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安烬成为了一心道场不是学徒而学习练剑的唯一一人。
不得不说的一件事是,安烬确实天赋异禀,凡是见过的剑招,哪怕只是一遍都可以完美复现,哪怕只是第一天学习剑术,便已经将苇名流的存货掏了一个七七八八,没有一个学徒能在安烬的手中走过两个回合。
即便是山内利胜和山内典膳两兄弟也完全不是安烬的对手,两三天的讨教打下来将二者的信心打击到低入尘埃。
“安先生,别打了,再打孩子就傻了,您还是去挑战巴和一心大人吧。”
瞧瞧,就算是苇名一心旗下的第一人都丝毫不是安烬的对手,所以说,安烬相当骄傲,剑术?小道尔。
“很好,我已经完全掌握这个游戏。”
面前安烬的挑战,苇名一心欣然接受。
“这几天,你可是将我的一心道场搅了一个底朝天呢,我还以为你还需要积累几天的经验才来挑战于我呢……”
苇名一心这么说道:“讲道理,你的表现吓了我一大跳,我从来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拥有像你这么高绝的天赋,但是我也很忧心,担心你高超的天赋反而会成为你追求剑道的阻碍。”
安烬笑道:“完全不用担心,因为我并不追求剑道。”
“是这样啊……我了解了,那么,就来吧。”
安烬和苇名一心手提竹剑相对而立,随后开始战斗。
苇名一心还是主动出击,竹剑划过空气,快速,凌厉,势大力沉;安烬也毫不相让,脚下轻轻一点便闪过了这一击,同时手中也刺了出去。
苇名一心反手轻挑,同时,让竹剑顺着剑脊敲打安烬的双手,从剑身到剑柄也不过就是一瞬而已,安烬竟然已经反应了过来,反手将剑丢入空中,转身避过这一击,接过竹剑反手一次斩击,苇名一心也不愧剑圣之名,轻松躲过。
接下来,二人你来我往在演武台上留下一道道残影,二人挥舞竹剑的劲风甚至吹得脚下的木板吱呀作响,摇摇欲坠,但他们无论是谁都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沉浸在拆招解招之中。
战斗想要酣畅淋漓只能是旗鼓相当,而安烬这个初学者居然就和苇名一心逗了一个旗鼓相当,这个剑圣之名怕不是浪得虚名。
许多人都震惊在安烬的表现之中,他们作为武者是可以看出安烬的根底的,他不仅仅没有学过剑道,甚至没有系统学习过任何的武艺,但就这样的一个初学者,居然就已经在苇名一心的手下不落下风。
“这合理吗?”
他们哪里知道,对于普通人而言是这样的,但世界上多得是不讲道理的人,尤其是安烬,他自己才是那个不讲道理的一个。
苇名一心,一介凡人武者,居然拥有如此强的力量,速度和技艺,倘若他能够获得神之眼,一定非常强大。
两人的僵持持续了好一段时间,苇名一心神来一笔反身直刺将安烬逼退,笑着说道:“果然惊人,安先生真是浪费了自己的好体质啊,我必须承认,普通的剑招已经拿你没有办法了,那么,你做好接受我苇名一心的认真战斗了吗?”
安烬丝毫不惧:“来吧。”
谷埯/span苇名一心手握竹剑,重心压低,箭步,居合!势大力沉,迅猛无双。
安烬举剑相迎,斜架着剑身将这居合的一剑偏向一方,仅仅只是这一击,安烬便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竹剑的不堪重负。然而不可思议的是,苇名一心居然依旧留有余地,竹剑反手划过一个优美的圆弧斩向他的脖颈。
这一次,苇名一心的剑术依旧没有发生什么巨大的变化,然而攻击风格却完全改变,不同剑招之间的衔接也变得更加流畅自然。
安烬渐渐感到压力,明明他还有余力,但就是如同铁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有力使不出,剑招依旧是他熟悉的那些招式,但不同的人使出来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仿佛有一种优美的韵律隐藏其中。
苇名一心的攻击逐渐更加积极,更加凌厉,而安烬只能当一个救火队员四处救火,越打越是憋屈。
“不打了,我认输!”安烬服气了,看来三四天想要超越剑圣还是有些困难的。
苇名一心摇头叹息:“武者,不可轻易言败。”
“但是我确实打不过,”安烬冷静分析道:“我分明还能打得更好,但每一次都被你的剑招破坏,有力使不出,就像是丢失了主动权一样,处处掣肘,处处受限,真是奇怪!”
“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苇名一心解释道:“我从未见过有你这样聪明且具有天赋的人,但是正如我说的那样,你的天赋会成为你的阻碍,武艺一道,不仅是智力的比拼,更是技巧的比拼,心性的比拼,更重要的是身体的比拼。
你的武道,看似强大,看似初具规模,然而匠心太重,需要细细雕琢才能化繁为简,返璞归真,届时,你才能抵达我的武道境界。”
“那如果有一人,出剑迅捷如电,如臂使指,随心所至,不落痕迹,仿佛天人一般,那样的境界要如何才能达到?”
“随心所至,不落痕迹?”苇名一心露出了向往的神色,“世间果真有那样的剑道高人吗?”
那样的武艺要求武者对所有战斗的一切可能都了然于胸,让自己的剑随心所动,在任何需要它的时候出现在它需要出现的地点,不放过任何可乘之机,这样的武道,堪称至高。然而这样的武道境界,哪怕是苇名一心也远远没有摸到。
安烬点头,“我有一好友,与我不同,自由痴迷武道,完全追究武道的她就连为人处世也极为幼稚,我曾与她一战,她的剑我完全无法防御。”
“那你不该和我学剑。”苇名一心白了安烬一眼,明明有那样的超级高手不去请教,反而来找他这样的山野村夫?
“嘿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虽是朋友,但也是要面子的,我怎么能拉的下脸去学她呢?
再者说,天才固然天才,可却不一定适合教导别人。因为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就是因为他是独特的,既然独特便不是凡夫俗子所能轻易理解的,这样的人,我又如何去学呢?”
苇名一心点头称是,他也深有此感,许多对于他而言显而易见的道理,对于某些学徒而言,就是无法参透,然而当他想要仔细解释那些显而易见的道理的时候,却发现语言是那么地苍白无力。
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参差吧。
“我明白了,承蒙你还看得起我,那我就好好地向你展示我的剑道,待你回家之时,可要代我向那位剑道神人发起挑战啊!”
“嘿嘿,一定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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