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鲜血顺着惨白的脸颊流下,滴落在女人的工作服上,绽开一朵朵妖冶的血花。
女人恐慌的缩在地上,原本漂亮的脸蛋两边,各有一道狰狞的十字伤痕。
皮肉向外翻卷,伤口不大却深可见骨。
眼泪落进伤口,女人疼的浑身颤栗,两只手捧着血淋淋的脸,像看魔鬼似的,看着与自己长的一模样的女人。
“杨玫,不,柳云,我错了,我不该拿走你的脸,求你别杀我,我把脸还给你,全都换给你......”
杨玫哭都不敢哭了,跪在地上朝柳云苦苦哀求。
柳云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眼中一抹冷笑,手里的剪刀,还在滴落着鲜血。
后背的纸人,红的狰狞。
“柳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只要你别杀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柳云瞥了一眼薛政凯。
薛政凯顿时一惊。
“别,别啊,我都帮你找到杨玫了,你,你不能......”惊慌失措,结结巴巴,他连话都说不清了。
“我,我,当年我可没害过你啊,把你推给老闫的人,可就是杨玫和老金啊......”
我挑了挑眉。
原本以为,她肚里的孩子是金志友的,原来是老闫那个心灵面貌一样丑恶的男人。
薛政凯不提还好,老闫二字一出口,柳云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不再是冰封一样的寒冷,所有的怨恨破冰而出,掀起巨浪,那神色仿佛要吃人。
薛政凯直接被吓的瘫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朝门口不停后退。
站在门口的人,是我。
退无可退,看着朝自己一步步走近的柳云,薛政凯终于绝望了。
“啊......”
半声惨叫,这是薛政凯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声音。
他软软的倒在地上,喉咙处有一个很深的窟窿,无尽的血液从里面涌了出来。
柳云转身。
杨玫顿时惊恐的不能自已。
“别,别杀我,我.......不要,不要......我,我有孩子了,柳云,我怀孕了......”
她抱着小腹,害怕的往后缩。
“孩子?”柳云怔住了,眼中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对,我有孩子了,真的,就快三个月了,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别杀我啊。”
“你也是当过妈妈的人,孩子是无辜的,别伤害孩子啊......”
“孩子?”柳云歪着头,呆呆的看着杨玫的小腹,慢慢蹲下来,伸出带血的手。
杨玫已经退到了墙壁边上,恐惧的整个后背都贴在了墙壁上,恨不得挤进墙壁里面去。
“我的孩子......”柳云颤抖的手,放在杨玫平坦的小腹上,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
可下一刻,手指突然用力,仿佛要插进肉里。
“啊!”杨玫尖叫着,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柳云的手停顿几秒后,恋恋不舍的收回,一滴泪珠从眼里缓缓滑落。
她转身,毅然的离开了办公室。
我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杨玫,跟了上去。
看着她血色的背影,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玫肚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可她肚子的孩子,就不无辜吗?
下一步,该找老闫报仇了。
离开工作间,柳云的径直走向焚烧楼。
楼顶,那根巨大的烟囱,仿佛能捅破苍穹,却捅不破这火葬场的黑暗。
焚烧楼的门大大开着,里面的房间有光亮透出。
我眉头皱了皱。
恐怕老闫在里面设了圈套。
柳云脚步不停,手里拿着带血的剪刀,直接走了进去。
亮灯的房间还是那一个。
同样,门是开着的,仿佛野兽等待猎物上门。
柳云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惨白的房间里,老闫阴沉着那张丑脸,站在金属台旁边。
泛着冷光的台子上,依次摆放着三团被烧的黑乎乎的东西。
柳云没有丝毫的停留,握着剪刀就朝着老闫冲去。
老闫连连后退,速度虽然,步伐却不慌乱。
我走进屋子,原本打算关门打狗,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老闫敢一个人坐在这里,等柳云过来,明显有所准备。
若是关上门,怕被关不是他,而是我和柳云。
柳云的眼睛与后背的纸人,一样血红,滔天的恨意迸发出来,她恨不得将老闫千刀万剐。
我谨慎的守在门口,总感觉报仇的过程有点太顺利了。
火葬场出了这么大的事,老闫都不向上汇报的吗?
盯着老闫的同时,我也提防着外面的动静。
老闫手里有刀,但他一直留手,不去伤害柳云,只是在躲不过去的时候,用刀挡住柳云的剪刀。
柳云对他们还有用处。
金志友说过,孩子需要母亲。
我的目光移动到金属台上。
上面那三团黑乎乎的东西,大约有只小猫那么大,四肢抱成一团,隐约可以看出一点,人体的轮廓。
他们作恶三年,为的就是将饱受折磨婴孩炼成怨气冲天的鬼婴。
只要毁了这三个婴孩,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将没有意义。
心念及此,我心中默念口诀,手心炙热起来。
握着拳头隐藏亮光,我不动声色的走近金属台。
老闫很警惕,他眼神顿时一变,连柳云的剪刀都不顾上了,直接挡在了金属台前面,手中尖刀横在胸前。
我停下脚步。
刺啦!
剪刀在老闫的后背,划出一条长长的伤痕。
点点鲜血溅在柳云惨白的脸上。
这还不够。
她神色扭曲,狠狠举起剪刀,又扎了下去。
血花飞溅,剪刀卡在了老闫肩膀的骨头缝里,但他只是闷哼一声,黝黑的脸变得发白,依然死死的守住金属台。
“为这种邪恶的东西,付出生命,值得吗?”我实在是无法理解这种人。
“你懂什么?仙公的宏愿,岂是你这种人能理解的!”老闫冷笑,表情之中竟然有一丝自豪。
仙公,又是仙公!
世上哪有如此肆意残害无辜的神仙?
还不是打着所谓神仙的名号,掩饰自己的恶行罢了!
“我的确不能理解,也不需要理解,你们这种人,就不配活在世界上。”我冷冷道。
这时,柳云终于拔出剪刀,踉跄后退两步,急促的呼吸几次,红眼双手举着剪刀,再次扎向老闫的后颈。
老闫本能的侧了一下身体。
三个焦黑的婴孩进入我的视线。
我抓紧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去,炙热的掌心对准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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