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是吗?桑时西真的没什么耐心,只给了林羡鱼几秒钟:那我就帮霍佳把你给扔进浴缸。
他靠近林羡鱼,虽然他坐在轮椅上,但是仍然有威慑力。
我讲我讲。林羡鱼闭着眼睛喊:是夫人啦,她给我药粉,让我放在霍佳的床上,会让她很痒痒,然后她会掀开床单检查,发现满床垫都是蟑螂,再然后就会跟我换房间。
为什么?连桑时西都没有听懂。
林羡鱼睁开眼睛看着桑时西: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你如果想知道夫人是怎么想的,你可以亲自去问她嘛!
我妈的做事手法,没那么迂回。桑时西想了想,结案陈词。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羡鱼这就不乐意了:难不成我栽赃给你妈妈,你可以去问她啊!
不必了,桑时西转身:林羡鱼。
呃。
从今天起,你搬到我的房间里去住。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搬进你的房间?她被床单裹着,一跳一跳地跟上他:霍佳若是知道了,她会撕了我。
她不会。
她会。
桑时西忽然停下来,回头看着她:她不会,因为你的身材很烂。
桑时西用这样冷淡的语气讲出这样没人性的话。
林羡鱼一时语塞,眼睁睁地看着桑时西坐着轮椅走出了她的房间。
为什么要搬去他的房间?
她百思不得其姐,其妹,其大爷。
她一路骂着街倒在床上。
她被桑时西看光了。
好羞耻。
怎么办?
要不要戳瞎他?
好像更可气的是,桑时西看到她的身体时,居然是那种表情。
就是毫无表情。
她忍不住掀开毯子看了一眼,她的身材真的有那么烂么?
一个小时之后,余婶和蔡婶帮她搬房间,她一跳一跳地跟在边上:今天就搬吗?不过几天吗?
大少爷说现在就搬,大少爷卧室的外间就有张小床,林小姐你就睡那张小床。
放着现在自己睡的这张大床不睡,去睡那张只有一半大的床。
她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看到了霍佳正倚在她的房间门口看着她。
林羡鱼缩起脖子,溜进了桑时西的房间。
她依稀觉得,以后在桑时西身边的二十年不会太好过。
桑时西在看电脑,全都是英文,林羡鱼认了半天才认出几个英文单词,看的她头都痛。
大桑,为什么要让我搬到你的房间?你知不知道霍佳会弄死我?
你如果一个人住,会死的更快。桑时西从电脑前抬起头:林羡鱼,你的脚怎么样?
呃?怎么忽然关心起她的脚?
她低头看看:医生说,不二次受伤的话,还有几天就可以拆纱布穿鞋了。
一个星期之后,跟我回趟锦城。
去干嘛?
你只需要服从,不需要知道原因。桑时西讲完,继续低头看电脑。
心绞痛,每次跟桑时西讲完话她都心绞痛。
她捶胸顿足地去睡属于自己的那张小床。
刚刚躺下,余婶就来敲门,说有人打家里的电话找林羡鱼。
她大概能猜到是谁,一瘸一拐地去接。
果然,电话是瑜闻打来的,他告诉林羡鱼,她的手机还有的救,只是要送去厂家修,要有段时间。
哦,那谢谢。
你最近是不是没有手机?
是。
那这样,我这里有一部闲置的手机,你今天去不去看小宁?我拿去小宁那里给你。
好。瑜闻心细如发,事情办的妥妥贴贴。
谢过瑜闻,林羡鱼准备下午去看林宁,还要跟医生谈复健的事情。
不过,去医院前还得跟桑时西请假。
桑时西在午睡,白色的窗幔拉着,细细碎碎的阳光从透光的窗幔中透进来,洒在他白色的枕头上。
想起几个月前初次见他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是黑色的,连床单和窗帘都是黑色的。
林羡鱼看着他的脸发愣,他熟睡的脸庞还是那么好看,闭起眼睛的样子,比醒着要温和多了。
至少他眼中的寒光给敛住了。
要不要喊醒他请假呢?
桑时西本来就很难讲话,如果把他弄醒了,万一他有下床气,估计会更难办。
她还在自我挣扎中,冷不丁桑时西睁开了眼睛,快要吓死她。
注意。他开口:不要把你的口水滴在我的脸上。
她立刻去摸自己的嘴角,什么都没有。
切,什么流口水,你以为你是叉烧。她哼着:你没睡着干嘛要装睡?
什么事?他看着她。
呃,我下午想去医院看小宁。
会有车送你去。他讲完就闭上了眼睛。
桑时西这么干脆,她都有些不习惯了。
伸出手轻轻推推他:大桑。
他又睁开眼睛:嗯?
我可不可以陪小宁吃完晚饭再回来?
你还可以吃宵夜。他又重新闭上眼睛。
宵夜就算了,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林羡鱼管他是不是杵她,反正她就装作听不懂。
达到了她的目的,她心满意足地转身回去继续睡午觉。
林羡鱼。桑时西在叫她。
干嘛?
昨天霍佳带你去了哪里?
林羡鱼三缄其口,捂住嘴:你这么厉害,不用我讲你应该就能知道。
我只想听你讲。
你不如毒哑我算了。霍佳有过交待,不准她跟桑时西透露半个字。
那就毒哑你。桑时西在冷哼:反正留着你也不起什么作用。
林羡鱼回头瞪他,但是桑时西闭着眼睛,瞪他他也不知道。
只要桑时西不追问,她就是安全的。
她觉得自己现在变成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巴的那个泥巴。
底层的底层。
这个房子里的三个人,斗来斗去,迟早要先把她给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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