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过去了,寝殿内没动静。
一盏茶过去了,寝殿内依旧毫无声息。
隆庆帝双手负背,在门口来回踱步,好几次都想冲进去,都被郑皇贵妃拦了下来。
“陛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您稍安勿躁。”
“爱妃,朕实在是放心不下,云舒浅不过一介相府庶女,能受过什么好的教养,让她给母后治病,朕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年过五十的隆庆帝,眼下就像个愣头小子,一脸的气急败坏。
他现在越想越觉得诡异,怎么就信了云舒浅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丫头的鬼话呢?
“陛下,璟儿已经进去瞧了,若是有消息,定然会告诉我们的。”
“我们就到大殿去等便好。”
郑皇贵妃柔声细语地拉着隆庆帝往外走。
“不行,朕得进去瞧着,不能让云舒浅乱来!”
穿过重重帷幔,隆庆帝出现在太后的寝室,宫人们见了,急忙要行礼,被他抬手制止。
宫人们面观鼻,鼻观心,都默默垂首。
此时,太后的床榻边,以陆院判为首的十几名有着十数年从医经验的老太医,都凝神静气,齐刷刷地看向俯身替太后施针的年轻女子。
只见云舒浅素手翻飞,手中银针犹如雨下,精准地落在太后头部几个大穴道。
刚和太后打照面的时候,云舒浅通过太后面色就判断出,太后怕是有小中风的危险。
常年睡眠不佳,伴有头疼症状,一般情况下,太医肯定会按照头风病来医治。
但其实,太后的病灶是脑袋里有根静脉被淤血堵住,血脉不和,导致时常失眠并头疼。
为了确认心中的判断,云舒浅直言不讳“太后有病”,其实是为了更加确认太后的情况。
果然,太后略微激动之后,面色就出现了不正常的潮红色。
云舒浅断定,如果太后不是今天受了云美婳姐妹挑拨,将她带到宁慈宫教训,发病时间会在今晚子时过后。
若是那时发病,太后还在睡眠之中,这一觉怕是要长眠不醒了。
“哀家这是在哪里?”
忽得,一道苍老中带着威严的声音,在寝殿内悠悠响起。
隆庆帝箭步上前,扒开挡在前面的太医,来到太后榻前:“母后,您总算醒了!您突然晕倒,可把朕吓坏了!”
太后眉头微微一皱:“哀家想起来了。”
“刚才哀家正要把忤逆犯上的云舒浅仗责四十大板,然后不知怎么的,就突然眼睛一黑,人事不知了。”
说着,太后便喊来安公公:“安得康,你去慎刑司看看,云舒浅的板子挨完了没?”
“人要还有口气,就给她丢出宫去,要死了,就给云相送……”
话讲到一半,太后就看到云舒浅好端端地站在她的床榻边,当即恼了:“皇帝,你护着媳妇就算了!”
“现在连儿媳都要护,你故意跟哀家作对,是要气死哀家不成!”
听着自家老娘的病中控诉,隆庆帝额角突突直跳,头疼不已,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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