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轱辘碾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慌慌张张,急急忙忙。
“老威,刚才到底啥事耽搁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推车出来的时候,碰上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两老头推着我走出去好远一截路,才交谈起来。
“猜屁猜!老子哪有心情听你打哑谜!”
“我碰见他桂婶了。”
“啥?她想干啥呢!”
“你说呢,人是她领进村的,她不也想捞一把?”
“今天她不是带着人,去给老祖拜寿了吗?老祖没赏她?还想捞这像话吗!”
“你不知道啊?她从老祖那出来,就分了一点长生水,当时她那个脸都青了,也不知道出了啥岔子,惹老祖不高兴。”
“管她呢,白天机会给她了,她自己没把握住,这怪谁?现在想从咱哥俩手里抢肉吃,没门!”
“那可不!我把她关我家那小屋了,让老婆子看着。就为这,耽误了点功夫,也不知道你急啥。”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竟然推着我走出了村子,沿着小河,朝着大山深处走去。
耳边是潺潺的水声,头顶是璀璨的星空。
茂密的荒草丛里传来虫鸣,摇晃的树影里响起鸟叫,车轮嘎吱的声响打破大山的静谧。
独轮车离村子越来越远,在山中小路里艰难的前行。
两老头终于打开了手电筒
深一脚,浅一脚。
尽管山中的夜晚空气清凉,他们还是累的满头大汗。
“老山,咱,咱停下来歇会。”
“你这把老骨头也太不中用了,就不能坚持坚持?”
“不行啊!你是不是忘了,前面那块是乱葬岗?晚上没少出怪事。咱的留着力气,一口气跑过去啊。”
“我还真忘了,那赶紧歇会。”
两老头放下独轮车,气喘吁吁的在路边坐下抹汗。
四周又黑又静。
除了虫鸣鸟叫,便是山风穿过树丛的呜咽声。
两老头渐渐的有些不安起来。
“老山,我咋感觉有点不对劲?”
“就你事多!”
“真的,你听,林子外面的河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水里闹,哗啦啦的。”
“水流的声不就是哗啦啦的吗,你耳朵出毛病了吧!”
“不一样,你仔细听听......啊,有个影子!”
有个老头惊叫起来。
“哪,哪呢?”另外一个老头紧张起来,一把拿起菜刀,朝着河边的方向望去。
“缩到河里边去了......”
手电哆哆嗦嗦的照过去。
冷白的光芒下,是树枝交叠在一起的怪影。茂密的职业几乎挡住全部光芒,只有一点点洒在河面上。
借着河面微弱的反光,有个圆圆的东西,搁在岸边,一动不动。
“那是啥?”
“好,好像是个人的脑袋.....”
“不会吧......这,这不还没到乱葬岗吗......”
正在两老头惊疑不定的时候,身后的山路上,好像响起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这奇怪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山中格外明显。
这次两人都听见了,身体一颤,不约而同朝后看去。
啪嗒,啪嗒!
一个怪异的影子,渐渐的从手电光的尽头处,浮现出来。
像个人,有手有脚,但唯独......没有脑袋。
身体一摇一晃,手向前伸出,好像在寻找什么。
“鬼啊!”
两老头吓坏了,推起独轮车就开跑。
但山路弯曲不平,本就不好走,更不要说他们还推着独轮车,哪里快的起来?
眼看着就要被那没头的怪影追上,两老头急的没办法,心一横,停下了独轮车。
麻袋被搬下来,他们使劲把独轮车往后一推。
跟他们年龄差不多大的车子,吱吱嘎嘎朝后滑了一截,轮子一歪,横在了小路中间。
没头的怪影被挡住。
“快走快走!”
两老头手忙脚乱的搬起一百多斤的麻袋,拼命的往山里跑。
急促慌乱的脚步声,回荡在四周。
到底是经常下地干活的人,就算年纪大了,也有把力气在。
两老头一口气跑出去好远,见后面没动静了,终于停了下来。
“别停这,这是乱葬岗.......”
“我实在跑不动了......”
可还来不及喘口气呢,出现在手电光里的荒坟,又让他们他们的脸没了颜色。
呜呜呜——
瘆人的怪声响起。
一团绿色的鬼火坟包里冒了出来,晃晃悠悠,带着阵阵阴气,扑向两个老头。
“啊.......”
两老头头发都竖起来了,啥也顾不上,扔掉麻袋,屁滚尿流的跑远了。
惊恐的叫声在山中回荡了一阵,慢慢的消失。
过了一会,车轮滚动的嘎吱声响起。
一个没脑袋的怪物推着独轮车,停在了麻袋的旁边。
“哼,跟我斗,你们两个老东西还嫩了点!”
无头怪的肩膀动了动,伸手从衣服里取出一把衣架,紧接着一颗脑袋从衣领里钻出来。
黯淡的星光下,老脸上浮现着得意的冷笑。
老头把麻袋搬上独轮车,快步朝山中出发了。
缩在麻袋里的我,实在想笑。
那两蠢老头忙活半天,结果我还是回到了算命老良头的手里,他们白白帮人推了这么久的车。
路边的荒草越来越深了,山中越来越静。
潺潺的水声中,好像多了什么不和谐的声音。
哗啦啦的,仿佛有人在不停的踩水。
老良头狐疑的停下来,把手电照向河边。
哗啦啦的水声立刻停止。
老良头没看到什么,推着车继续走,但他一动,那哗啦啦的水声就响起了。
反复几次过后,老良头索性停下来。
“谁在那给老子装神弄鬼,滚出来!”
他可不像那俩货好糊弄,直接对着河边一声爆喝。
河里静了静,一颗圆圆的脑袋在岸边冒出来。
“谁啊?”
老良头眼睛大睁,紧紧的盯着脑袋,手里的菜刀紧了又紧。
“呜呜呜——”
回答他的,是一串凄惨瘆人的呜咽声。
“邪了门了!”老良头的脸变了点颜色。
“不管你是哪个,你过你的河,我走我的路,我们互不相干!你要是敢找我的麻烦,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他虚张声势的用菜刀在空气里砍了砍。
“呜呜呜!”
那脑袋只是呜呜的叫着。
老良头没有再管,推起独轮车加快了脚步。
那圆圆的脑袋始终跟着。
还好,没多久,老良头终于到了终点。
独轮车停下,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黑漆漆的溶洞。(记住本站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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