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李福生三人急忙跨步,挡在了米辰身前。三人合力,才化解了这一击。
“没事吧?”
“没事……”米辰将将回神,数行冷汗从脸上滑落。
“郑振,你不要欺人太甚!”李福生怒喝道。
“混账!你们胆敢来司膳局撒野,今日就别想轻易走出去!”
“这位公公也是司膳局的人吗?”
他刚一说完,吴洵便迎上近前,他知道眼下这种情况,必须亲自出手了。
“这位是郑公公,是郑总管的义子!”李嬷嬷冷哼道。
“郑祥……原来如此……”吴洵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突然,谁也没想到,他竟飞身一脚,直踹在郑振胸口,将他整个人踢飞到了半空……
“砰!”
不知飞了多久,郑振的身体才重重撞到了内堂大门之上,将之砸了个稀巴烂。
“噗……”一大口鲜血喷射而出,他一下便失去了战斗力。
“啊——”
尖叫声再次在司膳局中响起,不过场面倒没有重新陷入混乱。吴洵一个眼神扫视过去,将所有人吓得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你你……反了,反了!”李嬷嬷这一回是彻底吓到了,两条老腿像装了机簧一样,来回抖动。
吴洵却完全不理会,径直走到郑振面前,俯视道:“见到本督主竟然不行礼,下一次,可没这么便宜了……”
“你……咳咳……”郑振又喷出一口血。
“厂公……”
“真是太强了……”
看着这一幕,李福生四人激动得颤抖了起来。
他们此前做梦也不敢想,能在大班太监、掌事嬷嬷面前这样盛气凌人,这样威风凛凛。尤其是年纪最小的米辰,更是心潮澎湃,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成为像吴洵那样的男人!
就在四人沉醉在这种激昂的情绪中时,谁也没想到,趴在地上的郑振竟然猛跳而起,直向吴洵扑来。
“厂公小心!”
吴洵也是一愣,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有这么强的意志力,身体受到了这种程度的创伤,还能凭借精神力驱动起来。
“了不起……”他侧身一避,让其再一次重摔于地。
“啊!!!”看着吴洵脸上玩味的笑容,郑振急怒攻心,发出一声震天之吼。
就在他打算再一次强催内力,飞身上前时,一声厉喝传来。
“住手!”
众人转头,当看见郑祥的身影后,各自一怔。
李嬷嬷第一个冲上前,哭喊道:“郑总管,您可算来了,他们反了,反了啊……呜……”
谁知,郑祥竟全不理会,一把将其推开后,径直走到郑振面前。
“啪!”
一记耳光响彻四周,所有人皆是一惊。
“义父……”郑振自己也懵了,睁大眼睛,不知所措。
“你个有眼不识泰山的狗杂种,还不给厂公赔礼!”
说罢,不待郑振反应,他自己先跪了下来。
“厂公恕罪,老奴教子无方,教子无方啊……”
“郑……总管……”李嬷嬷两眼睁大,呆若木鸡。
不仅是她,郑振,司膳局的所有人,包括李福生他们四个,看到这一幕都是目瞪口呆。
郑祥刚刚升任内务府总管,风头正劲时,为何会对自己的下属卑躬屈膝?
唯一不吃惊的就是吴洵了,从第一次接触他就清楚,郑祥是一个极其看得清形势、大势的人。
“郑总管这是作何,折煞卑职了……”吴洵急忙将他扶起,“卑职履职以来,杂务颇繁,还未正式参见过总管大人,这里先行赔罪了。”
“厂公,我的厂公大人!”他拍着大腿道,“您这是要老奴的命啊……”
“总管这是何意?”吴洵摇头一笑。
郑祥吸了口气,扫视了众人一眼……
“你们都给本总管听好了,厂公大人是本总管的祖宗!”
吴洵一个趔趄……
“从今往后,东厂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厂公大人就是要你们脱了裤衩子当帽子戴,你们也必须照做!”
“咳……”吴洵呛了口口水。
“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司膳局众人面如死灰,李嬷嬷更是瘫倒在地,若非边上宫女帮她掐着人中,恐怕已经晕过去了。
“义父……为什么……”唯有郑振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郑总管言重了,东厂绝不会故意为难大家,都在宫里当差,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理应互相照应。”吴洵趁势接过话道,“今日我们本打算例行公事,看一看司膳局近些年的运作情况,哎,却没想到弄成这样……”
说话间,他玩味地转过眼去:“李嬷嬷,现在可以让人去将近一年的账册、配给清单、公差日志拿出来了吧?”
不知是真晕还是假晕,李嬷嬷此刻两脚一伸,整个人如同一条死鱼一般,一动不动,仿佛完全没听见。
吴洵自然也不指望她,一个眼神后,李福生四人大步冲向里间,不一会儿,就搬出了大量的文案卷宗。
随着郑祥过来认了一出祖宗,再无人敢违抗,很快,大量的卷宗及李嬷嬷在内的十一名掌事人员被带往东厂。
“郑总管,今日这一出,真是多亏了你来解围啊……”临走前,吴洵向郑祥打了打招呼,“这里的烂摊子,还得劳烦郑总管啊。”
“厂公大人真是折煞小人了。厂公大人放心,这内务府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少了谁都不是问题。没了她们几个,司膳局照样运作如常。”
“如此,我就放心了。”
郑祥手指向不远处道:“这个畜生虽然平日里跋扈了点,但据小人所知,他没有参与司膳局里面的那些勾当。厂公大人放心,等这小畜生身子骨好点,小人立刻将他送到东厂衙门,请厂公审查发落。”
“诶,郑总管言重了。郑公公是你的义子,我当然信得过啦,先让他养好身子,其它的再议不迟。”
“是是……”
看着吴洵等人离开的背影,郑祥额上的冷汗方才显出来,急忙用袖子擦了擦。
“是不是很不服气?”他看向地上的郑振。
“孩儿想不明白,义父身为内务府总管,为何要怕他们一群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家伙?”
“拿着鸡毛当令箭?”看着一脸怨色的郑振,他冷笑一声,“就算是鸡毛,也要看是谁的鸡毛,有些鸡毛可比令箭的杀伤力强多了……”
“义父的意思是……”
“为父不会武功,也没有一技之长,你知道我是怎么爬到今天的位置的吗?”郑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因为我比任何人都看得清形势。在这咸阳宫中,你可以跟任何人不对付,唯独一个人是绝不可违逆的,那便是万太后。”
“这一点,孩儿自然明白……”
“万太后成立东厂的目的,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大秦朝廷即将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你等着吧,到时候尸山血海,骸骨如林……”
“有……这么夸张吗……”郑振双眉深皱。
“人这一生啊,选择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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