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同事便没有再说,只说:“现在年轻人谈恋爱都可早了,不像我们以前出了社会才找男朋友,那样比较稳定。”
葛从宁笑,不听她话里话外的说年轻人感情的摇摆不定,难道她和冯京墨还能企图长长久久吗,那么冯京墨的未婚妻算什么,她之后的人生又算什么。
葛从宁知道冯京墨的未婚妻左湘南放假要回来的消息,还是从冯京墨本人口中得知的。
他就像说家常一样说出来,彼时葛从宁早已经和冯京墨住在一起,日日夜夜都在同一张床上入眠。
“她……她回来了,我们怎么办?”
这是葛从宁忐忑了一番,才说出的话,其实她做贼心虚,左湘南对于那时的她就像是带着正义光芒的执法者,如果被抓到,她要接受的是道德和良心的双重审判,她也才二十来岁,还是脆弱和忧伤的年纪。
冯京墨没觉得怎么,“她回来对你没什么影响,你不用在意。”
然而怎么可能不在意,葛从宁觉得自己要在意疯了。
左湘南回来的那个晚上,左家设宴,请冯京墨去吃饭,冯京墨以左湘南未婚夫的身份上门,出门的那套灰色休闲西装,还是葛从宁给系的领带。
葛从宁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一种心情,在冯京墨出门前还和他亲密。
冯京墨捏了捏她的脸,“晚上等我回来。”
冯京墨回来,喝了酒,但是没到醉的地步。他没说关于今晚宴席上的任何事情,但他身上沾惹了另一股香,葛从宁闻得到。
她在想,女人都是敏锐的。她闻得到冯京墨身上多出来的香水味,那么左湘南会不会也闻得到冯京墨身上属于她的味道呢?
“我还要这样陪你多久?”
“什么?”
“我想知道,我还要保持和你这样的关系多长时间,已经快两年了,还有多久呢,你给我爸爸治
病的钱,买我多长的时间。”
冯京墨的情绪很快就降了下来,他握着葛从宁的手握的力气慢慢放松,又慢慢收紧,“就这个学期,你实习完回a市,我们就结束。”
他给了自己一个确切的答复,葛从宁觉得终于安了心。撇开内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情绪,她总算是知道了这条路的尽头在哪里,也是好事一件。
冯京墨当晚狠狠地袭来,没有放过葛从宁。
实习结束,葛从宁也要回a市进行论文答辩。
她给自己定的票很赶,没给一点时间在北京多做停留。
冯京墨那晚在家,看着她收拾自己的行李。
“回去了,就不再回来了?”
葛从宁关上箱子,扣好,慢慢坐下,“嗯,我没想过要离开a市。”
冯京墨说:“嗯,a市也挺好,并不是城市越大越好,a市比较适合你。”
葛从宁不适应北京的喧嚣和繁华,也不适应这里典型的北方气候。
这在北京的最后一夜,在冯京墨身边的最后一夜,葛从宁还是和冯京墨睡在同一张床上。他们各自躺在两边,不像之前的多个夜晚,或紧密相连,或前后相拥,就在床中间划了一条线,保证
今晚过后,就不再联系。
葛从宁听到身后的被子声,下一秒冯京墨靠近。
冯京墨在密不透风的夜晚问她,“你回去以后,还会想我吗?”
葛从宁看不清他,只知道有个熟悉的轮廓,她说:“不了,我不会了。”
冯京墨沉默不语,卧室里只剩两个呼吸,此起彼伏。
回到a市,葛从宁认真答辩,专心毕业。
卢葭好像知道了她和冯京墨分手,又好像并不在意,只问她毕业后的工作问题,卢葭得到了原先实习的那家报社的正式职位,葛从宁很恭喜她。
卢葭说凭着葛从宁大学四年的成绩,还有一份北京的实习经历,在毕业季里也可以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而葛从宁却在某一天离开了拥挤的面试场地,到了一家房屋销售公司,当天便入了职。
这不是她喜欢的工作,但是却是一份薪资优厚的工作。
当时来说,她很需要一份这样的工作,来解决自己生活的问题。
葛从宁在和冯京墨分手一个月后才知道,冯京墨给了她在a市的一套房子,律师拿着合同来找她,告诉她只要签了字,房子就是她的了。
她犹豫了一会,眼睛在那几张白纸上游离,最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葛从宁的银行账户里,有一笔不小的积蓄,是这两年里,冯京墨陆陆续续给她的零花,再加上
这套房子,她的青春有了实物化的报酬。
也挺好,自古以来,银货两讫,就没有更多的瓜葛纠纷了。
葛从宁原本抱着拿钱走人的心思,和冯京墨彻底断了关系,但不想命运之箭,峰回路转,同时杀了她和他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第41章
也就是葛从宁正是从a大毕业,进入房产销售工作的第四个月,全国金融海啸来袭,各地经济动荡,不少老牌企业也在这次持续的动荡中垮了台,成了永久的商业传说。
a市最知名的冯氏不久后也宣布破产,冯氏董事长,创始人冯瑛腾,在宣告破产的新闻发布会上起身,对各个冯氏公司下的股东,职员,以及所有关心冯氏的人,深深地鞠躬,缓缓起身时,便再也支撑不住地向后仰倒过去。
葛从宁看到屏幕里一片混乱,冯瑛腾这个a市的一代商业传奇,也人到暮年,垂垂老矣,早就不是垛一脚,抖三抖的厉害人物了。
冯家破产,作为冯家唯一继承人的冯京墨也逃不过媒体的眼睛,他从下飞机出现在机场大厅到上私家车离开,一路都有人追,话筒和摄像头像密密麻麻突出的钢刺一样,没轻没重地往他带着墨镜,冷峻的面庞上塞,谁都不管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好像他已经不配。
卢葭也打电话来关心,“冯氏这么大个公司,说破产就破产啦?世界也太玄幻了吧。”
“总是世事难料,谁都没想到。”
“哎,是啊……那,冯京墨他……是不是也……哎,这下,虎落平阳咯。”
卢葭话没说完,说得也算客气,冯京墨哪里还称得上虎,丧家之犬罢了。
和冯京墨的那段过去,已经是往事,葛从宁知道冯家好坏与否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耳朵它不会自动屏蔽,冯家曾在a市有多辉煌,它败落后,就会在a市人嘴里议论得多疯狂。
葛从宁不主动关心后续事态的发展,偶尔新闻上看到了,她也只会默默调来,去看其他频道,
卢葭说她这样不亚于掩耳盗铃,因为她以为自己不看不听就可以装作不知道了,也管不住其他人的眼睛耳朵和嘴。
在休息间里,同事们三五成群,拿着盒饭也会闲聊,聊的多是家长里短和明星八卦。冯家在a市就相当于明星,冯家儿子冯京墨因为长了一张不亚于男明星的脸,更是各大女性的讨论话题。
“冯家儿子回来了,在医院照顾老冯董呢。”
“他回来,怕是要挽救自家的企业的吧。”
“老冯董那么厉害的一人物都没办法了,他儿子能做什么,冯家还没有破产的时候,就是吃喝玩乐一把好手,也没听说干出过什么事业,绯闻倒是挺出名的。”
“那这么说,冯家没机会了呗,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个绣花枕头。”
“哎,是啊,冯家是彻底完蛋了。”
“诶,刚出的新闻,左家对外称并没有和冯家有过订婚约定,只是谣传。”
“这时候撇清关系来了,看来冯家是真的倒下去了。”
“这左家怎么这么势利呢,冯家刚倒下,破船还有三千钉呢,就这么急不可待地要甩开人家。”
“生意场上都是这样的,利益至上,就换做是普通人家,又有谁会把女儿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呢,何况还是个花花公子。”
葛从宁就沉默地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同事问到她的时候,她只吃着自己饭盒里的饭,说:“我不太关注这些。”
“是了,小葛不太看这种八卦新闻哦,豪宅辛秘什么的,你也不知道吧。”
那就有人说了:“小葛之前听说过冯家少爷冯京墨吗?”
葛从宁摇头,“没,不知道。”
“啊,你不知道他啊。他长得可帅了,以前在a市圈子里出名了。”
冯京墨相貌优越,家世突出,本身就自带瞩目光环,现在他家道中落了,好像这样反而更添了一些悲□□彩。大家愿意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冯京墨的故事拿出来说,说完还要感叹一下,这样的人,以后就这么落寞下去了,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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