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一句话，钟老一路再没张嘴。
车子在还未到诊所的地方就放慢了速度，一路寻找着那个在诊所附近的骗子。
不过片刻，王德全就看到了一个人正在路边人行道上摆桌子。
“钟老，您看那边。”王德全指着那道人影对一旁的钟老说道：“那个应该就是骗子吧。”
前方开车的人一听，缓缓减慢了车速。
钟老睁开眼，眯着眼睛向王德全指的方向看去，半晌开口道：“应该是，小郑，把车开到那边。”
司机小郑应了一声，接着缓缓将车开了过去。
路边那骗子还没支起牌子，见一辆车在路上来回晃悠，眼睛登时一亮。
车子果然不出他所料地停在了面前。
车窗摇下，司机小郑探出头去，向他问道：“兄弟，全德堂诊所怎么走？”
诊所？那人听着脸上瞬间换上了笑，殷勤地走到车窗旁附身问道：“是找全德堂对吧，你们这是要去看病？”
“是啊。”王德全在一旁应道：“听说陈老在这边，我们连夜开车过来的，只可惜人生地不熟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问我，你们可是问对人了。”那人笑了两声，道：“我叫陈志山，是陈老的侄子。”
“全德堂我最熟悉了，全德堂挂号是由我专门负责的，不知你们想看病的有几位？现在全德堂还没开门，陈老还得等下能来，不如你们先把号挂了，先把队排上。”
“啊？挂号还要排队吗？王德全故作吃惊状，“人这么多吗？”
“你是外地的你就不懂了吧？”陈志山哈哈笑道：“全德堂每天只接收300个患者，想找陈老看病的人都能排出两条街，你们今天来就算排上队了也看不上病。”
“这样啊。”王德全惊讶地点了点头，接着回头看了钟老一眼。
“听我一句劝，你们最好现在就把号挂上。”陈志山道：“不然等下来挂号的人多了，你们又要排队了。”
说着，他回头向后看了一眼。
王德全跟着他向那边望去，只见一个人站在那张桌子前，四处张望着。
你看这不就来人了吗？陈志山说道：“你们想好了吗？要是没想好的话，我就先去给那个人挂号了。”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挂挂挂，”王德全伸手拦住了他，“我们挂号。多少钱？都需要办什么手续？”
“那你就下车跟我来吧。”陈志山听到王德全态度转变，整个人也变得高傲起来。
王德全回头看了钟老一眼，就看见钟老向他点了点头。
“走吧。”
车上的三人下了车，钟老走在前面，王德全在他的稍后方，司机在最后面。
陈志山走到了桌子后面坐下，对着桌旁等着的人说道：“你也是来挂号的吧？”
那人点了点头。
“那你得先等一会儿，他们先来的。”陈志山说道，你在他们后面排队，你是第2个。”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那人，转头看向走过来的王德全等人，指了指桌子前方的位置，说道：
“来，你们就站在这。身份证有吗？拿来我看一下。”
“只要一个人的，还是所有人的？”王德全问了一句。
“随便哪个家属的都行，最好是患者本人的。”陈志珊一边说着，一边从桌子里面拿出厚厚的一沓纸和笔：“快点，别耽误时间，后面还有人排着呢。”
王德全看了钟老一眼，就见钟老看向身边的司机小郑。
司机小郑立即反应过来，从兜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了上去。
“就用我的吧。”
陈志山点了点桌面，示意他放在这里。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身份证，他抬头看一下司机小郑，又看了一眼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钟老，接着有些狐疑地问了一句：
“你是他的亲属？你们这看着也不像啊？”
“我是他外甥。”司机小郑脑子转得很快，回答问题毫不迟疑，“你看我的身份证行不行？”
“行吧。”陈志山皱了皱眉，回答得有些勉强：“患者叫什么名字？”
“王万象。”钟老淡淡地答了一句。
陈志山拿着笔，在纸上随便写着写，又问道：“今年多大岁数？”
王德全见钟老没有再次开口的意思，于是对陈志山说道：“老爷子今年83。”
陈志山拿着笔又在纸上划了几下，接着将手中的纸，放在一旁，然后又从桌子里拿出一沓卡片。
在上面写好了刚刚说过的信息后，又从桌子里拿出一个印章，“啪”的一下，在上面扣了个戳。
“行了，第1608位。你们可以先回家，过几天再来。”陈志山说道：“你们今天是第一个来的，按照规矩，你们可以抽个签。”
说到抽签，王德全就知道接下来又发生什么了。
就见陈志山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个装满了签子的小桶，随意摇了摇，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来吧，你看你们谁抽一个？”
“我来吧。”王德全说着上前一步，随意地从桶里抽出一根签子。
签字底部刻着字，王德全低头看去，只见上面刻着三个红色的小字。
上上签。
“我看看你抽到了什么？”陈志山抬头看了过来，“哟！上上签？运气不错呀！”
“上上签有什么用？”王德全装作自己不知道的样子问道，“给什么礼物吗？”
“抽到了上上签，挂号费可以给你打个8折。”陈志山说着将王德全手上的签字收回，接着重新将装签子的桶，塞回地上的包里。
“挂号费多少钱？”王德全问道。
“原件1万，打完折八千。”陈志山答了一句，接着一脸肉痛地说道：“这些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抽到上上签的人，便宜你们2000块钱，真是亏了大。”
“要8000块？”王德全听着轻轻皱了皱眉。
“怎么？嫌贵了？”陈志山脸色稍稍有些变化，“你生个病去医院，花钱又多还可能治不好，陈老药到病除，这水平还不值这8000块钱？”
“值，”王德全无奈地笑了笑，“我们不是嫌贵。”
“那是怎么……”陈志山话说到一半，就见到王德全向他眨了眨眼睛。
王德全俯身凑到陈志山耳边，小声说道：“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看病的，好不容易腾出半天时间，下午还要赶回去。你看有没有什么能今天就排到的方法？”
说完，王德全直起身又补充了一句：“钱不是问题。”
“哦，想插队是吧？”陈志山有点见怪不怪的样子，“想插队可以，但是这价格可能就……”
“只要能今天看上就可以。”王德全说道。
“那行吧，给你们挑一个提前点的数字。”陈志山拿着手里的卡片翻了翻，接着从中抽出一张卡片，“301号，今天的第一号。”
“多少钱？”王德全问道。
“原价八万八，看你们大老远赶过来也挺不容易的，就给你们打个折吧。”陈志山想了想，说道：“收你们个友情价六万六。”
六万六……听到这个数字，一旁的钟老忽然嗤笑一声：“你还真敢收！”
这话一出，陈志山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他猛地一拍桌子，说道：“没有钱还装什么大款？爱看不看，不看滚蛋。”
“全德堂的名号你也敢打？”王德全冷笑一声，“陈老的侄子，我怎么没听说过？陈老什么时候有你这么一个倒霉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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