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云枝给出了这个答案。
“噗呲。”柳妍笑了。
明明还带着红红的眼眶,笑起来却格外纯净无暇。
“师姐真有意思,修仙的日期不知道,年龄也不知道,像是在深山里苦修的修者,不知何年何月。”
云枝也跟着笑了笑,挠了挠头,柳妍说得好像也能把话圆过来。
“那你为什么会来修仙呢?”云枝笑着问,“难道跟其他人一样,想着的是长生不老力量通天地和飞升成仙吗?
不过据我所知,云苍可是有数百上千年无人飞升了。”
“是吗?无人成仙,那修仙不就没了目的吗?”柳妍一只手抱着腿,一只手捻了捻地上一棵小草的叶子,“并不是我自己想来修仙的,是娘来让我修仙的。
我不想修仙,我只想在我的村子里当一个普通的村里孩子,听人说仙人的故事,平日里做着忙不完的农活,长大了就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生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把他抚养成人,然后就这么老去,死去。过完平凡的一生。
甚至,我都不想活着。”
云枝沉默了。
其实,在她复活的那一刻,她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她死了,当初的的确确是抱着放下一切的心去赴死了,又为什么让她活过来。
难道让她去重拾一切吗?
去拾起曾经她的希望、她的梦想、她的破碎、她的湮灭吗?
她做不到。
时至今日,她现在依旧没有好好迎接新生活的心态。
云枝抚了抚柳妍的头,她的想法,也许她能明白。
“可是,师姐,我刚刚想通了,就是刚刚和你聊天的时候。
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就忘记好了,
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了,就忘了过去,好好修炼,给自己一个新的人生。
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不管前路如何艰险,我都要走下去,试着去走下去,
用自己最大的力气走下去,看看能走到哪里。
不负自己的决心,也不负娘对我的苦心。”
是吗……
忘记过去,过上新的生活。
她现在这种不上进的心态,是不是也代表着她还在被过去缠绕呢?
缠绕的恐怕不是过去,而是她自己。
修仙应该是怎样一种态度,积极向上,努力进取。
所有百炼门弟子包括那些新入门的小萝卜头都在努力,她是不是也要努力一下呢?
记得刚入知仙门的时候,知仙门的带她入门的修士曾对她说过:“入了仙门便尘缘了断,世俗繁杂事务皆与你无关。”
如今她再入仙门,是时候再好好回味这句话了。
云枝舒了一口气,蹲下来拍拍柳妍的肩膀:“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能想明白这么多,也没想到我一把年纪却在你身上学到这么多,古人说的果然没错,三人行,必有我师。”
柳妍揉揉眼睛,把残余的眼泪擦干:“师姐明明看起来也不大,什么叫一把年纪,看起来也就比我大几岁而已。”
“对,我年纪不大。”云枝笑眯眯的说道。
就在现在,迎接新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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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你要去落霞谷?”
棂倏地站了起来,连桌上的茶杯打翻了都不自知。
地上铺着的是地毯,茶杯落在地毯上没有打碎,只是在地上滚落了几圈,茶水洒出来,打湿了地毯。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棂惊讶于云枝居然想通了愿意去落霞谷历练。
当初他可是苦口婆心劝她去落霞谷历练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她落下的一魂二魄和生前的法宝,奈何云枝就是铁了心的不愿意去。
那小流氓的颓废气质愣是想让棂回到过去把苦心孤诣为云枝重生的事忙活的自己打一顿。
当初是为什么要昏天地暗的为云枝忙活。
虽然他也是有私心的。
云枝随意的瘫坐在软椅上,手上漫不经心的拨着葡萄:“嗯,既然复活了,就好好的活下去吧,也毕竟是你的目标太宏远缥缈,不一直努力下去估计也达不到你的目的。”
“你真的下定决心重新修炼了?”
云枝瞥了一眼棂,神色古怪的问道:“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棂咳嗽一声,把目光移向别处:“是有一点……嗯……”
云枝站了起来,瞪着眼:“你瞒着我干什么了?”
“你真想知道?”
“那当然。”
等云枝说罢,棂倏地一下一道风刃向云枝袭来。
云枝敏锐的察觉到危险,身体却不听使唤的没太反应过来,风刃“噗”的一声扎在云枝手臂上,一瞬间,血色四溅。
但若不是云枝移动了身体,说不定整个胳膊都要被削下来。
“你干什么!”
抬眼看去,只棂手中的拂尘再次搭载手臂上,面对云枝的受伤一点内疚的情绪都没有。
甚至神情还比平时多了些严肃。
血淌湿了手上的衣衫,顺着衣衫和手臂滴落在地上。
这时云枝才想起来捂住伤口。
手却在半空中被拉住。
棂一手拉住云枝的手臂,低声说道:“别动。”
云枝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结合之前棂对她说的话,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我的肉身出了什么问题吗?”
说道这一点,棂干笑两声:“前段时间将你炼化成人形唤醒你的时候,就感觉到隐隐的不对劲,毕竟灵植化为人形是漫长的过程,我在一百年将雾兰仙参化形,已经是揠苗助长了,可能会有化形不完整的地方。确定这件事还是在你日常作息上发现的。”
“我的作息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是说你一直很嗜睡吗?”
的确很嗜睡。
平时没事的时候也是在演练广场的后方小憩。
她从前可不是这样,一般都是争分夺秒的勤奋修炼。
原来她嗜睡是有原因的。
复活以来她就没好好修炼过,还以为是因为无聊才想睡觉的。
不等云枝回答,棂已经打断她的思路,看着她的手皱眉对她说道:“你看你的手。”
云枝顺着棂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她的受伤的地方已经没流血了。
不药而愈吗?
这是不可能的。
恐怖的是受伤的地方已经不是红色的血的颜色,而是一团凝胶状的莹莹翠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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