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狼子野心
至于前面的‘她’,更不难猜,对‘其’李高明极为珍视,又是为女她,显然是指长孙皇后。
此番道明了长孙皇后的存在,是废黜李高明的一座大山,应将其除掉。
至于那所谓的‘番木鳖’,房遗玉并不知其为何物,但想来应是某种诡异毒药,至少也得是无色无味那等级别。
眼下这竟是两本意图谋害长孙皇后的密册,事态已远远超出了房遗玉的估计。
她不知自己是交了好运,还是走了霉运,本来只想将那行商惩治一番,谁成想一个无心之举,竟使她得到两本意图谋害长孙皇后的密册。
盯着自己亲手写出的纸张,房遗玉的脸色忽明忽暗,如今事态的发展远比她预想的严重。
在古代意图谋害皇后,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可偏偏这谋划之人还是个王爷,尚且身份不低。
虽说那幕后主使并未表明身份,但房遗玉也不难猜出他是何人。
这王爷首先得有资格登上大宝,其次他尚需拥有不俗的势力,并且长孙皇后的存在必是对他威胁最大,而当长孙皇后一死,他也必是得利之人。
这般思索,答案已昭然若揭。
唐太宗子嗣众多,但有资格有能力登上龙椅的,也就只有三人,太子李高明、魏王李惠褒以及吴王李厶。
李高明自不可能自己废自己,余下二王不过李惠褒与李厶。
据房遗玉所知,那李厶文治武功皆列上品,行事果敢,大有其父风范,故而深受唐太宗喜爱,因杨妃早亡,长孙皇后便待李厶视如己出。
至于李惠褒,文采超然,当列才子,故而独得唐太宗荣宠溺爱,长孙皇后身为其生母,自是——
其实从表面看,他二人皆无动机,但实则不然。
李高明为人心高气傲,且虚伪做作,因好胡风已引得唐太宗极为不满,此处众所周知,废黜之念怕是早有思量,若非因顾及皇后感受,八成已下定论。
长孙皇后之所以拥立李高明,并非如长孙辅机那般怀揣私心,只因她亲身经历玄武门之变,不愿惨剧重演。
身为孕儿育儿的母亲,若诸位子嗣刀兵相向,分个死活,那对她而言将是多大的痛苦?故而皇后一直在极力避免夺嫡一事的发生。
她在唐太宗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若她坚决不肯,即便唐太宗有废黜太子之意,也断然不会表露。
也正因此,才引发了某人的杀机,只要皇后一死,废黜之路上的大山便被搬走,唐太宗自不会再有所顾忌。
这般看来,李厶和李惠褒二人便皆有可能是幕后之人。
他二人既有登基的可能,且具备一定势力,皇后存活对他们而言皆有威胁,可若皇后一死,他二人皆能从中获利。
从主观上讲,房遗玉认为李惠褒的可能性较大。
全因李惠褒最得唐太宗的喜爱,且是嫡出次子,若是皇后一死,他便会独得父皇宠爱,且李高明也不再能与他分庭抗礼。
但李惠褒可是长孙皇后十月怀胎所出,这亲生儿子谋害亲娘,实在是——
房遗玉想到此处,不禁长吁短叹,想着那和蔼可亲的长孙皇后,自是替她感到难过,或许那便是身处深宫的最大不幸吧!
“可此事该如何处理?”房遗玉喃喃自语,顿感心累。
这两本册子不但未道明何人所书,其中关键处更是写的模棱两可,唯废立一事使人忌讳。
但这并不能作何铁证,更无法以此定李惠褒的罪,更何况李厶也并非没有嫌疑,难不成唐太宗还会因这两本册子就将两个儿子一并宰了?
何况房遗玉今日斩杀数十人,若将此事公之于众,纯属给她自己徒增麻烦。
“真麻烦,不想了!”房遗玉摇了摇头,旋即将两本册子收好,待折返长安后,再将其交予房玄龄,由那便宜老爹头痛去吧!
房玄龄身居大唐首相已有七八载的年头,论手段难有人可与之相比,如今的房遗玉更是难及其一根毛发,此事交由房玄龄处置,无疑是当下最为正确的选择。
房遗玉先是简单梳洗一番,然后去看了看躺在她床榻上的武珝,而后翻起了桌上的《齐民要术》。
房遗玉从前倒也看过《齐民要术》,但在后世那个大环境下,实在无甚意义。
然而对如今的大唐而言,《齐民要术》足可堪比十万个为什么,时刻能为房遗玉解答疑惑,并隐有启发,使得她结合当下环境,再与前世经验对照,生出些有利大唐的想法。
概是看了一个多时辰,房遗玉终是困意上头,伏于桌面沉沉睡去。
雄鸡报晓,武珝一双朦胧凤眼缓缓张开,但见此时身处陌生环境,不禁心头大惊,直到下床见着房遗玉正伏于桌案酣睡,神情忽转平静。
回想起昨夜经过,武珝想到了自己在房遗玉肩头睡着的事,脸上不禁升起两片红霞。
“想必这里便是遗玉姐姐歇脚的客栈吧!”想到这里,武珝的面上挂起了甜蜜的笑意。
虽说如今身在他乡,虽说房遗玉与她相识之日不多,但武珝的心中却是对房遗玉充满了信任。
武珝心中本就对房遗玉有些异样情感,如今房遗玉那酣睡模样又为她平添几分娇憨之态,显得极为可爱,一时间,武珝竟看的痴了。
此时房遗玉逐渐清醒,一双桃眸缓缓睁开,正见武珝痴痴的看着自己,习惯性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炫目笑意:“醒的挺早呀!”
武珝闻声已回过神来,赶忙闭上双眼,似做贼心虚一般,整颗心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房遗玉起身抻了个懒腰,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莫非姐姐的睡姿迷人,看得妹妹想为我自梳?”
瞧着面带红霞的武珝,再想起她在后世的声名地位,房遗玉不禁调戏起她来,反正李月婉那小丫头下定心思要同自己磨镜,房遗玉也是虱子多了不怕痒。
武珝闻言赶忙跳回床榻,使纱帐遮住了脑袋,干脆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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