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成说到这里,泣不成声,事情虽过去多年,但仍无法掩饰其内心的痛楚,不禁嚎啕大哭。
哭了好一会儿,擦了眼泪,道:“这是个不应该发生的故事,至少在我看来,这完全可以避免,但因为我的过错,造成了这无法挽留的悲剧。这一切是我害了他们,如果早知道是个这结果,我是宁死也不会下山的。可是,这一切都已晚了,事情已经发生,就再无挽回的机会。
“不,这也不能怪罗大侠,要怪就怪那赛春花,是她一手造成的,果然是蛇蝎心肠,最毒妇人心。”乔征宇忽然摇头说道。
罗玉成摇了摇头,接着道:“当时我记得得知了消息后,连夜赶回了雪山,处理父母的后事。可没过几天,又得知霞妹自尽的消息,于是又连忙赶回。可是一切已经晚了,当我到了的时候,她已经是奄奄一息。
“我记得,当时我不顾一切抱着她,叫着她的名字,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只听得她轻轻说道:‘罗大哥,我们。。。。。。只有来生。。。。。。再相见了。。。。。。’便香消玉损,永远闭上了那双美丽的眼睛。
“‘不,我要报仇!’当时从我心底蹦出这几个字,我再也忍受不住,提了宝剑找到赛春花。不等她开口,便一剑刺去,她惨叫了一声,当即倒在了血泊中。然而大仇已报,我本来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在那一刻,心中却是莫名的悲伤。
“我擦了剑上的血迹,正欲离开之时,忽听赛春花断断续续地说道:‘‘罗玉虎。。。。。。你的风流债。。。。。。让你的儿子来还。。。。。。就算。。。。。。我得不到你的心。。。。。。但现在也知足了。。。。。。’死时,脸上竟是带着微笑。
“说来也怪,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自语道:‘原来这一切都是这张脸在作怪,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留着它。’心念一动,挥刀在自己脸上乱划,顿时血肉模糊。。。。。。
“再后来,等我醒来时,已是在大牢中。因为证据确凿,我被判了极刑,只等秋后处斩。到了行刑的那天,我记得当时是人山人海,刑场上到处都是人,挤得水泄不通。我被押往刑场执行,就在刀斧手下手的时候,是大哥忽然现身,并且救了我。”
罗玉成走至马广云前跪下,拜了三下,道:“多谢大哥救命之恩,若非大哥相救,小弟只怕早已见了阎王。”
马广云将其扶起,道:“三弟何需客气,你也是命苦之人,我又怎能见死不救,快坐下再说。”
罗玉成点头道:“大哥不但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且还教我上层武功,对我有再生之德,令小弟感激不尽。”又拜了三下,才回到座位上。
马广云道:“三弟,我记得你来山洞到现在,这里的仆人已经换了八次,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你应该什么都想开了吧。”
罗玉成道:“嗯,在跟随大哥的这些日子里,我每日苦心修炼,早已忘记了人世间的一切苦楚,只怕再过些时日,便能达到更高的一层境界。”
马广云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听后不要激动。其实周丹霞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当年赛春花与你父亲虽未在一起,但却留下了骨肉,那便是周丹霞。
“而赛春花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不想让你们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以至于不能自拔。虽然其行为有些卑鄙,但也是为了你好。她表面上看似水性杨花,其实本性不坏,只不过被情恨冲破了头脑,这才犯下严重的过错。”
马广云一边说一边望向罗玉成,生怕其有什么变故,是以双手时刻准备,随时上前救援。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罗玉成初听此言时,脸上微微有些动容,可只一瞬间,已是恢复如初,笑道:“多谢大哥相告,但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早就将这一切都忘记了。”
坦然处之,没有丝毫的不悦和动怒,让乔征宇见了也是暗自点头。
“嗯,罗大侠果然说的没错,若是平常人听到这个消息,只怕非当场跳起来不可。”对其更加地佩服。不由说道:“罗大侠果然非同常人,在下倾佩。”
罗玉成却是笑道:“让乔大爷见笑了,不敢,不敢。”便如一尊佛像坐在那儿,纹丝不动。
乔征宇也不打扰,对马广云道:“马大侠,你这位三弟的遭遇果然悲惨,若是一般的人,只怕早也承受不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并且达到如此高的境界。这也应了一句话‘若要成为人上人,必先以千倍痛苦去折磨他’,罗大侠显然做到了,而且还很不错。”
马广云挥手笑道:“乔大爷过奖了,其实三弟这点痛苦虽然凄惨,但若是与我那二弟相比,又别有不同,只怕也是荡气回肠,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乔征宇听了,奇道:“哦,那我倒想听听,看看是如何的荡气回肠。”
马广云笑了笑,对张天豪道:“二弟,该你说了。”
张天豪本来还喝着酒,听了此言,缓缓放下酒杯,沉思了片刻,道:“好吧,不过我有言在先,我是个粗人,可比不得三弟的口才,蜿蜒动听。说归说,到时听不懂可别怪我就是。”
马广云等人俱是一笑,道:“放心,三弟只管说便是,我们是决计不会怪你的,乔大爷,我说得对不对?”
乔征宇点头应道:“这是自然,张大侠多虑了。你们本就是主人,而我是客人,至于你们想说什么,该如何去说,我又怎敢有任何的异议。只乞求你们不要赶我出去,让我在大雪中受寒,那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来山洞时,将外套盖在了灵雀儿身上,因此只穿了单薄的一件内衣。好在山洞中火光通明,温柔无比,倒也丝毫不觉寒冷。
马广云等人又是一笑,相互对视了片刻,随后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只听张天豪道:“我出生在一个小村庄里,父母都是老实人,一生靠着几块地生活,日子虽苦倒也过得去。可是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无形中给家里增添了负担,倒并非是家里穷养不起我,而是因为我的食量实在太大,导致了家境更加地贫瘠。”
他说到这里,对乔征宇道:“乔大爷,你每日要吃多少粮食?”
“这个。。。。。。”乔征宇想了一下,道:“大概一斤左右吧,最多也就是两斤,不过那是在我饿极了的情况下。”但见张天豪满脸的不屑,于是反问了一句:“张大侠外形不俗,身形魁梧健壮,我想您平时一定能吃很多了,但不知道饭量多少?”
张天豪听了,呵呵一笑,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天亮后,我就开始不停地吃,每日要吃十笼馒头,二十笼包子和三十个鸡蛋。这还不算什么,但凡只要感到饥饿,我便要大吃一顿,不管是什么时候。”
“啊!这么多?”乔征宇摇头道:“照你这种吃法,你家就算不穷也得被你吃光了,难怪你的家境不富裕了,又何况你父母都是以田养家的农民,家境本来就不殷实。”
“嗯,乔大爷果然厉害,一眼便看破了这点。”张天豪点了点头,接着道:“随着我慢慢地长大,我的饭量也随之增加。家中虽不殷实,但父母尽量省下每一粒粮食,即便是自己挨饿,也要让我吃个饱,绝不让我因此挨饿。
“有一年,村中闹虫灾,天公又不作美,家中收成极为有限。父母无论如何的节省,也填不满我的肚皮,为了不挨饿,我经常到邻居家偷些东西吃。”
“这可不是好办法,但在天灾面前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难道你就不怕抓住吗?”乔征宇打断道。
张天豪道:“怕,当然怕了。可是我的肚子实在饿的厉害,我自己也无法控制,只好不停地偷。刚开始的时候,我胆子还很小,生怕被别人发现。
“可是到了后来,我发现邻居的胆子似乎更小,虽然不知道是谁偷了他家的东西,但却也不敢报官,只求一家平安,不要伤害了其家人便好。为此,他们还特意将吃的东西放在门口,以便消灾解难平安度过。”
乔征宇听了,心中思道:“世人胆小柔弱并且自私,有时候为了保全自己,可以做出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来,又何况一个村民。从古到今,这样的事情难道还少吗。
“比如岳武穆,一生精忠报国,到头来还不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只因其不懂政治,损害了皇帝的利益。还有宋江,为了自己的利益,竟将梁山好汉的性命全部交给了皇帝,任其摆弄,最后曲散人尽,一百零八人各分东西。还有。。。。。。”
不禁暗自摇头,只听张天豪接着道:“于是我的胆子越来越大,偷取食物不再是小偷小摸,而是进展到直接索取。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我享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和自豪。再到后来,我已经不满足从邻居索取食物了,而是开始向全村人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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