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烬看着这个坦然赴死的蓝胡子,内心深处泛起了更加深沉的怒火。
这个人知道他做的不对,这个人啥都知道,这个人明白他罪大恶极,也知道自己该死,千刀万剐,可是他就是那么做了,并且坦然接受了,坏的这么坦坦荡荡……
“为什么你不惧怕死亡呢?”
蓝胡子坦然道:“为什么要惧怕死亡?好的也罢,坏的也罢,一切都是神灵的安排,我将我人生的全部感悟都如实地反馈给了这个世界,然后,神灵也根据我的罪行惩罚了我,那么我的人生又有什么遗憾呢?”
“你就是个混账!”
“啊~你说的对。”
安烬问道:“你说这一切都是神灵的安排,你还能化为英灵回到这个世界,但是那些孩子呢?因为你的任性,他们永远告别了亲人。”
“是啊,但是这一切对于神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早晚都是要回去的,而我,不过是提前完成了这歌过程而已,神灵他啊,不会关心这些事情的,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不,你错了,神灵非常关心!”
说着属于安烬的神性因子涌现,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了银白的光辉,如同鎏银的圣像一般,“吉尔·德·雷,你这家伙该死!”
“你不是我的神灵……”蓝胡子淡定地说道:“杀了我吧,我会接受一切。”
现在安烬想明白了,面对这样的人,就不要指望他能够后悔,从一开始就应该对他像是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想要让他透露出后悔的意愿,简直就是在和自己过意不去。
“那么,永别了。”
安烬没有耐心了,一剑砍在蓝胡子的脖子上,只是下一秒,这个家伙的身体又一次从他的眼前消失,毫无疑问,那个不在他身边的御主,雨生龙之介唯一能够使用的资源也就只有令咒。
“以令咒命之,吉尔·德·雷哟,再度出现在我的面前!”
安烬同样再次对蓝胡子使用令咒,下一刻,蓝胡子又重新回到安烬的面前,随即被安烬一剑刺穿胸膛,下一秒,蓝胡子重新消失。
两枚令咒全部消耗完毕,而吉尔·德·雷的御主同样失去了三枚令咒,他已经丧失了继续成为御主的资格,但是吉尔·德·雷居然依旧逍遥法外。
安烬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异常热闹,除了没有离开的assassin之外,还有六个小玩意也同样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明白,这就是魔术师们惯常使用的使魔了。
所谓使魔就是被魔术师奴役的奇特生物,可以按照魔术师的意志行动,并且将自己的视野共享给它的主人,有些高级的使魔甚至拥有自己的意志,甚至还会说话,通俗意义上讲,化为从者的英灵,也同样是一种使魔。
既然有人在看着这里,那就太好办了,安烬直接对着他们宣布。
“从现在开始,我宣布,caster已经成为了所有御主和英灵的共同敌人,所有人立刻开始讨伐,任何在项工作之中做出过重大贡献的人,都可以从我这里获得一枚令咒作为奖励。”
安烬亮出自己的右手给他们看,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红色的令咒符文。
“你们应该明白,我拥有这个能力。”
此时此刻,在冬木市靠近圆藏山的一边,冬木市的一间教堂之内,一个神父正在大发雷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言峰璃正神父非常生气,作为圣堂教会派到冬木市的监督人员,作为参加过两届圣杯战争的老将,他才是那个正儿八经的管理员,可是现在,居然有一个英灵跳出来把他的活给抢了!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他真的想冲过给那家伙一拳,当然,他也是真的打不过。
所以从儿子言峰绮礼那里获得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和远坂时臣联系,将现场的状况告诉了远坂时臣。
“嗯,原来是这样,不过这样不是更好吗?虽然他们的真名已经全部曝光,但是具体拥有多少宝具,宝具的威力是什么样的依旧是一件难以侦查的事情,我们为何不趁着这段时间收集资料呢?”
远坂时臣说道:“当然,这种事情,我的archer可是一点也不逊于任何英灵的,我们甚至还有机会从安烬那里再得到一枚令咒。”
“然后保存在我这里的令咒依旧还是你的。”言峰璃正冷笑着补充道。
没错,其实早在圣杯战争开始九年之前,言峰璃正便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是帮助远坂时臣取得冬木市的大圣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去远坂时臣那里学习魔术。
至于他口中的令咒,言峰璃正默默挽起自己的右臂上的衣服,露出了一胳膊的纹身。
“我就不相信,上次圣杯战争剩余的所有令咒都无法帮助你取得胜利,有这些东西的加持,archer他,一定能轻松答应那个ruler。”
令咒的本源是一道拥有强大魔力效果的言灵,实则是圣杯许愿系统的降级版,并且只可以对自己的从者使用,而且许愿的实现程度仅仅限于令咒所蕴含的魔力的许可范围之内。
但即便是这样令咒也是各个御主最为珍视的资源之一,因为在紧急时刻,令咒完全可以直接将自己的从者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远坂时臣敢于一开始就使用令咒是因为他有言峰璃正作为盟友,而肯尼斯一开始就使用令咒只有一个简单的理由,那就是他想要迪卢木多听话,高下立判。
另一边的安烬正在介绍自己发现caster的经过和这个家伙所犯下的罪恶,最后强调,这样的家伙,不除掉他,圣杯战争就无法正常进行。
凡是参加了圣杯战争的人,听到了这个发言,无论是谁,心底有喜忧参半。
战争已经开始两天了,原先信誓旦旦地宣称自己不会干预圣杯战争进程的安烬也还是参与了进来,并且以令咒为悬赏对于caster和他的御主发动了必杀。
然而不管他们的内心是如何的吐槽,想要令咒的他们还是得乖乖听话。
讲道理,原来的圣杯战争监督者言峰璃正也没有好打哪里去,圣杯战争的第一晚,言峰绮礼的从者assassin就被发现被archer射杀在远坂家,随后言峰绮礼申请庇护,教会欣然同意,然而在第二天晚上的战斗之中,依旧还活着的assassin就被曝光了出来。
这些圣堂教会站在哪一边不是清清楚楚吗?
至少安烬这边是谁都不倾向,相比之下更加像是一个完美的监督者。再者说,雨生龙之介和那个吉尔·德·雷确实该死。
“以上,我能提供的情报就是这些了,希望后续的工作,诸位可以认真努力,早日找出那两个人渣,”安烬再次说出自己的奖赏条件:“第一个发现他们痕迹的人获得一枚令咒的奖赏,击杀他们的人也同样可以获得一个令咒的奖赏,那么,就开始吧。”
未远川上游河谷地带的一处远郊小镇之中,雨生龙之介拖着重伤的蓝胡子潜入一动废弃的房屋,这里曾经生活着一个平凡的家庭,后来慢慢荒废了,在日本,这样的房子随处可见,以后的日子里想必会更多。
安顿好蓝胡子之后,雨生龙之介感觉自己仿佛做完了这辈子所有的工作一样,昏昏沉沉地倒在地上,一头睡了过去,梦中,他仿佛度过了别人的一生一样。
那是一个完美的少女,如果龙之介的审美还想他曾经一样正常的话,也一定会怦然心动。她穿着一身米黄的连衣裙,淡金色的头发,长相和不久之前见过的那位阿尔托莉雅几乎一模一样,身上都散发着好闻的梦想的光辉。
“我啊,我想要拯救法兰西。”
少女是这么说的。
“贞德……”龙之介仿佛听到了吉尔·德·雷的声音,反复确认之后才发现,原来,他所扮演的,正是吉尔·德·雷,一个天才青年骑士。
他如同一个初恋的少年一样紧紧跟在贞德的周围,每当激动的时候,眼珠子就会暴突出来,而贞德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他这一点,反而不厌其烦地为他将眼睛压回去,为此甚至开发出了一套快速戳人眼球但又不会戳伤的绝技。
彼时正值英法百年战争,二者在民族、国家和信仰的感召之下参加军队,解放了整个奥尔良地区,并且在那之后持续不断地率领法国的军队对抗英军,一度差点将英国人赶进英吉利海峡。
那段为了梦想、民族、信仰和正义而不断奋战的岁月是那么的光辉耀眼,以至于人们一提起法国,就一定会想到这个不过十来岁的少女,她一定是上天派来的天使。
然而这位完美的天使却在贡比涅的一次小冲突之中被勃艮第公国俘获,然后这个法国人的国家,将法国的圣女高价卖给了英格兰人,对此,几乎是贞德一路护送上法国王位的查理七世不置一词。
圣少女贞德就这样在法国的城市鲁昂当众处死,并且非常讽刺地使用了火刑,那是裁判所为异端所准备的刑罚,那是为神的敌人而准备的火焰,现在,无差别地燃烧在圣女身上。
这一刻,吉尔·德·雷的信仰彻底崩塌,他所坚守的道义,他所信仰的神灵,他所憧憬的梦想,最终都随着那火堆中的焦炭而一律化为尘埃。
哪怕在战争之后他获得了大片的领地,哪怕他已经成为了法国的元帅,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旧的吉尔·德·雷已死,如今新生的他只为了一件事情而活,复活他的少女。
他痴迷于炼金术,他热衷于探究身体和血液的秘密,他渴求获得孩童们成长所需要的活力,直至最后,他的恶行被彻底公开。
果然,他成为了神的敌人,却获得了和神的圣女一样的下场——被处以火刑。
对此,神灵依旧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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