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情愫(1 / 1)

简如约心跳如擂鼓,像是关着一头慌张的小鹿,东突西撞,找不到出路。

段郁承气势汹汹的贴上来的瞬间,熟悉的气息侵袭,她就像被人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软绵绵的。

尚存的一丝理智提醒着她,推开段郁承,然后像对待简念恩一样,冷眼相对。

她不甘心。

凭什么她委曲求全都不行,段郁承只要勾勾手指,就让她溃不成军。

这,不公平!

越想,心中的委屈越甚。

简如约故作乖张的瞪着发红的眼睛,在段郁承深沉的注释下,咬住了他的唇肉。

段郁承身形微微一僵,任由她动作。

从他的这个角度,他可以看到简如约修长的睫毛不安的快速颤动着,颊边的粉嫩肌肉紧紧的绷着。

不用猜,段郁承也知道简如约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伸手,挑着简如约的下颌,加深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唇齿相碰,血腥味蔓延了开来,但没有一方想着退缩。

段郁承撬开简如约的紧闭的贝齿,侵略霸道。

简如约呜咽了一声,双手攀附在段郁承的肩膀,激烈的回应了起来。

这个吻,缠绵入骨,难分难舍。

分开的时候,两人身上都烫的厉害。

段郁承双眸似海,仿佛要将简如约溺毙。

简如约气息不稳的喘着,眼睛宛若春水,碧波荡漾,可那眼神分明是带着怪怨的,委屈的,撒娇的。

被这小眼神盯着,段郁承的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再看就把你吃掉!”

他声音又低又沉,蛊惑着简如约。

简如约水润发红的眸子瞪了他一眼,却不知道丝毫没有威胁的作用,反而风情无边。

“待会可别哭!”

段郁承的警告声落,就将唇角染血的简如约抱了起来,大步上楼,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简如约看他熟门熟路的样子,心神微微有些游离,“你怎么知道这里是卧室?”

段郁承俯首,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我不仅知道你卧室的位置,还知道你这里的密码!”

这个男人!

到底是做什么!

“你又调查我?”简如约愠怒。

段郁承轻笑,“用不了这么大动干戈!”

语毕,他一脚踹开卧室的门,抱着简如约一起倒在了那张满是少女心的大床上。

浅粉的丝质床品,微微发凉,却也叫简如约澎湃的心神冷静了几分。

简如约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清浚脸庞,眼神微微一颤,随后勾着他的腰,翻身压在了段郁承的身上。

动作间,黑色如瀑的长发在空中飞扬,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但下一秒,她就像个隐藏的高手一样,双手利落的卡主了段郁承的脖子,眼神凶狠。

“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她低声恐吓。

仿佛听不到满意的回答,她就要把段郁承捏死的架势。

面对女人眼底的杀气,段郁承却无比的气定神闲,他任由简如约捏着脖子,甚至眼里还划过一丝欣赏。

“身手不错!”

“别转移话题!”简如约最讨厌这种纠结来纠结去的感情,为了段郁承,她一次又一次的放下姿态,可不管怎么样,她都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她眼里的认真和闪烁泪花叫段郁承心中一骇。

“从来,只有你!”他说。

“当着?”简如约又是用力,手指狠狠的往段郁承的脖颈一抵。

段郁承的眼神严肃而又深情,“当真。”

闻言,简如约嘴角微微一勾,故作凶悍,“段郁承,没有下一次!”

此时此刻,简如约才发现,叫她沉醉的爱情,是棋逢对手,却又互相吸引。

“嗯,没有下一次!”

段郁承应着,和俯首而贴的女人亲密的纠缠在了一起。

熟悉的温度,久违的亲热。

简如约觉得自己被段郁承抛上了云端,轻飘飘,晕乎乎的……待身体的浪潮褪去之后,却有些意犹未尽。

两人四目相对,又紧紧的拥吻在了一起。

一顿海浪胡作之后,简如约终于精疲力尽的睡去,而段郁承也终于餍足。

他看了一眼窝在自己臂弯睡的正酣的女人,眼里一片柔和。

但就在他准备抱着怀里的女人睡去的时候,手机上来了一条消息。

没有显示号码。

只有简洁四个字,“灰鼠现身”。

一目了然。

段郁承却眼神一凛,刚才的温情褪去,眼神如鹰隼一般,他删掉了消息。

直到怀里传来女人不满的嘟嚷声,段郁承才重新趟了下去。

他虽然闭着眼睛,但脑子却无比的清醒。

隔天,简如约醒来的时候,床铺的另一半空空如也,不带一丝温度,床头的柜子上留着一张字条。

“急事,晚点联系,早餐在餐厅,别生气,乖!”

段郁承一贯的简洁利落,只是简如约心里非常的不爽。

这种男人明显就是提上裤子不认人,妈的大猪蹄子。

简如约念了一通,咬牙切齿的吃了段郁承买的早餐。

段郁承说好再联系,但一个礼拜,一个礼拜都没有和简如约联系过。

要不是段郁承那晚义正言辞的说过“当真”,简如约还要以为他们这是在冷战。

但明面上,他们是和好了。

而且,简思学和段郁承长谈之后,便再也没有找过简如约的麻烦。

至于简念恩,据说生病了,她停掉了简思学助理的工作,在家里休养。

吴淑娴仍旧看简如约不顺眼,但碍于简思学和老爷子的面子,她也不敢正的胡来。

至此,简如约算是在华严过了几天清净的日子。

转眼到了周五,联系不到段郁承,简如约又被小艾喊道了抱春。

她有些日子没来抱春,这里还是老样子。

小艾和小狼狗梁梓琛闹别扭了,心里不开心,便拉着简如约一起疯。

两人在舞池闹腾了一会儿,便有些累了。

就在他们准备回卡座的时候,一个顶着一头粉红色鸡头的杀马特拦住了她们。

“简小姐,我们恪哥想要见见你!”

简如约看了一眼小艾,盯着粉红色鸡头说,“我可不认识什么恪哥!”

“见了面便认识了,毕竟我们恪哥是简家二小姐的朋友!”

听到杀马特这么说,简如约这才想起来,之前和简念恩上床的人名字里不就有个恪。

“祝恪?”

粉红色鸡头吊儿郎当的点头,“对,我们恪哥。”

长这么大,简如约这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艳俗的杀马特,但她不是傻子,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位子,说,“告诉你们恪哥,我就在这儿,劳烦他老人移驾……过来聊!”

粉红色鸡头虽然心里头不满,但他也就是个传话的。

“好,简小姐等着!”

这话说的跟威胁似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简如约并不害怕。

小艾看着粉红色鸡头的背影,忍不住的啧啧了两声,“简黛玉这品味,你说她不会在你这受了委屈,就让姘头找你麻烦吧!”

小艾虽然话糙,但也不无道理。

这种事,简念恩还真做的来。

两人在卡座一杯啤酒还没喝完,就有一个青年向他们走来。

凭直觉,简如约觉得那人就是祝恪。

只是,和她想象力的大相径庭。

本以为,有个杀马特小弟的祝恪应该是挂着大金链子的杀马特教头,但意外的是,祝恪眉清目秀,不去看他眼里如杂草般的狠劲的话,穿着卫衣牛仔裤的他,俨然是一副大学生的模样。

“如约姐,你好……我是祝恪!”

礼貌。

再一次的叫简如约意外。

“请坐吧!”

祝恪落座后,简如约才看清他额头刘海挡着的地方有一块胎记。

虽然颜色浅,但面积不小。

这一块胎记倒是中和了他身上书生的柔弱气息,增添了几分匪气。

“如约姐,念念之前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话说的。

简如约眨了眨眼睛,不去计较祝恪的身份,淡淡的开口,“所以,你们在恋爱?”

祝恪摇了摇头,“我在追她,但她不同意!”

“哦。”简如约接着说,“你放心,我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况且她也是我的妹妹……我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的!”

祝恪认真的说,“其实,以前她最羡慕的人就是你,有时候放学的时候还偷偷的跑去看你!”

简如约没想到祝恪突然说这个,她问,“你们认识很久了?”

祝恪点了点头,“小时候是邻居!”

据简如约的了解,简念恩虽然小时候没被简家认回,但简思学私下里没少给她们补给,所以日子不该过的拮据。

但这个祝恪,他从小在城中村长大,后来又被孤儿院收养。

下一句,祝恪就说,“不过十岁的时候他们就搬走了。”

末了,祝恪补了一句,“我们是上大学的时候重逢的。”

不知道是不是简如约这个人耳根子软还是怎么,她光是听着祝恪轻描淡写的叙述,就觉得他们两人的不容易。

只是,简如约现在那性子,真是叫人喜欢不起来。

“所以,祝先生是什么意思呢?”

祝恪猛的抬头,濯亮的眼睛盯着简如约,“我想请如约姐帮我!”

“这……这个我恐怕帮不了!”且不说简思学同不同意,就简念恩本人的态度,她也不清楚。

祝恪倒也没有失望。

“是我唐突了,以后还请如约姐不要和念念计较!”

简如约点了点头。

旁边的小艾忍不住的插嘴,“要是简念恩再倒贴段郁承呢?”

“不会的。”祝恪说,“我已经给她说好了!”

小艾无奈的抿了一口酒,没再说话。

简如约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祝恪离开后,小艾忍不住的吐槽,“简黛玉真是……哎,这种可怜巴巴的人设真是叫人不能畅快的讨厌起来!”

简如约笑了一下,“是呀。”

或许,每个人怪异的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伤心和真心。

从抱春回到浅水湾的时候,房间黑漆漆的一片,简如约蹬掉脚上的拖鞋,一边脱一边扔,将最后一件衣服扔在沙发上的时候。

身体突然被人拦腰抱了过去。

她吓的尖叫了一声,耳边便传来了男人熟悉的声音,“是我!”

一听到段郁承的声音,简如约悬空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你要吓死我吗?”她惊魂未定的开口。

段郁承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本来只是单纯的等你,谁知道一睁开眼睛便目睹了一场脱衣秀。”

顿了顿,段郁承压低了声音问,“告诉我,我不在的时候天天都这样?”

“管得着吗你!”

她晚上喝了一些啤酒,这会儿晕晕乎乎的,被男人这么抱着,没一会儿身体就烫的厉害。

“放开我,我要去洗澡。”

段郁承说,“我也没有洗,一起吧!”

说着,他就抱着简如约往浴室去。

一顿折腾后,简如约累了。

她窝在段郁承的怀里,手里在他胸口划着圈圈,“你最近干嘛去了?”

段郁承顿了顿,说,“出差!”

“又去洛杉矶?”简如约睨着眸子问。

“不是,去海城一个乡下考察!”

段郁承的确是去海城的乡下了,还到底是不是考察另说。

等了半天,发现简如约没有再问,他低头一看,女人已经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粉唇翕动,可爱却又性感。

他俯首在她的额头亲了亲,抱着人入睡。

两人这一次,算是真的重归就好,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高远,因为他终于不用提着脑袋工作了。

时间忽忽而过,转眼就到了年底。

最新一期的《五光十色》在简如约这个门外汉的努力下,销量终于不再吊车尾。

老爷子听说后,叫简如约回老宅,吃了一顿好的。

晚饭后,依旧是爷孙俩的围棋时间。

老爷子游刃有余的落了一枚黑子,看着暂时在困境的简如约,悠悠的开口,“听说你和郁家那小子又和好了?”

闻言,简如约的思绪一乱,捏着白子纠结道,“爷爷,您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头,哪来的这么多听说?”

白子随着话音落下,简如约眉间一喜,抬头看老爷子,“您不会找人偷偷打听的吧?”

被简如约拆穿,老爷子瞄了一眼被堵的死死的自己,傲娇的哼了一声,扔下手里的黑子,“不玩了不玩了!”

简如约无奈的笑了笑,乐颠颠的跑到老爷子的身边,给他老人家又是敲背又是捶肩的,“我错了,您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头,您是咱京城写字最厉害的大师!”

前几天,简如约听西野说路征淘了一副字,售价就五百万,而且还是友情价。

乍一听到,简如约心里还想着这种友情支持的肯定都是写的一般的,结果昨天,程柏翎喊她到家里去玩。她有幸去观摩了那副字,一看到那熟悉的字体和笔锋的时候,她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当时,程柏翎还以为简如约是崇拜这位书法大师,便细心的给她介绍了一下。

结果,越听越惊讶。

她从来没想到老爷子还是书法界的大拿。

老爷子一听简如约这话,神情微顿,“你从哪儿知道的?”

“在路家看到的!”

老爷子骄傲的哼了一声,“还算你丫头有眼力。”

“那是,怎么说也是爷爷您一手教的!”

“别以为说好听的,我就不管你和郁家那小子的事情了……”

简如约故作乖巧的笑了笑,“爷爷您放心,我自有分寸!”

“什么分寸,我看你恨不得住在凤回里不回来了?”

“哪有!”简如约也觉得自己奇怪,明明之前就和段郁承做过各种亲密的事情,可这次和好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变的有点奇怪。

纯情又色-情。

但这个又不是简如约能控制的,但听老爷子这么说,她还是觉得以后要收敛一下。

“虽然现在看似风平浪静,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吴淑娴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的女人!”老爷子提醒道。

“爷爷,我知道了!”

简如约一时没恋爱冲昏了头脑,竟然忘了他们身边的危险。

从老宅出来,简如约给段郁承打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

而那边说话的人却不是段郁承。

“这……这个人昏倒了……流了……流了很多的血……”

听到这句话,简如约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你是谁,在哪里?”

“我在城东清湖镇长通的旧工厂,我是这里看门的!”

怕简如约不相信自己,那人又说,“不信,你找人去查……”

突然那人顿了一下,喊道,“快点过来……这个人吐血了……”

隔着话筒,简如约就能听到段郁承咳嗽的声音。

那就是段郁承。

全程她都没有挂电话,只是在途中的时候给西野发了一个消息。

她听着导航将车子开到了近郊的那个位置,却发现那里是一个废弃的工厂,近处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远处才能看到小镇的灯光。

之前,她凭着一股子担心急冲冲的跑到了这里,但车子停下来的瞬间,简如约脑海里涌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将她引到这里。

但就在她掉头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在干枯的芦苇丛里看到了段郁承的黑色路虎。

而这时,西野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你在哪里?”

“我在清湖镇……长通旧工厂的门口……”

简如约看了看四周,紧张的开口。

“你真是疯了!”西野念了一句,然后对旁边的纪伯寒没好声气的说,“快点开车!”

末了,他又对简如约说,“在我们没来之前,千万不要下车!”

简如约抿了抿唇,说,“好!”

郊区的夜晚比市里冷,尽管车里头开着空调,简如约还是觉得冷。

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再次拨通了段郁承的电话。

但这一次,电话久久没有接通。

而就在她准备再次拨电话的时候,一片漆黑的工厂内突然亮起了火光。

紧接着发出“砰”的一记枪声。

那枪声在一片寂静的四周尤为的响亮,简如约震的浑身一颤。

随后,工厂内又“砰砰砰”发出了三记枪声。

听着这刺耳的枪声,简如约的心都提了起来,她调转了车头,想要开车回去。

车轮摩擦着草皮的声音中,简如约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句“简简”。

她转头去看,车子的轮胎突然“哧”的一声,紧接着,车子失控,向一边疾速甩去,简如约的脑袋重重的刻在了车窗上。

下一秒,随着“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骤然倒地。

简如约惊吓的浑身一怔。

她晕晕乎乎的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不远处的昏暗夜空下,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双手举着枪,眼神犀利的如狼一般,警戒的看着四周。

段郁承。

一个全然陌生的,简如约不曾了解过的段郁承。

几乎是瞬间,她的眼泪就汹涌而出。

她紧紧的咬住了唇,握着方向盘,再次启动了车子。

只是车子还未起步,段郁承就奋力的跑了过来,大力的拉开了车门,跳了上来。

眨眼之间,他将简如约抱在了一旁,夺过方向盘,熟练的操纵着。

很快,他们就将那边芦苇荡甩在了身后,直到车子开在了大马路上,段郁承才停下了车。

“说你傻,你还真傻,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陌生人给的烟你敢抽,陌生人叫你来你就来?”

简如约不顾安危的跑来这里,又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现在被男人不由分说的训了一顿,之前停下的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段郁承,你混蛋!”

语毕,她就去开车门,准备下车。

但手刚碰到门把手,腕子就被人捏住。

嘭的一声。

段郁承长手一声,关上了门,然后将满脸是泪的女人压在了车上,狠狠的咬了下去。

唇齿间,眼泪的咸甜混杂和血腥味,带着一股子视死如归的深情。

简如约喉咙间呜咽间,决堤的泪水打湿了段郁承沾满了血的脸庞。

但他们谁也没有停下来。

直到良久之后,远处亮起了一束车灯。

西野和纪伯寒从车上跳下来,看着两人这情形,神色各异。

简如约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和沾过来的血,跳下了车,然后上了西野的车。

而段郁承,就开着简如约爆胎的车,从城东开到了浅水湾。

简如约下车后,看着车里一声不吭的段郁承,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声音也冷的吓人,“段郁承,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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