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宛城外。
皇甫老将军和李知等人,正站在城墙外的军营之中观看着宛城。
此时,老将军怔怔的看着宛城之中龟缩不出的黄巾。
随即,他回过神,抚了抚须,有些感慨的说道:“昨日清晨老夫还被困在此城之中,受那黄巾贼人的围困,苦苦不得脱。
而如今却与黄巾攻守易势,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听到老将军感慨之语,在一旁的李知打开折扇摇了几下,面带微笑的说道:“老将军何必如此感慨?
这黄巾虽然是一群流民所成,但其起事之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已然经成了一群乱匪!
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这群黄巾出于万民,却于万民之意背道而驰!”
说到这里他略作停顿,把折扇一拢,指着城墙,冷笑着说道:“这黄巾之乱从一开始便不可能成功,老张军之所以被他们困住,不过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罢了。
老将军之文韬武略皆是上乘,若是早有准备,这些目不识丁的黄巾岂能是老将军的对手?”
“此言大善!”
皇甫老将军闻言,大声称善,面带欣慰的看着李知,抚须笑道:“老夫痴活数十载,却还没有贤侄看得明白,贤侄当真大才也!”
李知见老将军夸他,谦虚的拱手回道:“老将军谬赞,小侄如何当得起大才之称?
刚才所言,不过是因为小侄麾下士卒皆由流民所成,和黄巾一般无二,因而比较了解他们心中所想。”
“贤弟莫要谦虚。”
听到李知的自谦之语,一旁的曹操插言道:“贤弟之才,为兄早已知道,若不是贤弟太过于懒散,不愿为官,为兄早就向陛下推荐贤弟。”
“哦?”
皇甫老将军闻言,抚须的右手一顿,看着曹操诧异的问道:“孟德贤侄此言何意?
行之贤侄为何不愿为官?仅仅是因为懒散?!”
“正是如此!”
曹操装作鄙夷的看着李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行之贤弟哪里都好,就是性格过于懒惰,做事亦是得过且过,不求上进!”
皇甫老将军闻言,皱着眉头,看着李知,满脸不悦的问道:“贤侄年纪轻轻怎会如此颓废?!
老夫等人已老,这大汉的未来还要交与贤侄等人,贤侄如此让老夫如何放心?!”
说道此处,老将军脸上已有怒色,看着李知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贤侄不能再如此下去!贤侄如此大才若不为官岂不可惜?!
此次回京之后,老夫必向陛下推荐贤侄!
以贤侄此次之功,定然能够加官进爵,届时老夫便是绑,也要把贤侄绑在洛阳!”
“额……”
听到老将军的训斥之语,李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多谢老将军教诲。
此次之后,小侄必定改了这懒散的毛病,至于为官之事…”
说到这里,李知有心虚的看了皇甫老将军一眼,呐呐道:“为官之事日后再说,日后再说……。”
“哼!”
听到李知敷衍之语,皇甫老将军冷哼一声,瞥了李知一眼,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
这次回去之后,必定像陛下推荐李知,无论如何也要把李知留下!
不仅是因为李知之才,更是因为从此次事件中,老将军发现李知不仅才华出众,在军略之上亦有建树,而且手下兵将颇多。
李知有兵、有粮、有将、有钱,若李知为祸,必然比黄巾更加难缠!
如此人物,若是不把他召进洛阳看紧,你让老将军如何睡得着觉?!
所以,不管李知同不同意,这洛阳,他必须要去,不然,日后必成大祸。
老将军打定主意之后,便不再言此事,
转过头看向城头,满脸愤恨的向李知问道:“行之贤侄,今日可能攻城?”
李知闻言,摇摇头,往自己军营方向看了一眼之后,皱着眉头说道:“如今,小侄麾下士卒人人带伤,不宜攻城。”
说到此处,李知用折扇点了点额头,皱着眉头,有些为难的说道:“况且,小侄麾下士卒从未训练过攻城之法。
若贸然攻城,小侄怕是损伤过大,让黄巾有可乘之机。
所以,想要拿下此城,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老将军闻言,眉头一皱,抚须思索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贤侄此话倒是在理。
现在我等麾下也不过七万士卒,而城中黄巾亦有四五万人,若贸然攻城确实不妥。”
说到这里,他期待的看着李知问道:“既然贤侄言攻心为上,那不知贤侄可有攻心之法?”
听到老将军的问询,李知打开折扇,摇了两下,自信的说道:“此事小侄心中已有定数,必不会让老将军失望。
不过,且容小侄卖个关子,一切等晚上再说!”
夜晚。
张曼成正在床上睡觉,突然
“咚咚咚……”
一阵战鼓之声把他惊醒,张曼成猛然爬起身,对着外面大喊道:“来人!可是敌人进攻了?快与本帅着甲!”
“吱呀…”
房门打开之后,一个黄巾侍卫快步的跑了进来,见张曼成说的急,也不敢怠慢,便立刻为其顶盔贯甲。
等张曼成穿上铠甲之后,抄起放在门一旁的大刀,跑出屋外骑上马,便匆匆的向城头赶去。
来到城头之后,张曼成一把抓住一个守城的士卒,焦急的问道:“可是官军进攻了?有多少人马?!”
那士卒被张曼成狰狞的样子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之后,不确定的说道:“可能是进攻了吧…”
“嗯?可能?!”
张曼成抓住那个士卒的衣襟,瞪着双眼,愤怒的说道:“进攻便是进攻,什么叫可能?!
你莫不是在敷衍本帅?!”
那是都被张曼成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发抖,战战兢兢的说道:“启…启禀渠帅,属下不敢敷衍渠帅。
只…只是城下只传来了阵阵战鼓之声,至于官兵,属下却是一个都没有见到,所以……”
说到这里,那士卒畏惧的看了一眼张曼成,随后赶紧低下头。
“没有官兵?”
闻言,张曼成惊疑不定,放开那士卒之后,偷偷的向外看去。
只见城外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却从这片黑暗之中,传来了阵阵战鼓之声。
这些鼓声,仿佛敲到了张曼成的心上,让他心中忐忑不已。
张曼成在城头之上,紧张的等待了约有半个时辰左右,还不见官军来袭。
这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情况,让张曼成烦躁不已。
不过,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强自忍耐。
又等了盏茶的功夫,但是城墙之下还是没有人攻来。
张曼成狠狠的拍了一下城墙,有些崩溃的大声喊道:“张曼成在此!你等不是想要本帅的性命吗?为何还不来攻?!”
“咚咚咚………”
张曼成话音落定,回答他的依然是一阵急促的鼓声。
“……”
见没人回话,张曼成握紧了双拳,死死的盯了面前的黑暗。
过一会儿之后,他猛然转身,对身后的士卒大声喊道:“这不过是官军的计谋,不必理会!”
说完,他便扭头走下了城墙,不再理会这些鼓声。
在张曼成走下城墙之后,鼓声骤然而止,听到鼓声止住,张曼成停下了脚步。
只见他渐渐嘴角翘起,颇为自得的自语道:“果然和本帅所猜一般,这鼓声不过是官军疲敌之计。
哼!如此小计,如何能够瞒得了本帅?!”
说罢,他便不管城头之事翻身上马,向住处行去。
张曼成来到自己住处之后,刚要解衣睡下,便又听到一阵鼓声传来。
“咚咚咚……”
“……!”
张曼成额头之上青筋暴露,心中愤恨不已。
只觉这些官军太过小瞧与他,区区一个疲敌之计,已然被他识破,却还要故伎重施。
不过,张曼成心念一转,自嘲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本帅也糊涂,都知道这是官军的疲敌之计,为何还要生气?
如此,岂不是正遂了官军的意吗?”
说完,便不再理会这些鼓声,宽衣解带,蒙头呼呼大睡。
寂静的黑夜之中一阵急促的鼓声悠悠传来。
“咚咚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