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匠的话叫我心头一凛。
在罗刹寺,他曾说过,他只杀猪,不杀人。
他和村民不一样,也就是说,村民会杀人?
这......不会吧?
想起村民们一团和气的模样,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杀猪匠为什么要提醒我?
大概怕我留在村里,跟他争佛宝吧。
那次在罗刹寺,最终只有我和他活着离开。
我是这世上,唯一知道佛宝落在他手里的人。
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得杀人灭口。
但他似乎是个有态度的杀猪匠,只杀猪,不杀人。
所以,他不会动手杀我,但是也不会让我留在村里。
可我已经拿到了星宿宝藏盒,开启黑匣子的钥匙就在眼前,我怎么可能不心动?
看着杀猪匠健壮的背影消失在村子,我收回目光。
抽了一根烟,我上车,向东边出发。
先去唐家别院弄清楚情况再说。
沿着乡道一路向东,朝着大山深处越走越近。
道路的两旁长满荒草,四周的景色更加的原始。
山路盘旋向上,绕着大山一圈又一圈,远远望去,如同缠绕在山上的长龙。
后面已经没有村子了。
这条路应该是唐家自己修的。
路上没有碰到一辆车,半个小时以后前方不远处,茂密的树木掩映之间,终于出现一点山村别墅的影子。
这位置也太僻静了,三面环山,四周没有一点人烟,几乎是与世隔绝。
别院都是有钱人用来休闲度假的地方,就算为了清净,也不至于把房子修在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吧。
靠边停车,我站在大门口打量这座唐家别院。
风格古朴的大宅院,青砖白瓦,两扇厚重的木门上,挂着一个牌匾。
上面龙飞凤舞纂刻着唐家别院,四个大字。
高门大院,被肆意生长的树木也野草包围,到处落满枯叶,白墙上被雨水冲刷出沧桑的黑纹。
阴森而神秘,很有些聊斋的味道。
此时,大门紧闭,里面没有半点生气,只有树影不断的在门口摇晃。
我左右看了看,选了一棵离宅子很近的大树,手脚麻利的爬上去。
抓着树枝,我探头朝宅子里打量。
房屋的门窗都是关上的,花园里的草木乱长,地上满是落叶,可见很久没人打理了。
看了一会也不见人影,我借着树枝的弹力,使劲一跃,跳进了宅子里。
左右打量,我找到正屋的方向走去。
唐慧茹只让我到别院来,也没说让我干嘛,只有随便逛逛了。
宅子里的房门都没关,可以随意进出。
这里边装修的古朴雅致,除了实木家具以外,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
不管是桌上还是地上,都落了一层灰。
想必唐慧茹被韩家以精神失常的借口软禁后,就再也没机会过来了。
她让我到一个没人的房子里来干什么?
我边走边想,忽然心中一动。
大山深处,位置偏僻,没有任何商业价值,韩家真正争夺的不可能是这块地。
或许,是藏在此处的某个东西。
唐慧茹不希望这东西被韩家找到,所以,让我到宅子里来。
但韩家都没找到的东西,我又如何找得到?
而且,我要是拿了那东西,就等同于和韩家为敌。
我一边思索着,不知不觉走进了一间类似于祭堂的屋子。
屋子正中间放着一张大供桌,上面摆放着两张黑白遗照。
香炉里满是香灰,还插着不少断香,但贡碗里的水果和点心,已经腐坏。
我走过去看了看,果然是唐慧茹父母的遗照。
两位老人面无表情的望着镜头,眼睛没有一点神采,但那眼珠子就像是在盯着我看一样,有些瘆人。
人死为大。
我点了两炷香,对着灵位拜了拜。
“两位老人家,你们好。”
“我是受你们女儿所托才来别院的,但她没说让我过来做什么,我只好四处走走。”
“若有打扰,请多包涵。”
贡香插进炉子里,烟雾袅袅上升,屋子里当然没有任何变化。
我原本就不报什么希望,准备离开。
但就在这时,变化发生了。
燃烧的香头上,原本袅袅向上的白烟,在没有风吹过的情况下,竟然朝着一边偏去。
我怔了怔,望向那个方向。
那边是一堵白墙,中间嵌着一根木头柱子。
而白烟正对的就是柱子。
难道东西就藏在里面?
我半信半疑的走过去,仔细查看。
柱子一半嵌在墙壁里面,一半露在外面。
节疤和木纹保留着原声态的味道,表皮打了一层桐油,摸上去很光滑,一点都不刺手。
我敲了敲。
声音沉闷,木头不是空心的。
那东西能藏在哪?
走出屋子,对应白烟的方向是花园,花园的后面又是一堵墙。
我目光扫过满是野草的花园,摇了摇头。
东西不会埋藏在地上,否则,早就被韩家人挖出来了。
一定藏在令人意想不到的位置。
我回到祭堂,仔细研究那根木头柱子。
木头是一个整体,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屋顶,中间没有锯断过,不存在暗格的情况。
而且工人的手艺很好,木头与地面、墙面,连接的严丝合缝的,东西藏在缝隙的可能性也很小。
来回打量很久,我的目光沿着柱子向上。
房顶是老式房屋的样式,没有做吊顶,能看到上面的横梁和青瓦。
柱子和横梁之间,好像差了点高度,中间垫了一块木头。
我立刻去打量另一边,柱子和房梁之间就没有这个问题,搭扣的严丝合缝的。
难道东西就藏在那?
我在别的屋子搬来两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过来。
两张桌子叠起来,再把椅子搭在上面,我人站在椅子上,勉强能够到房梁的位置。
垫脚,手伸过去摸了摸,那块垫在房梁和柱子中间的木头,居然是活动的,就像是盖在瓶口的塞子一样。
打开木塞,这中间露出一个很窄的暗格,仅容两个手指伸进去。
我伸手在里面掏了掏,手指碰到一个冰凉又坚硬的薄片。
这触感,竟然似曾相识。
在难以置信的心情中,我用手指夹出了那张薄片,愣愣的看了好一会,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记住本站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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