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窗外那人的话,钟万象也抬了抬眉,问道:“瞅瞅收钱吗?”
窗外那人嘿嘿一笑:“提钱多伤感情。”说完,他示意钟万象将车窗再降下一点,接着趴在钟万象耳边,说道:“你要是真要看的话,给这个数就行。”
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晃了晃。
“二百?”钟万象提高了声音:“你这不坑人吗?我让你瞅瞅,又没让你动手修……”
窗外那人见钟万象忽然提高了声音,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做贼似的回头向修车厂的方向瞅了两眼。
见没人出来,他松了口气,说道:“不是200,二十,就二十。”
见钟万象一脸怀疑的样子,他继续说道:“我都在这里干多少年了……就我这水平,只收你二十块钱你都算是赚了,有什么小毛病我就直接给你弄好,不管你多要钱,”
钟万象像是认真地考虑了片刻,一本正经地胡说道:“那你给我看看吧,我刚刚来的时候,车后面不知道怎么,咣当了一声。”
“可能是路不好走,底盘磕到石头了吧。”那人也是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开进去,我给你看看。”
“我开进去你不就露馅了吗?”钟万象有些疑惑地说道。
“这大道上不行。”那人说道:“你就开进来吧,其他的你不用管。”
钟万象犹豫了片刻,对那人点了点头,说道:“那行吧。”接着将车子重新启动,开进了修车厂。
车窗当然又升了上去。
钟万象看着前方,对一旁的王德全说道:“这人有问题。”
王德全看着他,挑了挑眉,问道:“你怎么判断的?”
“他不认识我。”钟万象说道:“上次在他这里修车花了不少钱,算是大客户,按理来说不应该这样。”
“没准是新来的?”王德全猜测道。
“他说他在这里干了很多年。”钟万象说道:“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没准是跟咱们接头的。”王德全想了想说道:“从他穿的衣服上来看,应该干这一行很多年了,但是他的手却很白,刚刚伸手的时候我看了,上面一点老茧都没有。”
“那他可能是穿的别人的衣服?”钟万象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他牙还挺白。”
王德全点了点头,说道:“先进去看看情况吧,不是修车厂的人就是陈程的人,我更偏向是陈程的人。”
路边和修车厂的距离不是很远,几句话的工夫,车就已经开了进去。
车一进去,还没等完全停下来,车后的大门就被人“砰”的一下关上了。
大门一关,修理厂的屋子内瞬间就暗了下来。
接着,没过几秒,棚顶的灯就一个接一个的亮了起来。
王德全眯着眼看向车外,轻轻吐了一口气。
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向他们走过来。
那人穿着一样的、满是油污的工作服,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
但王德全知道,那个人应该就是陈程。
“陈程?”钟万象眯着眼看着向这边走来的人,有些不确定地说了一句。
“嗯。”王德全应了一声,接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按照人的正常速度,这么短一段路,陈程应该很快就走到了,可他现在距离车子还有一段距离。
很明显,就是他走得很慢。
“看他这样子,是腿受伤了?”钟万象疑惑地看着前方说道。
“那得是两条腿都受伤了。”王德全一脸认真地说道:“不然他得一瘸一拐。”
两人说着,又坐在车里等了半天,抬头一看陈程,离车子的距离还是那么远。
“他这是根本没动地方吧?”钟万象说道:“这就算是只蜗牛,这会儿也该爬到了啊?”
听着钟万象的话,王德全也觉得有些奇怪。
他身子微微前倾,眯着眼向陈程的方向看去,直到眼睛都要看花了,这才看出一些端倪。
“你看他腿上是不是绑了什么东西?”
钟万象听着微微一怔,也眯着眼看了过去。
修车厂里的灯光昏黄,看什么东西都觉得有些费劲。
他抻着脖子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放弃了。
“灯太暗了,看不清。他不过来,那咱过去就i醒了。”
王德全本以为钟万象是说两人下车走过去,还没等打开车门,就见钟万象一脚油门冲了上去。
陈程的身影在眼前越放越大。
不得不说,钟万象的开车技术还是很好的。
在距离陈程只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车子稳稳地停了下来。
这一下,两人都看清了。
陈程缓缓抬起头,看向面前的挡风玻璃。
一个黑色带状物从脖子处的阴影里露了出来,脖子上面似乎还有着血迹。
灯光照在玻璃上,他看不清车内的人,但是他知道车里面的人是谁。
陈程伸手拉了拉脖子上的东西,一脸无奈地向车内的人点了点头。
钟万象看着陈程,沉默了半晌,转头看向王德全问道:“怎么办?”
王德全伸手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说道:“我下车,你不要动。”
说着,也不顾钟万象想说什么,直接推开了车门下了车。
手里还拎着饭盒。
王德全走到陈程身前,将手里的袋子放在车前的盖子上,说道:“你好,我是你的送餐员,这是您点的餐,麻烦给个好评。”
陈程被这一套话说的整个人一懵。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王德全想了想,将袋子又提了起来,放在陈程怀里,说道:“餐已经送到了,麻烦付一下钱,菜钱加上人工服务费一共是一万三七八,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陈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餐已经送到了。”王德全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并不存在的手表,说道:“没问题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陈程一脸无奈地看着王德全,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你还真是来送菜的啊?”
王德全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说道:“给多少钱出多少力嘛,何况我还搭了一份医药费。”
看到陈程一脸崩溃的表情,王德全笑了笑,不再东拉西扯。
他向陈程的脖子扬了扬下巴,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接着,目光顺着往下,看向陈程的脚腕,说道:“还有这个。”
“寄人篱下的代价嘛。”陈程叹了口气,接着不动声色地向左边的昏暗处看了一眼。
“你寄人篱下和我有什么关系?”王德全的目光向那边扫了一眼,接着道在:“你叫我过来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你别说我伤成这样的事情你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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