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姑娘又与她说几句,起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提醒:“女医,若是有矿山那边的病人过来,你可要小心呀!”
她面色蓦然凝重,赵阿福不由追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矿山那边,都是朝廷流放来的大奸大恶之人或是罪臣之后,几乎一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日子,就是老百姓,都蔑视、鄙夷他们,所以他们平日里也是浑身脏兮兮的,加上长期劳作伙食不好抵抗力变差,很容易得病。
“我也说不准,我爹是皮货商,听说最近那边有许多人都病了,还死不少人呢!”
阿福心里咯噔一下,惊疑不定。
这姑娘告诫完赵阿福,就准备走,却被阿福拉住胳膊。
“那你告诉你爹,最近,都不要先往矿山那边去。”
赵阿福的面色比这姑娘还严肃,警惕、担忧、严肃,种种情绪凝结在她脸上。
“好......”姑娘被赵阿福的脸色吓到,赶忙答应下来,又试探问,“女医可是有什么推断?”
她倒是个聪明姑娘。
可阿福不敢妄下结论。
这种消息若是乱传,是会掉脑袋的!
赵阿福珍惜自己的小脑袋,于是斟酌语言:“许多人同时患一种病,怕是会像风寒那般,有可能传给离得近的人......”
“您是说!”姑娘浑然一震,骤然变了面色。
阿福伸手就捂住她的嘴,对她摇摇头。
疫病。
不可轻易说出。
这里是古代,交通不发达,通讯不发达,一旦有疫病,必然是大难,横尸万里!
所以赵阿福拿不准,不敢说。
她心里也害怕。
希望这只是推测而已!
姑娘浑身发抖,使劲对赵阿福点头:“女医放心,我不会说的,我只叫我家人保命!”
宁古塔,史上曾经爆发过瘟疫。
且不止一次。
便是她只是听说过,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女医,我们都赶紧逃吧!”姑娘吓得不轻,想现在就拉着赵阿福的手跑。
赵阿福一时间心慌不已,拍了拍她:“现在也只是我的猜测,不能确定,你,你让你爹再打听打听,但万万不可往那边过去...若是过几天突然传来病人都好了的消息,恐怕有假,有人恶意隐瞒不报。”
虽然她说只是推测而已,但心里却觉得可能十之六七分的可能性。
如今正是春寒,宁古塔的天气和别处的春季不能相比,比别地的冬天都要冷!
可,冰雪融化,沉凝了一冬的病菌,就此开始蔓延。
“我知道了,谢谢女医!您自己也一定要小心!”姑娘再没心情跟赵阿福说话,拎起裙子就外跑,急着回家。
赵阿福看她跑去,哪还有心情在这医馆坐诊等病患!
荆山,荆山每日去的小矿山,可不就是在那矿山边上!
赵阿福急促起身,手边的瓷瓶不甚碰倒在地,哗啦啦的溅射满地锋利碎瓷。
“阿福姐,怎么了!”后院收拾药材的半夏听到声音急忙赶来。
“去,叫医馆里的所有人,回家!”赵阿福抬起一双坚定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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