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从宁不陌生,这就是她大四找实习的那年工作过的地方。当时已经和冯京墨确认了关系,他人主要还是在北京,a市不过偶尔回去,认识葛从宁的那段时间是他回去得最频繁待得最久的一段,之后那样长留的机会就很少了。
等到葛从宁大四,学校里已经没有什么课了,周围同学也都在准备毕业论文的同时开始找实习。
因为a大是有实习时常的要求的,没有实习证明可能对毕业有影响,葛从宁也要快些找到一个正经的实习工作。
对于当时的葛从宁来说,最好就是在a市本地找,无论是去看医院里的葛明军还是回学校办事,都方便,她还能住在宿舍里。但这个想法还没说出来,冯京墨就自作主张地在北京给她找好了实习的单位,那时以当时的葛从宁来说够不上的实习单位,她没有太犹豫地去了,毕竟和冯京墨之间,她从来不是做主的那个。
葛从宁收回视线,听说,她原先实习的那个公司,在之后就迁走了,到了其他的大楼里办公,早就不在信风这栋大厦。
进小区的时候,保安看到葛从宁认真辨认了一下,才认出来她是谁。
保安边打开门边说:“冯太太,好久不见你了,工作忙啊?”
因为之前葛从宁常来,但是待不了几天又走,保安就知道他们可能是异地,只妻子经常来这边看老公。
后面好长一段时间不见葛从宁,保安甚至都怀疑这对夫妻因为经受不了距离的考验,或许是男人抵不住诱惑,又或许是女人敌不过寂寞,总之大概率是分道扬镳了。谁知今天又看到了她,心里拿不准这是分了还是没分。
葛从宁没和保安解释太多,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说一句:“钥匙忘带了,麻烦您给开个门。”
来之前,葛从宁因为没有想好是住酒店还是来这边,就把公寓的钥匙放在了进出门的柜子上,之后拿行李穿鞋,也就忘了钥匙的事情。幸而门是电子门,输密码也能进,倒不至于要在门外等人来开门。
她飞机到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多,坐车过来也快六七点的样子。
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房子,葛从宁先是注意到凌乱的沙发,抱枕,衣服,裤子,都胡乱地丢着,地面和桌面倒也还干净。
冯京墨有请钟点工定期打扫,但到底是一个男人住的地方,整齐是整齐不了。
她把行李箱推进卧房,把卧房的紧闭的窗帘打开,又给房间通风,冯京墨要是一人睡觉的话有个习惯,风是一点不能有,窗帘也要拉得紧紧的,把屋子整个暗下来。但是葛从宁就喜欢房间里
有新鲜空气可有自由进入流通,不喜欢密闭的环境。
一米八的大床,被子还是醒来时掀开的样子,多余的枕头放在没人睡的那边,微微褶皱的那边,肯定就是冯京墨睡的了。
葛从宁把枕头压在被子上,手拍打枕面时,注意到了手下花纹的不同,她站起来看,这一整套寝具,既不是她从前买的那些,也不是冯京墨会喜欢的那种。
她拉起一角,被面还有同色暗纹,暴露出隐藏的精巧。
葛从你将床铺好,走出卧室,准备收拾收拾客厅里的东西。
☆、第33章
她正背对着捡搭在沙发背上的衣服,大门就被打开。
葛从宁侧头,冯京墨走进门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就早点回来了。”
他看起来只是喜悦,也并不惊喜,葛从宁叠着手里的t恤衫,“下飞机我给你办公室打了电话,你开会,李秘书说会转告你,我就没再给你打了,直接来了这边,反正你下了班回来也会见到的。”
她说;“李秘书告诉你我来了吗?”
冯京墨换了鞋,点头:“说了,就是说得太晚了,我开完会都几点了。”
“我叫他别打扰你的,反正我来了也没其他的事,你回来还不是一样的。”
冯京墨走过她身边,顺手拉着她到沙发边坐下,“边收拾了,明天阿姨就上门来打扫了,你做的事情她明天还要再做一遍。”
葛从宁跟着他的动作坐下,手上的几件衣服还在叠,“你这太乱了,我收拾一下好落脚。”
冯京墨后靠着看她,笑一声。
“笑什么?”
“我这?这也是你的家。”
葛从宁闷闷地嗯一声。
她把叠好的衣服放旁边,转过头去看时冯京墨闭着眼睛靠在了沙发上,他的眼下有疲惫的痕迹,听他回来时说是刚开完会,现在才回来中间可能也没有怎么休息,就朝这边来了。
“累了吗?”
“嗯……昨晚熬了一个通宵。”
葛从宁皱眉,“又熬夜了。”
“赶时间,过了这段就好了。”
葛从宁不说话,他总是这么说,过了这段,过了那段,但是每次问都是又熬夜了,她说:“你休息一下,我做饭,去床上躺着?”
“不去,躺没几分钟又要起来。”他休息片刻,坐起来,“做什么菜?”
葛从宁说:“我刚来,还不知道冰箱里有什么呢,有什么就做什么吧。”
冯京墨说好,“我先去洗澡。”
他边往浴室那边走,边说:“我记得阿姨前几天还去逛超市来着,冰箱里的东西应该挺多的。”
“嗯。”
“别做得太麻烦了,随便弄两个菜就行,我饿过了头也不觉得了。”
葛从宁打开冰箱,浴室里传来水声。
就像冯京墨说的,冰箱里食材很多。帮忙打扫的阿姨还兼顾给公寓补给的工作,偶尔赶巧,遇上冯京墨在家吃饭,还会给他做一两顿饭。
她冲浴室那扇磨砂玻璃木横格门说:“煮面好不好,这里有盒豆腐,拿来当浇头。”
浴室里的人也回答说:“可以。”
葛从宁拿出那盒豆腐,在拿出把蔬菜和三个鸡蛋,打算再煎个荷包蛋盖在上面。
淡黄剔透的油从锅边倒进去,握住锅柄四方摇晃,稠质的油就在锅内流淌开。
葛从宁一连磕破三个鸡蛋,蛋清蛋黄在滚烫的油面滋滋作响时,冯京墨就在后面看她熟练的操作。
“你这手艺是什么时候有的。”
葛从宁很快地看他一眼,洗完澡后的冯京墨穿的是一件军绿色的宽松圆领长袖衫,一条家居长裤,两样都看不出牌子,葛从宁按下眼,却知道都不是她买的。
“做多了就练出来了。”她用下巴点点旁边的锅灶,“水开了,把面条下进去。”
面条葛从宁已经拿在料理台上,冯京墨越过她,“放多少?”
“你吃多少放多少,放比你吃的分量再多一些,除了你的那份就是我的了。”
他想着两人份,葛从宁晚了不吃多,那就算一人半的好了,捏着一把面条,正要下锅,葛从宁诶一声,“多啦,面条煮下去要吸水胀发的,再少一点。”
冯京墨手像漏斗,“这么少?”
葛从宁点头他才停住,把手里差不多只有手指一圈直径的面条放到热水里,他拿起筷子把面条压到水里,面条很快就软下来,蜷曲在小汤锅里。
葛从宁这边在做浇头,“你刚才那一把放下去,还要再喊个人来才吃得完。”
“我少下厨,对这些东西没个数。”
“煮面挺简单的,也没什么技术,水开了把面丢下去就好了,就是记得每次都是一小指,不够再煮,也不要多了,面泡了汤久了就不好吃了,会糊。”
“唔,知道。”
两碗面盛出来,葛从宁做的油麦菜豆腐浇头正好淋上去,再盖上煎好的荷包蛋。
葛从宁说:“你笑什么?”
她刚一抬头就看到冯京墨对这两碗面怪笑。
冯京墨摇头,“没,我把面端出去了。”
“嗯,端出去吧。”
他端着面,往客厅走,“我就是想到上次做红烧肉我忘记放鹌鹑蛋的事情,你还和我生气了。”
葛从宁拿着筷子从后面跟着来,“我没和你生气啊。”
“你总是不承认的。”
葛从宁把筷子交到他手上,做到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端起自己的那小碗的面条,“我是没生气啊,反正最后被说的又不是我。”
冯京墨先拌匀面条,吃在嘴里,才和她说:“你就是死鸭子嘴硬,我懒得和你辩。”
冯京墨可能是真的饿了,一碗面的时间里没有再多说话,电视就这么静静地放着,伴随着几声克制不住的吸面条声。葛从宁那碗面条分量很少,早在冯京墨之前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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