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酒意未醒,于是挣扎着爬起来。可是当我双手撑地时,却发觉手上似乎粘了一些东西,黏黏的,好像是一些液体。尽管如此,我并没有在意,而是用衣服擦了擦手,继续朝前走去。
“好容易来到桌前,我取出了火石将蜡烛点燃,房间内一下子变亮了许多。在迷迷糊糊中,我取了茶杯并倒满了水,就在我举杯欲喝时,却发现自己手上竟是沾满了鲜血。当时我就心中一惊,不由后退了一步。
“那地上乱七八糟,杂物甚多,我后脚正好踩在一个物体上,当即站立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地。也就在那个时候,我分明看见身旁有好几具尸体,一个个倒在那里,口角流血,显然早已死去了多时。”
乔征宇听到这里,插嘴道:“哦,房间中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前辈,你可知道那些尸体都是些什么人?”
韩湘水连连摇头:“我哪里会知道,我只知道当时头脑一片混乱,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不过,我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些人都是被剑术高手刺死。因为在他们的身上,都留着明显的剑伤,只是凶手剑术高超,俱是一剑击毙。
“我正欲出门喊叫,这时却见门外冲进一群人,其中为首之人正是左冷禅。我心中略微宽心,正想向他说明案情,却见他一脸的惊恐,指着我道:‘师兄,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当时仍在醉酒当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支吾了几句,却是又睡了过去。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是在大牢中。于是我不听的叫喊,期待有人将我放出去。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我叫了近半个时辰,却是无一人回应。
“就在我几乎要失望的时候,左冷禅这时出现在了门外。我一见到他,当即就飞奔了过去,求他放我出去。谁知道左冷禅摇头道:‘师兄,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昨晚喝得大醉,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呜呜。。。。。。’
“我心中更是迷惑,又问道:‘师弟,到底是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呀。’他哭了好一会儿,才道:‘师兄难道不记得了昨晚之事?’我心中一愣,想了片刻,道:‘好像有些印象,我记得起来找水喝,后来便见地上躺了好多的尸体。嗯,那些尸体俱是被武林高手所杀,死得很惨。’
“左冷禅听了,摇头道:‘师兄错了,那些人本是我吩咐用来照顾师兄的下人,他们并非被被人所杀,而是死于师兄之手呀。’‘啊!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后退了一步。
“左冷禅见我不信,接着又道:‘师兄昨晚大醉,本躺在床上休息,可是到了半夜,师兄却忽然发起酒疯来,抽了宝剑当即挥舞起来。那些下人只当你酒醒,便好意前来服侍,谁知你却是一剑一个,将其都杀死。。。。。。’
“‘不!不可能!’我努力回想昨晚的
事情,可是脑海中早就乱成一团,什么也想不起来。便在迷惑中,又听左冷禅又道:‘师兄,我本想替你将事情掩盖,但此事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听闻,而且当时你满身是血证据确凿,叫我如何包庇。
“‘无奈下,我只好报了官,暂时将你关在大牢中。不过,请师兄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毕竟我们师兄弟一场,我又怎忍心看你受苦呢。所以,还请师兄在牢中多忍耐几天,相信用不了多久,师兄就可以出来了。’
“我知道事情已经如此,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况且眼下除了如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如听他的话,只有等待便是。左冷禅见我不再吵闹,于是称有事要办,随后离开了大牢。”
韩湘水说到这里,忽然停住,对乔征宇道:“小子,你说一个人坏,最坏能坏到什么程度?”
乔征宇想了一下,道:“不知道,我见过很多的坏人,他们都很坏。但坏也有坏的底线,一旦超过那个底线,那就不是坏人了,而是畜生,不能称之为人。”
韩湘水点头道:“嗯,你说得不错。左冷禅就是这样的人,在还没有揭开其真面目之前,你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坏人。因为坏人毕竟还是人,而一个没有了人性的人,那就已经不是人了。”
韩湘水沉思了片刻,继续道:“左冷禅的一番话使我暂时安稳下来。虽然我被关在大牢中,但是通过左冷禅的运作,暗中打通了大牢的衙役,每日好酒好菜的送来,因此还算过得去。如此过了半个月,我在牢中不仅没有受到半点伤害,还因此多长出了几斤肉来。
“不过,这样的失去自由的日子终究难熬,再过了十天,我开始有些不厌烦起来。尽管这些天虽然每日好酒好菜不缺,但左冷禅却是极少来见我,有时候即便是来了,也是匆匆说上几句话便走了。因此,我在心中隐约有些不详的预感,但又不敢胡思乱想。
“直到有一天,左冷禅又来到了狱中,见了我也不说话,而是从怀中取了一张纸,放在了我面前。‘师兄,有句话不知道该如何说,还请你看了再说。’我睁眼看去,却原来是一纸认罪书,当时我就愣了一会,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却是支吾了好半天,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我见他神色异常,便道:‘师弟,你可是我最亲近的人,若是有什么消息不妨直接告诉我,又何必躲躲藏藏呢。’左冷禅听了,叹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便是。师兄,我。。。。。。我怕是救不了你。。。。。。’我心中一惊,喝道:‘为什么?那些下人并非我杀,我可以保证,我是冤枉的!师弟,你要相信我,你要救我!’
“左冷禅摇头道:‘师兄,你说这个又有什么用,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当时你双手沾满了鲜血,大家可是有目共睹呀,你说人不是你杀的又有谁会信。所以,我劝你还是认了罪,只
要你在纸上签字,我可以保证让你留个尸。’
“我听了顿时大怒,指着他道:‘师弟,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当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便是我杀的,那也是酒后过失杀人,只要我去自首承认,也不至于判个杀头之罪。要我签字认罪,哼,想也别想。’
“左冷禅道:‘师哥,我知道你不想死,但你又曾想过那些被你杀死的人。他们都有父母,兄弟,甚至是子女,原本快乐美满的家庭就此遭到毁灭,你让他们的亲人以后又如何过。俗话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又何必固执呢。’
“说完,丢下纸和笔,随后摇头离去。从那天起,左冷禅便很少来见我,不仅如此,我在牢中的生活也慢慢发生了变化。不再有美酒佳肴,有的只是快臭掉的咸菜和萝卜。而且衙役也变得异常冷淡,还给我加上了铁链和脚铐,使我失去了走动的自由。
“可这一切还只是个开头,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将是我一生中遇到的最大的灾难,叫我永远不能忘记。我记得那天正是我的生日,左冷禅叫衙役送来了一坛好酒,说是给我庆祝生日。
“我二话没说,当即将那好酒饮了个精光。大醉之后,我也在迷糊中沉睡了过去。在睡梦中我做了一个梦,不可否认,那的确是一个很美妙的梦,因为在梦中我得到了释放,并且获得了自由。
“我骑着马奔跑在宽阔的草原上,旁边是碧绿的小草和美丽的花朵,还有可爱的蝴蝶,在我身边飞来飞去。远处是高山和大河,与大草原组成了一副美丽的图画,我就在这画中奔跑,享受着自由的味道。
“就在我沉浸在这美丽的画中时,天空中的太阳忽然刺出一道强烈的光芒,直射我的眼睛。我惊得大叫了一声,随即从梦中醒来。但很奇怪的是,我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并无一丝的亮光。
“‘衙役在吗?为什么不点灯?’我以为大牢里的油灯烧尽了,于是想叫衙役点灯。谁知道耳边却是传来衙役的笑声:‘点灯?呵呵,韩湘水,这辈子你也休想见到灯了。’我心中一惊,忙道:‘为什么,难道大牢的灯坏了?’
“衙役又是一声冷笑:‘大牢的灯是没坏,坏的是某个人的眼睛,因为一个瞎子是看不到灯光的。’我听了更是大惊,这才觉得双眼刺痛,于是伸手去揉。可是,我看不见我的双手,不管我如何的揉,眼前始终是黑暗一片。
“我顿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在大牢中乱喊:‘不!我的眼睛!不。。。。。。’只叫了好一会儿儿,却是被那衙役打断:‘韩湘水,你就认命吧,谁叫你不认罪。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不由分说就是一顿乱打。
“我眼睛虽瞎,但武功仍在,岂容那衙役任由摆布。在躲闪中,找了个空隙,一掌打去,将其一下打翻在地。不想却因此惹恼了他,竟是拔出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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