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死气沉沉的火葬场,笼罩在黑暗当中。
四周静的可怕。
阴寒的空气中,那股焦糊味挥之不去。
这里,是现实中最接近另一个世界的地方。
借着夜色的掩护,我悄悄的走向工作间。
工作间的窗户透出冷白的灯光,像是只有眼白的巨大眼睛,呆滞的注视着黑暗的前方。
偶尔,有人影从窗户晃过。
今夜的火葬场,并非空无一人。
我小心的靠近工作间,门窗紧闭,耳朵贴在缝隙处,能听到隐隐的说话声。
时有时无,伴随着来回的脚步声以及窗户上晃过的人影,应该是有人在来回走动的打电话。
我沿着墙根走,寻找仓库的位置。
仓库应该是和工作间挨的最近,但又单独存在的一个小房子。
因为,进入工作间只有一条通道,若是仓库就在工作间里面,必须走这条通道,并且会经过办公室。
想进仓库点火,又不被发现,普通人都很难做到,更不要说疯了的杨玫。
很快,我的推测就得到了证实。
在工作间的最边上,有一个低矮的小房子,看起来像靠着工作间临时盖起来的,只有一墙之隔。
我快速走过去,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以后,打开了手电,光芒调到最低档。
墙面有被火焰熏黑的痕迹。
大门上挂着一把铁锁。
很普通的锁,里面放着的肯定不是重要物品。
当然,一般人也没胆子跑到火葬场偷东西。
我拿出一根细铁丝,插进锁眼一番鼓捣以后,啪嗒一声,锁就开了。
轻轻推开房门。
生锈的门轴发出一串吱吱嘎嘎的摩擦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特别的刺耳。
我灭掉手电,小心的看了看四周。
等待片刻,依然安静的可怕,我才重新打开手电,谨慎的透过半开的房门,照向仓库。
面积不大,二十平左右。
靠墙对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铁架子、白幔布、假花等等,都是搭建灵堂用的。
走进仓库,轻轻和尚们,手电在房子里慢慢扫过。
与工作间共用的墙面残留着,被火舌舔舐过的焦黑痕迹,但另外伞面墙却没有。
原来的仓库应该被烧毁了,我现在看到的,是在原来的基础上重新搭建的。
很草率简陋,也就起个遮风挡雨的作用。
我把仓库里的东西全部仔细翻了一遍,连半个纸货都没找到,更不要说纸人了。
看起来,薛政凯在这一点没有说谎。
可直播间的任务提到了纸人,说明火葬场一定有纸人存在,只是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仓库一无所获,我正准备退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我第一时间熄灭手电,把自己隐匿在黑暗中。
咯噔,咯噔......
小心翼翼的高跟鞋声,距离仓库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门口。
“咦?”
微微的惊讶声,透过门缝传了进来。
紧接着,房门被吱吱嘎嘎的推开了。
在外面的人进来之前,我沿着墙根轻手轻脚的摸索,快速藏进最近的一张桌子底下,并用白幔盖住。
“肯定是那个该死的家伙,又忘了锁门,脑子跟猪一样!”女人的咒骂声响起。
刻薄的语气让人很容易就联系到,金志友的老婆,那个脾气很大的漂亮女人。
空气中多了一股香水味。
我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接着,打火机呲的一声亮起,一张漂亮无暇但却十分阴沉的脸,出现在昏黄的光芒里。
将白幔拉开一点,我看清楚了,还真是金志友的老婆。
娴熟的点燃一根细长的女士烟,女人背靠着墙壁,慢慢抽起来。
打火机的火苗熄灭,小仓库里又陷入黑暗。
烟头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暗交替,女人不时吐出烟圈,发出呼呼的声音。
她只身一人到仓库来,却什么东西也不拿,还关上门站在这里抽烟,难道是在等什么人?
大约十分钟。
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很轻微,鬼鬼祟祟,像是做贼一样。
房门被再次拉开,有人摸黑进来了。
“我的柳云宝贝儿,想死我了。”
“爪子拿开,怎么这么久才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女人欲拒还迎,语气嗔怪。
“哎哟,我的宝贝儿,我不得找个理由才能从办公室出来啊。今天那个不是也在嘛,要让他看见我俩在一块,不得跟你吵翻天啊。”
“他有什么脸跟我吵?他做初一,就别赖我做十五。就允许他对那个疯女人恋恋不忘,就不允许我找个喜欢的人开心开心?”
“我这不是心疼你嘛,咱范不着跟他一般见识,宝贝儿别生气,生气就不美了......”
“怎么,我要是和那个疯女人一样,你是不是也那样对我?”
“那怎么会!你和她能一样吗?她是泥里边的烂果,你是天上的云朵,这根本没得比。我一直没结婚为的是什么,还不都是在等你啊。你看我,头发都快白了,你还不慰劳慰劳我?”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们男人啊,没得到女人之前,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天地良心,我做这一切还不都为了你!”
“你可别骗我!在这个鬼地方,天天给死人化妆,我早就呆够了!”
“熬过今晚,所有的事情就结束了,等拿到咱们应得的东西,我就带你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这还差不多.......”
女人吊足了胃口。
男人猴急猴急。
黑暗里,两具身体火热的贴在了一起。
眼看着不可描述的事情即将发生,外面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落在地上。
这对男女急促的喘息戛然而止。
“有人?”男人声音紧张。
“管他呢,最后一晚了,还怕别人知道吗?”女人声音不屑。
“不行,越是最后关头,就越要小心谨慎。”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起,男人走到门边,把门拉开一点缝隙朝外面观察。
“太黑了,什么也没看到。”
“你想多了,说不定就是老鼠跑过,把东西弄倒了。”
“不,咱们这什么时候有过老鼠了?刚才肯定有人在外面。”男人左思右想,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压抑住了自己的欲望。
我很佩服他。
在这种时候还能克制住自己,要么是有超常的忍耐力,要么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
从这对狗男女的谈话来看,显然是后者。(记住本站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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