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情况如何混乱,睡在1205床上的王德全是一点点都不知情。
1205的一扇门将内外隔开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屋外兵荒马乱、风谲云诡,屋内一片祥和、睡意安然。
可能是这些天太过疲惫,王德全这一觉睡得很死。
就连隔壁1204有人打起来,都没听到一点声音。
任你墙外风吹雨打,我在床上静卧不动。
但隔壁的动静实在太大,王德全没醒,贺闻山被惊醒了。
他从床上猛然坐起,听着隔壁的声音,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茫然。
伸手抓过放在桌子上的手表,低头看去,发现竟然已经是下午3点了。
将手表扔到一旁,他搓了搓脸,尝试着让自己清醒。
接着,他看向了昏暗的窗外。
如果不是手表上显示是下午两点,贺闻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一觉睡到了凌晨两点。
听着隔壁的惨叫声,贺闻山微微皱了皱眉。
隔壁藏着什么人他是知道的,江楼里每一个角落,在他睡觉之前都完全的掌握在手中。
只是睡了一觉……贺闻山叹了口气,他站在窗前,回头看了看依旧陷入深度睡眠的王德全,心里莫名的涌上一股羡慕的情绪。
如果可以,谁不想活在长辈的保护中呢?
如果自己也有这种大靠山,哪里还用得着在这里顶着风险,背着黑锅和骂名,给人家尽心竭力地算计着如何将风险降低到最小。
贺闻山想着,深深地看了王德全一眼,眼里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翻滚涌动。
还真是好命。
隔壁的惨叫声从强烈渐渐减弱,贺闻山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
换好了衣物,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王德全,确定他没有在装睡,接着推门走了出去。
……
1204已经彻底乱做一团了。
沈盈香坐在窗前的主位上,拄着下巴斜靠在椅子上,沉默地看着屋子里打成一团的人。
屋子里的人分裂成了两派,一派主动投靠主动自首,另一派依旧想着反抗到底。
为了能在沈盈香面前刷上脸,到时候好轻判,投降的这一派人对另一派开启了猛烈的打击。
完全不用沈盈香动一丝一毫,依旧梗着脖子不服输的人被打的连连哀嚎。
“注意点,绑起来就好,别伤了性命。”沈盈香看了人群一眼接着将目光投向墙上的钟。
一旁的昌玉尘看得有些呆了,他皱着眉对沈盈香说道:“这样下去不会真的出人命吧?”
“他们有分寸。”沈盈香看了昌玉尘一眼,说道:“都是被网强制兜过来的鱼,知道什么更重要。”
昌玉尘虽然还是有些不信,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你有把握就好。”
沈盈香自是知晓昌玉尘的心思,她想了想,出于对夏老的尊敬,还是简单地解释了一句:“你别看他们喊的声大,实际上动作只是看着狠,你可以看一下他们身上的伤,基本上都是轻伤。”
昌玉尘听着沈盈香的话,有些好奇地向人群之中仔细看去,果然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打人的这群人,出手都很有讲究。
不打头,不踢腹部,专门踢人家屁股蛋儿。
这都是什么招数?昌玉尘看着直咧嘴,这是让地上这群人感受一下小时候父母带来的“温暖”吧?
地上的人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倒在地上左扭右扭,躲开了不少“袭击”。
原本装出来的惨叫声也渐渐收敛,都开始专注地躲闪旁边人踢过来的脚。
昌玉尘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一时间嘴唇微张,一脸震惊。
沈盈香看戏似的看着这群卖力表演的人们,一句话都没说。
她知道,这群人就是在做给她看,就等着她的一句话,他们就可以收手了。
奈何沈盈香一句话也不说,就像看着这些人能做样子做到什么时候去。
就在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僵持的时候,1204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贺闻山优雅地将手里的房卡塞回了衣服内里的口袋里,接着越过客厅里滚成一团的人,将目光投向窗前的长发女子。
“你来的倒是快。”沈盈香看了看墙上的钟,声音清冷,不带一丝人气:“从上午10点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你去做什么了?”
“这些天熬的太久了,刚好刚刚来了感觉,就和你家的小朋友一起睡了一觉。”贺闻山说着打了个哈欠,像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说道:
“就是你们这边太吵了,不然一定会是一个好觉。”
“你倒是心大。”沈盈香冷哼了一声:“你就不怕翻了船?”
“你的人都快把那个老鼠洞戳成筛子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贺闻山淡笑着说道:“结局错不了多少,过程稍有不同又何必在意,反正都是殊途同归不是吗?”
“你说的轻巧。”沈盈香淡淡道:“这房间里人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贺闻山说话沈盈香扫了他一眼,又说道:“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那两个人别说不是你安排的人。”
贺闻山顺着沈盈香的目光看去,就见墙角有两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人,正看着他的方向,一脸羞愧。
贺闻山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没有多说什么,转头看向沈盈香。
他沉默了片刻,开口就叹了口气。
“不是想隐瞒,但他们确实是个极不稳定的变量。”贺闻山说道:“我本想着将他们关在这里,等到这边事情结束,再转交给警方,没想到这些人里还有一条大鱼。”
说着,他顿了顿,又道:“守在这边看守的人将事情告诉了我,我就又派了两个人过来看守,防止他们逃出这间屋子。”
说着,贺闻山向四周环视了一圈,目光在角落里被绑起来的人影身上顿了顿,接着没有任何停留地回到沈盈香的身上。
“事实证明,不管过程如何,还是很成功的。”
贺闻山笑着说了一句,接着道:“这边继续关着就行,你接下来打算去做些什么?”
“接下来……”沈盈香的目光从贺闻山身上挪开,看向窗外,接着缓缓道:“这边的情况我已经通知陈利江了。”
贺闻山点了点头,对沈盈香做出这个选择并不意外。
对于将不将事情通知警方,对于贺闻山来说,没有那么重要。
因为这是迟早要做的事,早一些晚一些对整体的计划没有大碍。
“你要去洞里看看吗?”贺闻山想了想问道。
“不看。”沈盈香拒绝的很干脆:“我又不是老鼠,探什么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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