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看着王嫣着急的样子,不由上去解围道:“听爹爹说,这次大堂兄二堂兄跟着二叔出去放盐,做事又干练了不少。”
二婶孟氏最得意就是自己的一溜儿子,听了果然转移注意力,开心的说道:“这两个臭小子,还得让大伯多提溜提溜。”
林清恭维道:“大堂哥二堂哥做事素来仔细妥当,相信很快就能独挡一面。”
林清又夸了几句,果然说的二婶眉开眼笑。
林清赶忙趁机把王嫣介绍给二叔二婶,二叔说了几句喜庆的话,又给了林清王嫣夫妇一份比较厚重的见面礼,林清的二婶还想留林清吃饭,不过林清说还要去见三叔三婶,只能作罢。
出了二叔家的门,林清上了马车,笑着说:“让你不要接话,你不听,可试着二婶的厉害了吧!”
王嫣有些羞赧,低声说:“是妾身的错。”
林清摆摆手说:“哪里是你的错,二婶就是那样的人,她这人就喜欢找人说话,偏偏二叔又是个闷性子,三句话踹不出个屁,你刚才也见到了,而她家又一溜小子,男孩么,又没几个能跟娘聊天的,她天天憋的要命,可不是见着一个就说个没完。”
“二婶不找人串门么?”王嫣问道。
“哈哈!”林清笑道:“你觉得和林家一个水平的人家,有她这么能说的吗?别人都跟不上她的节奏,她哪里能找的到合适聊天的人。”
王嫣一想,果然是这样。
林青又想到他有个性的三婶,这次有了经验,提前给王嫣打预防针道:
“等下去三叔家,三婶要是找你聊诗呀词呀的,你就推说不会,我来应付。”
王嫣学的从小就是怎么看账记账,虽说也读过书,却不过是千字文,百家姓,女戒等,一听到诗词,顿时紧张道:“这个妾身确实不会,三婶会问这个吗?”
林清想到他三婶性子,叹了一口气,肯定会问啊!
他这样的商贾之家,男的都是从小培养做生意,女的都是教导理家,至于读书,不过是为了识些字,以后看账本、写信或者立字据方便,不会被外人糊弄。所以在书本上下功夫的,真的没几个,毕竟大家从小就有一大堆的生意等着继承,吃喝不愁,谁吃饱了撑的去苦读,他们又不指望着科举。
不过这里面偏偏有两个例外,一个就是他,他第一世用了十二年跨过了高考,又用了十年执教高中,第二世更是用了十年中了举人,所以学习看书已经融入骨子里了,哪怕他现在已经对学习深恶痛绝,可只要一空闲下来,还是会忍不住拿本书看看,无他,习惯成自然!
不过好在林清只是吃饱了撑的自己拿本书看看打发时间,可他三婶就不同了,他三婶就是林家的另一个例外,她非常非常爱读书,非常非常爱作诗,非常非常爱文学!
更确切的说,她是一个林黛玉似的人物,当然可能没有林黛玉有才!
林清对王嫣解释说:“我三婶算是出身名门,她的祖上是书香门第,家里更是有不少中举人的,可惜当初前朝末年外族入侵,她家由于本身富贵,在当地又比较有名,所以被外族惦记上了,整族被洗劫一空,甚至连人都没有放过,她当初和她娘她妹在寺庙上香,才逃过一劫。
后来等外族退去,母女仨几乎差点被饿死,当初我三叔有一次出去,遇到了三婶,结果一眼就喜欢上了三婶,后来就娶了三婶。
三婶从小按大家闺秀培养的,琴棋书画皆会,尤爱诗词,听说小时候玩行酒令都是做诗。如果说二婶是因为太能说找不到能说话的,三婶就是因为曲高和寡,别人压根听不懂她说什么!不过三婶倒是最喜欢我,疼我甚至有时超过她亲身儿子。”
因为他是这个家里唯一能听懂她说什么,甚至还能接下去的人,更甚者,还能点评一下她作的诗!
“那我要怎么做?”王嫣急忙问道。
“什么都不用做,她说什么你听着就好,我来接,不过不要提什么亲人,哥哥,妹妹的,省的惹她伤心,她因为遭逢巨变,心思有些敏感。不过她人很好,说话也很小心温柔。”林清说道。
林清想到自己还没有说三叔家的孩子,就补充道:“三叔家倒是有儿有女,她的女儿是长女,也是大堂姐,早就出嫁了,下面是一个儿子,比我稍大一些,叫林济,已经定亲了,明年应该成亲!”
林清的三叔和二叔家的距离比到他家要近一些,所以没说几句话就到了。
林清和王嫣下车,就看到林济在门口正等着他们,显然早就得到消息。
林清走上前,叫道:“大堂哥。”
林济看着林清后面的王嫣,上来锤了林清一下,说:“好家伙,你还没我大,媳妇就已经娶进门了!”
林清笑着说:“谁让你磨磨蹭蹭的,明明比我还早下定,到现在还没个动静?”
林济哭丧着脸说:“我也想快啊,可是那是我表妹啊,今年还没及笄,我姨又想多留两年,我有什么办法!”
“该,叫你找个比你小的。”林清毫不同情的说。
又拉过王嫣,炫耀的说:“呐,这是我媳妇!”
林济咬牙说:“你就不能安慰我两句!”
“去,安慰你什么,打小一起长大的,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性子。”他和林济只差半岁,所以虽说是堂兄弟,可从小一起玩大的,自然比别人更亲些,也更了解对方。
王嫣给林济见礼,并奉上见面礼,林济也没空和林清斗嘴,赶忙回礼,并让后面跟着的小厮把回礼给王嫣。
见完礼后,林济说:“快跟我去见见我爹娘吧,我娘一早就念叨你了,你说我到底是不是我娘亲生的,为啥我娘天天想你比想我这个亲儿子更厉害!”
“那自然是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林清嘚瑟道。
“去,不就你肚子里墨水多嘛,唉,你说我娘为啥就喜欢那些诗啊词啊的,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还不能当银子花!”林济叹息道。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林清笑着说。
“我是不知道什么鱼不鱼的,可我一看到书本就想睡觉,我娘还非要培养我,天天在我面前念一些我听不懂的,还非说要熏陶我,我怎么可能受得了,我又听不懂!”林济狂吐槽。
“听不懂你可以装着听懂啊!三叔也听不懂,我听我爹说三叔小时候连百家姓都背不下来,可我每次来你家,三叔还不是听的很认真!”林清建议道。
林济撇撇嘴,说:“他那哪是听书,他那是看人,灯下看美人,我爹就喜欢那个调调!”
“你爹喜欢就行啊,反正你娘是你爹的媳妇,又不是你的媳妇!”
两人说着,就到了正堂,就看着门帘一掀,一个中年男子走出来,看着林清,就笑呵呵的说:“听着你弟兄俩在那拌嘴,就知道你小子来了。”
林清赶忙拉着王嫣上前,行礼叫道:“三叔!”
林三叔点点头,说:“这个是侄媳妇吧,嗯,长的标致,也落落大方,不错。”
王嫣欠身说:“三叔谬赞,侄媳不敢当。”
林三叔看了一眼,转头对林清说:“是个知礼的。好了,快点进去吧,你三婶快等急了。”
林济林清王嫣于是跟林三叔着进去。
林清王嫣一进去,就看到一个美人缓缓的起来,莲步轻移,温柔的走到林清面前。
柔声说:“可把你这孩子盼来了,天天在家忙什么,也不知来帮我在画上提提字,我前一段日子做了一幅画,可怎么也想不好提点什么,你快来帮我看看。”
林清这才看到旁边挂着一幅画,画的正是这个时节的菊花,画的很是传神,只不过旁边空着,还没有题词。
林清想了想,看着旁边有笔墨,就随手拿起一只笔,在旁边题了一首《咏菊》。
三婶蔡氏看着林清题的词,眼前一亮,说道:“对,就是这个感觉。”
蔡氏对丈夫开心的说:“我说让你帮我题个词,你天天推三堵四的,还不如你侄子爽快。”
林三叔嘴角抽了抽,他每天装着自己能看懂,已经不错了,还题词?他要有这个修养,还在这呆着。
蔡氏又对着丈夫道:“清儿就是聪慧,这作诗的水平,考个举人都不是问题,可惜被你们给耽搁了,要是我爹在,肯定会收清儿为徒的。”
说到她爹,蔡氏又红了眼圈,她爹爹从小疼她,一直把她当男孩子教养,读书写字,琴棋书画一点不落,可却…………
林三叔看到媳妇又开始伤心,连忙过去安慰,小心翼翼的安抚许久,才让媳妇把这事暂时忘过去。
林三叔安慰好媳妇,为防止媳妇再想起来,忙说:“你看清儿带他媳妇来给你请安了,你不是说有礼物送给他们吗?”
蔡氏这才想起今天是林清新婚的第一天,要见长辈的,连忙端正身子,看向旁边的王嫣,一看到王嫣也是大家闺秀的样子,顿时多了三分喜欢,就拉过王嫣的手,问了她多大了,喜欢什么,最后问道:“你平日里都读什么书?”
王嫣本来还想说自己读了几年,可是想到刚才三婶和他丈夫的高水平读书,顿时心里一哆嗦,磕磕巴巴的说:“晚辈没怎么读过书,只是识几个字。”
千万别找她题诗啊,她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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