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与儿子行方便,有些事儿子也不去追究。倘若您没完没了,休怪儿子不留情面……”萧弋紧闭着双眼,语气冷肃,脸上却写满痛苦。
藏在被衾里的大手越握越紧,唯有握住她的手,他才不觉得那么疼……
温热的皮肤伴着血液紧贴手心,姜黎微微一颤,心头惊诧。
她险些要了萧弋的命,他为何还要袒护自己?
许是突然心软了,亦或者是求生的欲望,彼时,姜黎也握住了那只沾满血腥的大手……
感觉到女人的回应,萧弋舒了口气,唇畔勾起一丝笑意。
萧弋满意了,构陷不成的太后却不满意。
为了除掉姜衍,她费尽心思,特地从北境请人写信,如今就这么不了了之?
最可气的是,她的儿子,竟当着旁人的面如此忤逆自己……
太后几乎是恼羞成怒,她嘴唇颤抖,身体也在颤抖。
“皇帝,你此话何意!为了个蛮夷质子,你竟想往自己母亲身上泼脏水?”
“皇帝啊皇帝,你实在是太令哀家失望了。今日若不除姜衍,哀家死了也没脸去见先帝……”
太后越说越悲切,越说越伤心……
姜黎嘴角不觉勾起一抹嘲讽,回头瞧了眼萧弋,只见萧弋惨白的容颜阴云密布,闭了闭眼,他尽力克制怒火。
“母后,您别再做戏了!您真的以为朕不知道您为何非要杀了阿衍,非得要儿臣扯下那层遮羞布?”萧弋长长叹了口气,语气疲惫而嘲弄。
听到他的话,太后心头一震。
但是很快,她又冷静了下来,想来她这儿子也就是吓唬人罢了!
她不信他会当着一个外人的面将那些丢人的事说出去!到时候,她这个太后丢人,他做皇帝也不能置身事外!
于是太后端直了身子,继续摆起长辈的架子,怒声道,“皇帝,你当真是不知悔改!既如此,哀家只好请摄政王入宫……”
说着干脆就要转身去扯萧弋的被子。
萧弋本打算给太后留几分面子的,一看太后拽被子,他顿时就有些慌乱了。
想到被衾了鲜血淋漓,心都要跳出来了……
“母后!您非要朕把你不贞的证据摆到朝堂上去?”眼瞧着自己母亲的手落到被衾上,萧弋卯足了声音,瞬时大吼出声。
怒目瞪着太后,他疾言厉色,“母后!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是为了小顺子!您说不捉拿阿衍没脸去见父皇!您养个假内侍偷情就有脸了?”
“您若再纠缠不休,朕立刻召众宗亲入宫,将您干的那些丑事都公之于众!到时候莫说是捉拿姜衍了,怕是宗亲们要先将您浸猪笼!”
萧弋满面愤怒,一通怒斥,太后完全傻眼了。
刹那间,她脸都涨红了,她咬牙切齿,不可置信的瞪着萧弋,气得手都抖了。
“你……你……你这逆子!你就护着吧!这大魏的江山是要毁在你手中了!”
太后恼怒极了,更是不甘心,可萧弋话都说到了这样的份儿上,她也不敢再说下去。
她这个儿子狠毒起来连自己孩子都不当回事,何况是她这个不曾亲自养育他的生母。
“逆子!”像是为了挽回颜面,恶狠狠骂了一句,太后拂袖而去。
眼瞧着太后没了影儿,萧弋终于松了口气。
他眉心紧皱,轻喊了女人一声,“扶我起来……”
回过身,姜黎小心翼翼将他扶起来,一伸手便摸到了满床的血腥……
他方才……一直在流血?
他一直都在强忍着?
低眸看了眼深入他后背的簪子,姜黎心口不禁一颤,竭力忍着想哭的冲动,冷声道,“你……为何要护着我?我要杀你,你为何还要如此包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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