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梦婕咬着筷子头,看她:“听这语气不像好啊,经理找你说什么了?”
葛从宁就把经理把张太太指定给她的事情说了。
赵梦婕一皱眉:“他没病吧,那女人摆明了就是来问问,不打算买,他要你把精力都放这人身上,你这个月的业绩还要不要了。”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来休息间吃饭了,只留几个继续留守销售大厅,赵梦婕在在座的人中一扫,低下头凑近一点,说:“我不信这里面没有人给你使绊子,准是有那碎嘴的好事的,见不得人好的跑到经理面前乱进谗言去了。你说说,这是图什么啊,你卖你的房子,挡着谁升官,还是拦着谁发财了啊,就这么见不得人好啊,那心眼子是有多小啊。”
赵梦婕这后面损人的话说得不避讳,周桌的人都抬眼看,赵梦婕也不觉得尴尬。
静了一下,有椅子退后的声音,一个穿黑西裙套装的瘦高女人站起来,一脚踩在垃圾桶踏板上,把手里的盒饭扔了进去,头也不回地就推门走了。
等瘦高女人走了后,休息室又慢慢恢复了正常。
赵梦婕嗤:“做贼心虚。”
葛从宁眼睛从休息间玻璃门上收回来,“真是她搞的鬼?”
“呵,也不难猜到,你上个月的业绩是五套,她是三套,高下立现,你的名字贴在业绩板最高处,经理又点名表扬你,许慧茹这么心高气傲的人,当然受不了。再一个……要评级了,评上了那是要加钱升职的,她不可能不上心。”
葛从宁说:“那她盯上我做什么,我业绩一向没她好。”
赵梦婕叹一声,这又有得说了,“那是之前,之前你卖经济适用房的,和她没冲突,现在你调来买别墅了,前几个月是不觉得,一个月一套都卖不出去的都不奇怪,哪知道你最近是撞什么大运,接二连三得签了这么多合同,她能不慌嘛?”
“我能撞什么大运。”
“是,我知道你不是运气好,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葛从宁咬着栗子,又绵又甜,“也不是月月都有那些人来买,也是这几个月,赶上了。”
“哎,你说这怎么不让我也赶上一回,五套啊,那得是多少万的提成啊。”赵梦婕光是想想都觉得开心。
“也不太多。”
“是了是了,出蓝老总的夫人,你当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钱啦,你这视金钱如粪土的态度真让我恨得牙痒痒。”
出蓝是冯京墨在北京的公司,近来逐渐出现在a市的视野,赵梦婕也是和葛从宁交好几年后才知道她结了婚,老公是做生意的,但知道葛从宁老公就是出蓝董事长,是因为这几个月葛从宁销售业绩疯涨,她好奇问了一句。
当时葛从宁拿着购房合同出来,只是淡然地说了一句:“哦,他们都是我老公的生意伙伴,听说他老婆在这里买房子,就来这里变相给他送钱。”
“你,你老公,不是做生意的吗?”
葛从宁点头。
“他做什么生意的?”
“具体的不太清楚。”
赵梦婕换个问题问:“你老公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出蓝,你可能不知道,北京那边的。”
然而赵梦婕不仅知道,还很了解,因为在这一众的房产开发商里面,就有出蓝的名字。
幸而有这一个问题做为铺垫,赵梦婕只猜测葛从宁老公是出蓝一个高层,知道其就是出蓝创始人之一的时候,震惊了一会儿,也就过去了。主要是葛从宁表现得太过淡然,完全不当回事的样子。
赵梦婕不由得问她:“你老公事业做得这么大,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葛从宁不明白:“我要什么反应?”
“高兴,骄傲,炫耀,我不知道,我又没做过富太太。”
葛从宁想说她也没做过啊,她想了想说:“他的事业,我是不太懂的,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全是他一个人在外面打拼挣得的,可能是因为我没怎么参与,也不太关心,所以只是知道他做得不错,具体说有什么感受,其实没有,你知道的,我们平时……不太接触。”
赵梦婕一下讪讪,她之前知道葛从宁和老公是两地,放在现在,有钱老公在外地,留年轻老婆独守空房,这其中就又有很多内情可以说道了,她自觉这可能是一痛处。
“你们以前异地是没有办法,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就没有想过你过去,或者是他回来?”
“想过啊,怎么没想过。”
冯京墨早就提出过这个问题,他那边情况好了,家这边老人也不是不能迁移。按理说,这时候葛从宁为了家庭和谐,为了冯京墨安心事业,都应该举家迁去北京团圆,这也是很早之前,葛从宁的想法。
但是不知为什么,等了这么久,在别人眼中算是终于熬到了出头,葛从宁却有些踌躇。她习惯了分离,一个人照顾两个家的感觉,初时是有些兼顾不得,熟练了也就好了。
一个人住三居室稍稍有点空旷。卖房也有淡季旺季,大多时候是她飞去北京,她比较固定的每个月都回去好几次。
但近一年就逐渐减少,甚至于不主动去了,于是又变成每个月冯京墨飞回来。最多一个月飞回a市四五次,最少两次,实在忙不过来就提前打招呼。
做空中飞人是有些麻烦,但还是那句话,习惯成自然,她已经不觉得了,也懒惰于改变。
终于有一次,冯京墨因为要出差又不能回来,两个人因为各种各样的插曲,连上这一次快要有个把月没有见面,冯京墨不同以往地缠她,在电话上。
“我的娇。”
这是冯京墨对葛从宁的专属爱称,因为他觉得无论是葛从宁这个名字还是葛从宁这个人,混身都带着一股清冷高洁的气质,让人不自觉将她奉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圣女人物,这和恋爱中的女人一点也不符合。
明明在他抱着葛从宁时,她的身体那么软香,他亲吻葛从宁时,她的反应那么爱娇,这样一个软滴滴的女人,怎么会有一个冷清如此的名字。
他试过喊她从从,宁宁,小宁,宁儿,要么不是嫌太生硬有男孩气,要么就是已经有人这么叫了显不出他的独特,不知道又是从哪里看的,怎么想出来的,自然而然地,就叫出了这个爱称——我的娇。
起初喊出来,只不过兴情所致,后面越想越觉得巧妙经典,葛从宁可不就是他的娇吗,他冯京墨的娇。
葛从宁一听这个称呼,就知道后面有什么肉麻或者柔情蜜意要牵扯出来,不自觉也放轻了呼吸。
“嗯?”
“娇,找个时间,还是搬来北京吧,我越来越忙了,以后再有这么连着几个月不见你,我怕我受不住。”
葛从宁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逗他:“受不住什么?受不住背叛我?”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他重重地他叹了一口气,“我受不住这么想你,想你,却看不到你,抱不到你,也亲不到你。我买了一张好大的床,每个月都等你来的那几天我才会在上面睡,你不在这,我也不想回去,太空太大,娇,你来一次,我就想把你留下来,不让你走了。”
有时候,情人们的心境不一定相通,境遇倒是出奇的相似。
冯京墨在北京的房子里空荡,她何尝不是在a市的家里独处。明明温暖和团圆就在咫尺,却被别
扭的心思推到了天涯。
他的话,其间的一停一顿,连着他环绕耳边的呼吸,不是不让她动摇,但是行动比心快,她说:“再……等等吧,我……舍不得这里。”
这句话,葛从宁说得很没有底气,她说出来自己都脸红,幸而是在电话里,他看不到这边的情形。
像是为自己增加可信的勇气和砝码,她添上一句:“我的朋友,我舍不得我的朋友,你知道的,赵梦婕,我和她这么要好,要是我突然离开了,她肯定伤心。”
就这样,她拿了赵梦婕作了挡箭牌。
赵梦婕知道了,大喊冤枉,“我可不敢见你老公了,要是知道我就是阻止你们小夫妻团圆的罪魁祸首,我怕不是被他五马分尸,也要恨都恨死我了,从宁,你让我在老总面前,落了一个坏印象啊。”
葛从宁安慰她:“没事,他不会记恨你的。”
“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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