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倾和顾枭一起买了面粉,回了顾枭的出租屋,把槐花洗干净,又把梗摘掉。
接下来,喻倾就帮不上什么了,顾枭手脚麻利的炸了槐花饼,喻倾吃的很开心,两人还给主编也留了一些带去。
两人的一整天都很充实,下午,顾枭送喻倾到了学校。
江南大学管理并不严格,因而顾枭一直送到了学校里的一个小亭子。
亭子里没有人,旁边是一片湖,里面游着几条小鱼。
喻倾又想起了自己被送上桌的宠物大黑鱼,眼里都是笑意。
夏风吹起喻倾的发丝,吹散了她身上的苍白病弱,让她显得慵懒而放松。
喻倾看着小湖,眼里都是惬意快乐。
喻倾很热爱生活,最擅长捕捉世间的点滴美好,脸上总带着从容不迫的轻松。
而顾枭善于捕捉喻倾的美。
于是漂亮的晚霞下,喻倾看鱼,顾枭看喻倾。
他们都自在而幸福。
时间温柔流淌。
假期的时候,两人一起回了一趟江城,夏光风和陆明道也和他们一起。
喻倾是在这个假期的时候成年的,喻德宠爱喻倾,特地从外地赶回来给女儿过了生辰。
喻家家大业大,喻德节俭了一辈子,可对喻倾这个独生女却从没亏待过。
订了江城最有名的酒楼,大宴宾客给喻倾庆生。
喻德还特意请了江城最有名的服装手艺人来给喻倾做旗袍。
喻倾以前穿的多是西洋风的连衣裙,好看是好看,但森系浅色连衣裙穿起来太安静出尘了,喻德觉得这样显得太病气了,不好。
便想着让她穿个颜色亮一些的旗袍,喜庆又精神。
不过最后喻倾还是没按照喻德的心意选那些红的粉的,她仔细看了看布料,最终敲定了一块天青色的料子。
成衣后,收腰又开叉,把喻倾纤细娇美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
青色和喻倾非常搭调,喻倾盘了发,又给自己化了个妆。
喻倾生辰的早上,喻德要接喻倾去福顺酒楼。
喻倾开门的那一瞬间,喻德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
喻倾穿着天青色的旗袍,因为怕冷,加了一件白色披肩,眼神干净又透彻,整个人仿佛和她身后古朴的老宅融为了一体。
化了淡妆的喻倾不再是平时温柔恬静的样子,而是有种夺人眼球的清丽漂亮。
像是雨后初绽枝头的木兰,出落地亭亭玉立而清雅大方。
把少女的清丽天真和读书人的端庄雅正完美的结合了起来。
整个人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江南女子。
喻德眼眶忽而湿了。
“一转眼,阿倾都这么大了。”
“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喻德才四十出头,却因为过度操劳、忧国忧民,鬓边竟然已经有了白发。
但喻德年轻时也是江城有名的美男子,而今虽然被乱世折腾得风尘仆仆,可好好打扮一番依旧儒雅俊逸,身上带着和喻倾如出一辙的书卷气。
“这几年忙着生意,说起来,已经好久没这么好好看过阿倾了。”
“记忆里,你还是个这么大的小孩子呢。”
喻德比划了一下,喻倾脸上露出一些笑。
“真的是我关注你太少了,我不是个好父亲。”
喻倾摇头,真心实意:“在我心里,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喻倾长大后,喻德确实很少陪伴喻倾。
喻倾知道那不完全是生意的原因。
她知道喻德心中有坎。
家中的阿姨早说过,无论是样貌还是气度,她都和先夫人长的越来越像了。
喻德看着长大的女儿,总会想起死去的爱妻,悲痛之下,久而久之便不敢看喻倾那双清透的眼了。
也是出于愧疚,无论哪一方面,喻德给喻倾的都是顶尖的好东西,对她的父爱也从未消减半分。
喻倾从不怪他。
其实无论是何种身份,喻德都能算上堂堂正正的男人。
一生为国、为民、为家,奔走劳累,在乱世里挺立不屈。
一生仅有的一点逃避也没有对喻倾的成长造成任何伤害。
喻倾是很敬重这样的人的。
也正因如此,看着喻德此时含泪欣慰的眼睛,喻倾心情沉重。
她始终是要离开的。
她可以尽力让喻德感受到她的爱。
努力让喻德不要余生都在愧对女儿中度过。
但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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