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七章奉旨对对子
因着谢长留的话,皇上第一次正眼瞧向他的这个儿子。
人呐,一但先入为主,就会忍不住按照设想走,然后觉得那人越看越贴近心中的设想。
原先他只觉得谢子熙生母身份卑贱,他也必定难成大器。现在瞧着,倒是有那么股灵气儿。或许……也可以给他个机会。
看着依旧不安分的弟弟,皇上沉下声音:“好了,看这宴会都被你搅和成什么样子了,简直是胡闹。”
谢长留勾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臣弟给皇兄赔礼了。”
谢长留喝的很是豪放,满满三杯酒,皆是半滴不剩。就跟他这个人一样,看着是精致易碎的宝玉,实则不沾半分脂粉气。精雕玉琢的皮囊,装着的却是硬朗的魂魄。
世人眼里永定王的形象,是那绝色的容貌以及他阴晴不定的性子。却忘了,他们口中的这位乱臣贼子、国之奸臣,十几岁时就跟随父皇在战场厮杀,带着满身伤疤归来。
都道永定王性情乖张,谁又记得他也曾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想着踏破万里黄沙,收复失地,逐鹿天下?
凉城外那夜,他也曾梦见百万雄兵,阵阵铁蹄声伴着号角入梦,却终究是意难平。
“好酒!”谢长留死死捏着杯盏,肆意掷在桌上。
酒水顺着脖颈划落,打湿了大红色的衣裳以及胸前那片细腻的肌肤。然而,如此景色却无一人敢看。
只因他是谢长留。
觥筹交错间,氛围到了鼎盛。
“宴会前,朕与阿景已经给众卿打了个样,既如此,便开始吧。今日高兴,不分尊卑权贵,谁对的出来,就是今晚最尊贵的人。”
语必,皇上指着谢子熙:“既然你皇叔对你评价颇高,就由你先来好了。”
再怎么告诉自己要隐忍、要藏拙、要不动声色,终归也还是个少年人。第一次被父亲重视的喜悦超过了一切,他竟隐隐有了些期待。
或许从今以后再不用看别人眼色行事,或许他也可以对那个位置有所期许?
“儿臣遵命。”
表面看来,谢子熙和往常并无甚不同,依旧谦卑恭谨,不带半点锋芒。但谢长留却看出了他的势在必得,以及那心里那股压抑不住的……野心。
红衣美人长袖半掩,饮下一杯酒,而后玩味一笑。
你想要机会,我送你。你想要权势地位,我给你。你想要和那人缠绵悱恻,我帮你。
我要亲手将你送到神坛,然后在你最得意的时候,将之打入尘埃,永生永世都别想翻身。
狗在狼身边待着,狼对他太好,好到让他以为自己也是匹狼。却不知,狗就是狗,永远都是。
别忘了,狗的一切都是狼给的,狼想什么时候收走,就可以什么时候收走。
谢子熙,这一世,本王倒要看看你能活成个什么样。
望着窗外池塘里的荷花,谢子熙沉思片刻道:“因荷而得藕。”(注:因何而得偶)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半点朱唇浅尝薄酒,酒不醉人,却被素衣公子晃了心神。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今夜这平阳城,怕是又要多了一群辗转反侧的少女。
与这群花痴的姑娘不同,陶云景看出来的,却是那股刻在骨子里的孤傲。
切,傲个屁,老子长的比你好看,身份比你尊贵,读的书比你多,还开了天眼,你看我傲了吗?小小年纪,不懂谦卑,就别怪爸爸教你做人。
坐席上,一位蓝衣公子起身:“有杏不须梅。”(注:有幸不须媒)
声音缓缓,如山泉美玉,清冽却又温润。
“好!”三皇子拍手,“有幸不须媒。所以小羽毛什么时候答应嫁给我?”
蓝衣公子不语,只是笑笑,淡然入座。
此情此情,众人早已习惯。对于与这位相府公子的“姻缘”,三皇子可是从小念叨到大。
谢子熙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宋小公子果真是才气逼人。”
然而仔细看就能发现,谢子熙小手指卷曲,用力勾着手心。显然,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在意。
“既如此,不才便再出一对,给诸位解解闷儿。”谢子熙沉思片刻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水,水落石出。”
这对子看似简单,却暗藏小心思,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都没有什么好对句。
陶云景嗤笑。虚伪。
这一笑,就把皇上的目光吸引来了。
“朕看阿景已经有对句了,否则怎么笑得那么开心?别藏着,快,说出来。”
陶云景嘴角抽搐。
他就是个小炮灰,都这么关心他干嘛?你们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这……有倒是有,只是不怎么文雅,皇帝舅舅真的要听吗?”陶云景眼珠乱转,一看就知道憋着什么坏主意。
皇上却起了玩心:“朕恕你无罪。”
陶云景清了清嗓子:“齐昊压子熙,子熙压床,床压地,地动山摇。”
这对子一出,满堂皆静。谢子熙更是红着脸,羞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陶云景则十分无辜地看着皇上:“我这是奉旨对对子。”
皇上也有些拿这个小皮猴子没办法:“对子是你这么对的?”
陶云景点头:“对啊,还不是为了押韵。”
见众人皆是无语,陶云景嘿嘿一笑,道:“别总是你出啊,我也给你出一个。”
不等人同意,陶云景直接道:“两个黄鹂鸣翠柳。”
谢子熙依旧尴尬着,脑子充.血。现在问他一加一等于几,他估计都不知道,何况是对子?
其他人也不打算接陶云景的话,生怕下一个被涮的是自己。
“哦?所以对句应该是什么呢?”谢长留转着酒杯,给了他一个台阶。
“一群傻瓜对对子。”没错,他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全场:“……”
陶将军一巴掌拍在陶云景脑袋上:“丢人现眼的东西!”
陶云景十分无辜,硬气回他:“我是奉旨对对子!”
然而说完就立马躲在了祖父身后。
皇上摇头,笑骂道:“果真是个皮猴子。”
气氛再次转热。
达到目的后,陶云景也不再捣乱,专心吃起了饭。
想出风头?那便让你出个够。想攀高枝,献出小菊花?那便推你一把。
呵,从来都是他玩别人。想玩他?做梦去吧!
谢长留抿唇捻杯,轻笑一声。倒是和他不谋而合。
只是,这个陶家阿斗竟和前世差别如此之大,莫非……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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