断断续续。
但在寂静的三楼,显得格外清晰。
七月嗖的一声站了起来,深沉的双眼紧紧盯着房门,脸色阴冷的吓人。
门板轻轻的颤动。
好像有一双指甲在抓挠,不断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我眯起眼睛。
“七月大画家,你好像有客人来了。为了不耽误会客时间,先把魂灵之画拿出来呗。”
“这么想要魂灵之画?好啊,你能先活下来再说。”七月冷笑。
手一挥,蜡烛熄灭。
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之中。
沙沙沙——
黑暗放大了听觉。
指甲抓挠的声音越来越尖锐,仿佛就在耳旁,抓挠你的头皮。
阴寒在空气中蔓延。
我打开手电。
黯淡的光芒亮起。
长桌对面空空荡荡,只剩一把椅子静静站立。
七月已经不知所踪。
手电光移动,落在了颤动的门板上。
沙沙沙——
沙沙沙——
除了指甲用力抓挠的声音,似乎还伴随着急促的喘气声。
我微微顿了顿,大步走过去。
刚到门口。
所有诡异的声音,突然一下消失了。
门板静默的像一只闭上的嘴巴。
我眉头微皱,身体紧绷起来,手电举在胸前,另一只手抓住了门把手。
用力一拉。
吱呀——
空气涌动,房门猛的打开。
外面灯光明亮。
餐桌上的美食仍然散发着甜腻的香味。
郭老和胡辰华背对着我坐在椅子上。
双手不停在动。
似乎在切割肉排。
我低头看了一眼。
门板的右下角,有几条浅浅的血痕。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没有关掉手电,慢慢的朝他们走近。
两人的动作没有停。
也没人回答我。
刀子划过盘子的声音,令人很不舒服。
“喂!”
“你们还是本人吗?”
我停在两人身后。
郭老突然停下动作。
我偏头,看到他拿着刀叉的手指满是鲜血。
是他在抓门?
胡辰华还在不停的往嘴里塞着食物,发出很响的吧唧声,以及——
呼噜声。
他又变猪了?
我准备绕到两人的正面。
脚步一动,郭老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的颤抖。
又闹什么幺蛾子?
我走到餐桌对面,终于能看清两人的正脸。
胡辰华没有变猪,还是原来的模样,但就像几天几夜没吃过饭似的。
不停用手抓着食物,塞进嘴里。
满嘴满脸的油腻。
而郭老。
身前的盘子里放着一块被切了两半的牛排。
握着刀叉的染血手指,随着身体,同样在不停的颤抖。
刀叉碰撞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叮叮声。
那张老脸绷的很紧,面无表情。
但眼神却极度的恐惧。
眼珠子盯着我,不停的往上翻。
为什么看见我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我转身。
背后什么都没有。
我皱起眉。
忽然感觉头顶似有一抹寒意划过。
我瞬间明白郭老的用意。
后退两步,我猛的抬头。
只见吊灯上面,坐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还没来得及看清。
嗖的一声。
那东西跳了下来,在墙壁爬过,飞快的蹿进了黑暗中。
速度快的根本追不上。
吊灯晃了两晃,朝着下方猛然坠来。
郭老的眼珠似乎要爆出来,眼中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我一步翻过餐桌,抓住郭老和胡辰华坐的椅子,奋力的把他们朝前一带。
轰!
吊灯重重砸在餐桌上。
火花四溅。
闪了几闪,陡然熄灭。
还好我的手电没关,被丢在一边的地板上。
还有黯淡的光芒照明,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郭老和胡辰摔倒在地。
我丢掉椅子,走到一边把手电捡起来,照在他们的身上。
两人似乎晕过去了。
脸色在手电光下显得愈发惨白。
不过呼吸仍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我从乾坤袋里拿出两道护身符,塞进他们的衣服口袋里。
“能帮你们的,就这么多了。”
“祝你们好运!”
站起来,环视一圈四周。
我重新回到里面的小房间检查了一遍。
七月的的确确消失了,不在这里。
烛光熄灭的时候,房门并没有打开,他能从哪跑呢?
难道是通过什么机关跑到别的房间去了?
我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会,没有收获。
但只要他还在画廊,我总归能找到他。
离开小房间,我跑出餐厅。
打着手电穿过黑暗的走廊,回到了小厅当中。
挂在墙上的那幅空白画还在。
我走过去,把画取下来,放进乾坤袋中。
虽然也知道这幅画不大可能就是魂灵之画。
但凡事就怕万一。
宁愿错杀,也不能放过。
小厅这里没人。
我去右边的走廊,只有两个空房间。
没有发现异常。
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知所踪了。
我准备下楼,去看看梅若琪他们的情况。
楼梯很黑。
楼下的安静,给我一种不祥的预感。
暖气好像停了。
整个画廊都阴冷无比。
踩着嘎吱嘎吱的实木楼梯,我来到二楼。
漆黑一片。
壁灯熄灭了。
我走到墙边找到开关。
啪嗒。
幽幽的灯光亮起。
墙上的画还在,但是——
画中酷似婴儿胚胎东西不见了,画框内只剩白纸一张。
虚幻变为现实?!
在三楼出现的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画中的内容吗?
如果是。
那楼下的新娘岂不是也......
我眉头一跳。
转身飞快跑下楼梯。
一楼。
也是漆黑一片。
我直奔挂画的地方。
果然。
画框还在。
但是里面只剩白纸一张。
画中,打黑伞穿红衣的女子不见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谁出事了?
手电快速从四周扫过。
血!
手电顺着血迹的方向照去。
大门口,有个人躺在血泊之中。
我跑过去。
这人的西服已经被血液浸透。
是来买画的曾远新。
他果然......
“咳咳咳!”
曾远新的身体突然动了动,猛烈咳嗽起来。
没死?
我惊疑不定。
后退一步,戒备的盯着他。
曾远新咳出许多血污,空气中的腥臭味更加浓郁了。
“救命!”
“救命!”
他沙哑着嗓子,朝我伸出满是鲜血的手。
“曾远新,发生了什么?”我只是站在原地看他。
“有,有.....”曾远新的眼睛瞪的极大。
鲜血似乎也染红了他的瞳孔。
“有.....有......”
他向上抓取的手动了动,只剩一根手指,指着我的身后。(记住本站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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