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管家和宇文通各退一步,一副看戏的姿态。
就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摆出一副架势给谁看?没有左相,叶燃算个什么东西。
四重武者的真气爆发,重若千钧。
孟铎扬起手,一巴掌朝着叶燃的脸抽了过来。这一巴掌,又快又狠,没有任何留手。
孟铎对叶燃的厌恶已经到了极致。
这种厌恶不仅是源于他的出身,更因为他是孟长钦一生的污点。若非留着叶燃还有用,孟铎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就在孟铎的手碰到叶燃脸的前一瞬,就被一只手挡住。
然后,一只拳头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重重砸在孟铎的左边眼眶上。孟铎惨叫一声,身体横飞出去。
叶燃保持着出拳的姿势。
“好大的力量!”
宇文通和周大管家齐齐一惊,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竟然一拳轰飞四重武者,相爷的这个私生子,还真是出人意料。
叶燃的眉头微皱,眼底的戾气慢慢收敛,头脑也稍稍清醒了一些。
“这一拳的感觉……有点熟悉。”
叶燃慢吞吞的收拳,方才出拳的那一瞬间,竟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就好像他经常这样揍人一样。但叶燃又清楚的知道,他平时打人全凭一身蛮力,可不是这样有技巧的发力。
这一拳,应该被称为拳法,一拳就破了孟铎的真气。
叶燃自小体弱,被外公用灵药打熬身体,肉身力量堪比武者,却并不懂武道。现在叶燃脑袋乱糟糟的,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你……你!来人,将他拿下!”
被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一拳击飞,又羞又怒,他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可刚一动,脑袋一晕又跌坐回去,只能怒吼。
守在暗处的暗卫赶忙现身,就将叶燃围了起来。
“确定,要和我动手?”
叶燃捏了捏自己的手腕,从衣袖里摸出一个药包,暗暗藏在掌心。
从昨天下午进府到现在,这里每一个人都用鼻孔看他,那不加掩饰的鄙夷,别说叶燃的脾气不大好,就算是泥人也会被激起火气。
叶燃嘴角微微勾了勾,眼中寒芒迸射。
“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怒斥传来。
继而,一抹淡淡的身影缓缓出现,来人一身华服,仪表堂堂,周身贵气缭绕,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出头,但实际上已经年近五十。
大乾左相,孟长钦。
“叶燃?”
孟长钦的眸光深邃如海,审视叶燃。
少年偏瘦,身材修长,腰背笔挺,却给人一种懒懒散散的感觉。那张清秀俊逸的脸上面无表情,可分明敛着一抹藏不住的乖戾。
资料没错,他这个私生子生性乖张狂傲,一身匪气,一言不合就与人动手。
可他有什么资格狂。
“嗯。”
叶燃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声音带着困倦的沙哑。
“带他去读书。从现在起,不准他离开府门半步。”
孟长钦来到孟铎面前,将他扶起,却不愿与叶燃多说一个字。
孟铎一只眼睛肿了,用另一只眼睛冷冷的扫了一眼叶燃。
“啧,早晚有一天把你另一只眼睛也打肿。”
叶燃心里冷笑,却也没有反抗,他默默的盯着孟长钦离去的背影良久,才跟着宇文通去了偏院。
孟长钦尚未现身的时候,便用气机将他锁定。
拒绝?对方身上的杀意可不是假的。叶燃若拒绝,孟长钦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这个血缘上的父亲,号称大乾第十的强者,一巴掌就能让叶燃灰飞烟灭。
就因为叶燃打了孟铎,孟长钦就对他产生了杀意?这个生父接他来,果然没按好心。
如果不是为了母亲,叶燃也并不打算来左相府。他想替母亲问问孟长钦,是否还记得当年的人。
现在看来,这个问题根本就是多余的,他从未将母亲放在心上。
母亲一直都知道,所以从没有来找过他。当年,母亲怎么就救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呢。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母亲的坟前忏悔。”
……
叶燃住的地方本是下人住的院子,叶燃到来之后才被打扫出来。
院子里已经摆好桌案。
“识字吗?”
宇文通手里拿着一本《弟子规》,淡淡的看向叶燃,但下一瞬,他的脸色就阴沉下来。
就见叶燃懒洋洋的趴在桌案上,似乎是打算睡觉。
朽木不可雕也!
嘭!
宇文通将那本《弟子规》重重摔砸向叶燃。
叶燃慢慢悠悠的抬起头来,恰好躲过袭来的书卷,他的眸光微冷:“别烦我。”
说完,叶燃站起身来,朝着屋内走去。
“看来,真的该好好教训你了!”
宇文通一步上前,就要伸手去抓叶燃,他可是六重武者,自然没将叶燃放在眼中。
但下一刻,宇文通只闻道一股异香扑面而来,身体一软,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隐在暗中的三个暗卫见状,立刻冲了出来。
“怎么回事!你对导师做……”
暗卫的话还未等说完,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难道孟长钦就没告诉过你们,我家虽然家道中落,隐居乡野,但依旧还是医药世家,问小爷我识不识字?”
叶燃踢了宇文通一脚,就回房间收拾东西了。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就是一块令牌,几件衣服,一包自己做的板栗饼和几块牛奶糖。
这一次,叶燃来王都的目的是学宫,左相府只是顺带。
叶燃睡眠不好,整天昏昏沉沉,但除了经脉堵塞不能修炼武道外,其他方面天赋都还行,学什么都挺快。
叶燃早慧,自小就跟着外公学习医术,祖孙感情极好,去学宫也是外公安排的。
恰逢这个时候,左相府来人要带叶燃回去,为了母亲,叶燃就跟着左相的人来了。却不想,孟长钦不知打了什么主意,竟然要将他软禁在这里。
叶燃对这个生父彻底失望,对自己起了杀心倒也罢了,从昨天到现在一顿饭都没管,这就有些过分了,幸好叶燃自己带着干粮。
他收拾好行囊,从包裹里掏出一块自制的牛奶糖塞进嘴里含着,过分的甜腻让他那烦躁的心情稍稍舒缓了一些。
“软禁我?啧,禁得住吗?”
叶燃看着躺在地上的四人,将地上一个暗卫的衣服扒了,套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取出一个火折子,在屋子里放了一把火,又往火里撒了一把药粉。
瞬息间,浓烟伴随着大火腾升起来。
“不好了!走水了!”
“来人,快救火!”
有人惊呼出声,一群下人提着水桶匆匆跑来。
叶燃隐藏在一旁,借着浓烟,趁乱走出偏院。不过仅仅是一间偏院起火,还不够让他逃脱,叶燃趁乱又放了几把火。
不多时,偌大的相府便有七八处房屋起火,十几个暗卫被迷晕。
因为那药粉的缘故,火势看似不大,但到处都是浓烟,又黑又呛,凝而不散,将整个相府笼罩。下人提着水将火浇灭,烟却越来越浓,熏的人睁不开眼。
“怎么回事!”
孟长钦从书房走了出来,看着满院的烟雾脸色沉的要滴出水来。
“相爷,不知怎的,突然着火了!”
周成的身上被浓烟熏黑,有些狼狈。
孟长钦的脸色沉的可怕,下一瞬,他猛的想到了什么,忙喝道:“去,叫人看住那个小畜生,别让他跑了!”
叶燃已经大摇大摆的离开相府,雇了一辆马车,朝着城东门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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